第89章命懸一線
2024-05-03 03:12:15
作者: 暖陽
謝雲鈺跟著「女學子」一路跑出了鳳鳴書院,到了書院外頭,女學子拉了拉她,道:「夫子,夫子,這是我家的馬車,我今日本準備回去的,一聽這消息就著急來告訴夫子了,還是坐馬車快一些,你趕緊去吧。」
謝雲鈺也沒有多想,只是對女學子道:「多謝,她們在哪兒?」
「女學子」在謝雲鈺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唇,神態著急道:「她們就在西郊的斷崖旁,夫子自去吧,我這,家人還在等著,你看……」
謝雲鈺連忙擺手道:「好,那女郎你自己回家吧,我自去尋便是。」
女學子正有此意,面露為難道:「那夫子多加小心,恕不遠送了。」
謝雲鈺見她眼中真實的擔憂著,道了聲多謝,便趕緊爬到馬車上,馬車車夫朝那女學子使了個眼色,便駕車朝西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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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斷崖,那可是個危險的地方,那斷崖下面連在雲州長大的她們都沒有去過,從小便有人告誡她說,那懸崖下便是萬丈深淵,可不敢隨意靠近,所以這也是她第一次往斷崖而去。
一想到惠安公主可能在那兒,她就忍不住火急火燎,想來惠安公主一定不知那斷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吧,抑或是被人惹急了,騙到了那兒,莫說她身上有柳詢給的太后懿旨,讓她照顧好惠安公主,就單單想到她可能是為了維護自己而遭受如此磨難,謝雲鈺的心中,就焦灼得不行。
與此同時,在男寢舍這邊的柳詢,又接到一封信,信中只有兩個字,斷崖!
他氣急敗壞卻毫無辦法,這個神秘人總是在無人瞧見的時間,像幽靈鬼魅一樣的出現,給他傳遞這種惱人的消息,雖然很不想理會,可柳詢賭不起,最終,他還是下令讓劉橋去看看,這斷崖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沒等到劉橋傳來關於斷崖的消息,卻聽他說有人在膳堂聽到有女學子和謝雲鈺說柳惠安與人在外頭爭吵的事,柳詢神色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他連忙又讓劉橋趕緊去找找惠安公主身在何處。
劉橋自是知道輕重,忙發出一聲暗哨,讓掩藏在附近的鳳陽宮殺手趕緊行動,殺手中輕功卓絕的兩個人便閃身離開了,不一會兒,又及有效率的回來,稟報導:「惠安公主與那黃鶯女郎只是在王遜之的雲來客棧比賽喝酒,根本不曾去什麼西郊斷崖!」
柳詢心下咯噔,頓時感覺不好,他連忙招呼劉橋趕緊牽馬,顧不得說什麼,急急忙忙的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劉橋想著事關重大,自是不敢阻攔,可書院中不能沒有人留守,他讓幾個暗哨去幫柳詢後,亦是左立難安的等在書院中。
柳詢一路飛馳,一想到謝雲鈺有可能就是那人口中的禮物,他就喘不上氣來,這個神秘人究竟意欲何為,他是怎麼發現自己對謝雲鈺的心意?之所以挑謝雲鈺下手,究竟是為了震懾自己,還是為了挑戰自己的底線?
不管哪一種結果,一想到謝雲鈺有可能因為自己出事,柳詢就恨不得立馬飛奔到她的面前。一刻也等不了。
謝雲鈺確實出事了,她感覺這一路的馬車十分顛簸,起初她以為是西郊的山路難行,心中又擔心著惠安,難免無暇顧及,可等她回過神來,叫了好幾聲,方才的馬車夫都沒有回應,她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忙掀了帘子往外看。
這一看,可不得了,前頭的車轅上哪還有馬車夫的蹤跡,想來定是不知何時施展輕功走了,可馬兒的頭上卻扎著一根長長的銀針,怪不得會如此亂竄。
謝雲鈺想出去想辦法將馬兒拉回頭來,她抓著馬車車延剛探出頭,馬兒突然像受了驚嚇一般,長鳴一聲,突然將前腿抬了起來。
被馬兒的驚嚇把馬車往後一倒,謝雲鈺就這麼被重重的倒進了馬車裡,頭磕到了馬車壁上,只感覺一陣疼痛襲來,便有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
謝雲鈺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她按著流血的額角,這才想起方才的不尋常來,那位所謂的女學子她根本不曾見過,而且,為何讓自己上了馬車,她又藉故離開?這輛馬車明顯不正常,看來是失靈了,方才自己意圖阻止馬兒亂跑的時候,馬兒卻更加癲狂起來,看來有人在看著自己,而且那人會功夫,要害自己的命!
謝雲鈺被這個認知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額角的疼痛了,她忙掙扎著奮力抓住馬車壁,想從馬車裡頭跳出來,這馬兒顯然已經不受控制了,但還在按那個人的路線走,它究竟要把自己帶到何處?
她驀然想到,前方就是斷崖了,難道是要讓馬車帶著自己墜崖不成?
不行,不管是誰在針對於她,她萬不能就這麼死了,她的抱負還沒有完全實現,她還舍不下娘親和子致,她還有最親愛的學子們,她怎麼可以就這麼死去!
可是,上天卻聽不到她的禱告,馬兒還在奮力奔走,因疼痛兒長長的嘶鳴著,謝雲鈺努力了幾次,都沒能從馬車裡逃脫出來。
眼見著果然到了斷崖,謝雲鈺暗道不好,心下也越來越緊張,在後頭堪堪追上來的柳詢看到亂竄的馬車,亦是十分緊張,他大叫道:「謝夫子,謝夫子,夫子你可在裡面?」
恍惚間,謝雲鈺像是聽到了有人在一直叫著自己,她努力穩定著自己的心神,按捺著一直發抖的雙手,顫聲道:「我在,我。是我,我是謝雲鈺!」
關鍵時刻,謝雲鈺哪還記得自己不能暴露真實姓名的事,她一遍遍的拍著馬車壁,只希望外頭的人能聽到她的呼救,柳詢聽到了謝雲鈺的聲音,臉上一喜,又是,奮力一鞭,身下的馬兒吃痛的向前奮力跑去。
眼看著謝雲鈺的馬車就要跑到那斷崖邊上。謝雲鈺也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她閉著眼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鎮定心神,準備著最後一搏。
若是命中注定如此死去,她也無話可說。就算她有再多的不願和來不及,但命運這個東西就是如此的捉弄人,讓人無可奈何,有心無力。
馬兒突然又長鳴一聲,讓人聽了莫名的悲涼,謝雲鈺在心中默念道:「一,二,三!」
堪堪念到三,馬兒已經從斷崖這端跳了起來,就要往懸崖飛過,謝雲鈺奮力朝前一撲,正巧從馬車中飛了出來,身後的柳詢見了,大驚失色,他下意識的施展輕功朝前奔去,足尖一點,已經在幾丈之外。
好在,謝雲鈺就要被甩出去的瞬間,柳詢一個翻轉,抓住了謝雲鈺的手,又一個旋身,兩人便從懸崖便落了地,轉變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直到腳步重新站在了土地上,謝雲鈺看了就這麼從懸崖掉落的馬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撫著胸口不停的喘氣,只覺得全身都被嚇出出了一層冷汗,被山頂的風一吹,渾身發涼。
柳詢關切道:「夫子你沒事吧?」
謝雲鈺這才看向來人,卻是平日恭順溫吞的柳詢,她心有餘悸,害怕得牙齒都在打顫道:「還好還好,方才真是嚇死我了,差點以為我今日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柳詢看她滿是驚懼的模樣,眼底一陣愧疚,他小聲道:「對不起……」
謝雲鈺卻未聽清,她虛浮著腳步走向前面的一塊石頭下,見果真安全了,這才腿一軟,也顧不得形象了,一下癱坐在石頭上,道:「我,不走了,腳軟。」
柳詢被她的模樣逗笑了,心下卻是一陣心疼,他踱步走了過來,道:「要不,我背夫子下山吧?」
謝雲鈺連忙搖頭道:「不不,我歇會兒就好。」
柳詢也不勉強,他方才的提議也只是下意識的就把腦中的想法說出來罷了,可要真實行也是不可能的,謝雲鈺還是個未婚配的女子,若是這麼被他背著讓人撞見,不管有什麼苦衷,終歸名聲不好。
休息了一會兒,謝雲鈺總算覺得自己恢復了一些,她聳了聳肩,自嘲的笑了笑,道:「看不出來啊,平日你一副低調溫順的模樣,還真有兩下子,方才多虧你了。」
柳詢臉色僵了僵,道:「多謝夫子誇獎。」
謝雲鈺又狐疑道:「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往西郊斷崖來了?這兒也算偏僻,你怎肯定馬車裡的是我?」
柳詢就怕謝雲鈺清醒了開始問話,方才情急之下,他也沒有遮掩自己會功夫的事實,更沒遮掩自己的真面目,這會兒反而好多事情沒法解釋。
聰慧如謝雲鈺,看著柳詢的表情僵在了臉上,轉而又變得雲淡風輕,她的心中突然間就被觸動了,驀然想到他平日懦弱溫吞的模樣,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每個人都有別人不為人知的一面,也有自己刻意掩藏的秘密,謝雲鈺認真看著柳詢,總覺得今日的他有些不一樣,就好像這一刻,他表現才出來的才是他真實的模樣。
一想到柳詢所說的身世,生母早逝,妾室當家,自己身子又不好,被庶弟欺壓,這樣的高門子弟身上,往往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許自己不該這麼問的,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
想到這一層,謝雲鈺忙打哈哈道:「我就隨口說說,你別介意。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