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眾矢之的
2024-05-03 03:12:00
作者: 暖陽
「緋月美人貌似也跟著,只是方才卻沒見到她的身影。得了公子停止送『回禮』之令後,屬下已經派人將待命的手下都召了回來。」
柳詢點點頭,道:「還有什麼?」
劉橋道:「還有,南邊那邊傳來消息,西域聖教最近蠢蠢欲動,已經有許多人隱入我們大楚,除了已經知道的緋月外,還有人隱藏在鳳鳴書院中,只是,屬下還沒有查到究竟是誰。」
柳詢這才睜開了眼,從榻上下來,眯了眯眼,道:「又是西域聖教,他們究竟意欲何為?又為何偏偏找上了我?」
劉橋答不上來,只道:「屬下還得知,那緋月美人正到處探查公子從鳳陽宮出來的消息,這事,可否需要咱們的人去插一腳,給她製造點菸霧彈?」
柳詢搖搖頭,道:「她消息不靈通,那是因為跟柳覓出門一遭沒有防備,現在既已經看到我了,必定會千方百計的測查一切事情,既然她是西域聖教的人,那日之事又豈能瞞得住?只不過,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我現在還沒做好將鳳陽王公之於眾的準備。」
「那該如何是好?」劉橋有些擔憂,道:「公子現在實力尚淺,他們又知道了你就是鳳陽王之事,恐怕瞞不了多久了。」
柳詢凝眉道:「那人雖知我是鳳陽王,卻未再有其他動作,我猜這事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這事他也還瞞著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他是在等一個時機,向我們提要求,二是也可能這只是他的猜測而已,他自己也無法確認我就是鳳陽王,眼下敵在暗我在明,咱們得萬事小心,能拖一拖也是好的。」
劉橋點點頭,道:「屬下覺得,這第二種可能的機率更大。」
「哦?何以見得?」柳詢問道。
劉橋尷尬的撓了撓後腦,道:「屬下也說不出,不過,屬下的感覺一向很準。」
柳詢被他逗笑了,再不複方才凝重的氣氛。柳詢無奈道:「你啊你,難道要我憑你的直覺去做決策?不過,說到這個,我想起來,前些時日夫子跟我提過,之前有人到興和鎮調查她與子致的事,我想著,這事恐怕與胡側妃一定要送柳覓到這裡有關。」
「公子的意思是,他們對謝夫子有所圖謀?」
柳詢點點頭,目光中閃過一抹深沉,望向外頭還有些涼意的天色,嘆道:「恐怕,柳覓就是為了敏秋來的。好在我與子致已經在敏秋面前說好,他常常欺凌於我,對我有意見,並且都是有跡可循。只希望我提前給敏秋的警告能有點作用,讓她不要輕信柳覓。」
劉橋不解道:「公子何不直接告訴謝夫子柳覓的目的,也好讓她早做防範啊?」
柳詢道:「劉橋,你不了解敏秋,作為她的學子,她絕不會將個人感情與師生之情弄混,這也是她品行高尚所在,但也正因為如此,我若說得太多,反而引起她的抗拒。」
劉橋嘆了口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來我們只能護著她儘量不讓她靠近柳覓了。」
柳詢攤攤手,不可置否。
兩人都在想著不讓對方靠近謝雲鈺,殊不知這會兒的謝雲鈺,也為此十分頭疼著。同樣是自己的學子,她不能厚此薄彼,可既然柳覓是有前科的,她在猶豫,是不是該多給柳覓一點時間好讓他學會兄友弟恭呢?
用過午膳,又休息了這麼一個時辰,也該到上堂時間了。謝雲鈺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斂衣朝紅鸞院走去。
這次,她剛進門,又是一群女郎圍著一個男子,不過,這個男子卻換成了柳覓,只見柳覓正慵懶的坐在那兒,邪魅的笑著,對誰都彬彬有禮,卻又對誰都若即若離。
正因為他這曖昧不明的態度,使得其中的許多女郎都覺得他對自己有意思。可他見到謝雲鈺進了學堂,突然一下改了態度,一下站起來,規規矩矩的朝謝雲鈺行了個禮,道:「夫子好。」
謝雲鈺有些驚訝,早晨見他還是一副十分倨傲陰冷的模樣,這會兒怎麼如此熱情洋溢還安分得很了?
柳覓說完,立刻將自己手邊的書籍遞上,殷切道:「夫子,這是在下今日要讀的內容,還請夫子指教。」
謝雲鈺點點頭,拿過他的書開始認真講解起來,還給他誦讀了五六遍。
看著柳覓對謝雲鈺的殷切,方才還以為自己能入得柳覓青眼的女郎們頓時都對謝雲鈺怒目而視,整個紅鸞院現在就這麼兩個男子,雖然都長得出塵,兩人都姓柳,可柳詢那性子,一看就是干不得大事的。反觀柳覓,風流倜儻,個性十足,一看就是一副富家公子哥養尊處優的模樣。
男子已經鳳毛菱角了,偏偏這二人對謝雲鈺都是一副恭敬的樣子,怎能不成為眾矢之的。
可惜,謝雲鈺對這女子之間的小心思向來都是神經大條,她自己肆意灑脫不拘小節慣了,哪想得到這些人看到她對柳覓無端親切的背後有什麼樣的心理。
從柳覓開始,謝雲鈺又開始給學子們一個個的點書,讀書,講書,開始新一輪的授學。
下午,除了她的詩書課,還有一個時辰是留給王遜之傳授道學儒文的。一眾學子聽完了謝雲鈺的詩文課,雖然不少人有別的心思,但絲毫不影響她課程的精彩,所以總算是相安無事的度過了這一日。
沒得到柳覓的殷切,眾女郎們有些失望,可等王遜之一襲白衣的進了紅鸞院後,人群又立刻沸騰起來。
對柳覓動心者有之,可對王遜之這樣謫仙般的人動心的更是不在少數,加上他瀟灑的舉止,平易近人的性格,和那俊美的容貌,還有增分的家世和地位,簡直是那些未婚配女郎們的夢中情郎。
所以,王遜之一出現,立刻引發了一路的尖叫聲,還有不少人紅了臉,故作嬌羞,甚至有人還狀似不經意的朝王遜之撞過去,留下香囊手帕什麼的。
王遜之知道自己很受歡迎,可沒想到這些女郎們會對他如此執著,他將那些香囊手帕的撿起來重新還給人家,語氣溫和的跟她們認真道:「眾位就別亂丟東西了,這一招對我沒用。」
收到東西的人頓時紅了臉,有膽大的趁機道:「王夫子,那你告訴我們,什麼對你有用啊?我們也好學習學習。」
王遜之隨意往那夫子之位一坐,神態慵懶風流,又賞心悅目,他不甚在意道:「眾位還是將心思放在這書籍之上為好,你們這般模樣,若被謝夫子瞧見了,她可得跟我鬧了。」
王遜之本是隨口一說,可一聽謝雲鈺竟然還敢給王夫子臉色,立刻有人不平道:「王夫子何必懼怕於謝夫子,我等喜愛王夫子是我們的事,與謝夫子何干?」
王遜之攤攤手,開玩笑道:「怎麼不相干,若你們都想著怎麼討男子歡心,這麼一來,謝夫子的女學還如何持續?所以眾位莫要為難我了。」
這話一出,肯定是引起一些人的不平之心,那言歡率先站起來,看著王遜之俊朗的神態微紅著臉道:「王夫子此言差矣,雖說我朝國風開放,女子亦可在朝為官,皇后娘娘還特意下旨建造了這鳳鳴書院,意在造福女子,可我等終歸是女子之身,說到底還是得找夫婿的,與女學無關。」
王遜之看著口齒伶俐的言歡,朝她笑了笑,惹得言歡女郎又是臉一紅,這才道:「言歡女郎倒是伶牙俐齒,不過,相信欣賞女郎的人,一定不需要女郎去刻意討好吧,有道是,你若盛開,蝴蝶自然來,需要討好和委屈的,都不值得珍惜,會珍惜你的人,無論你何種模樣,在他眼中,都是最美的。」
王遜之的這番話,讓言歡的心中有如羽毛拂過,在加上他呢喃般似笑非笑的語氣,這簡直就像是心中的情郎在耳邊說著悄悄話一般,如此動聽,讓人耳紅心跳。
言歡女郎嬌羞道:「夫子所言極是,這麼說來,能讓夫子記掛著的女子,她一定很幸福吧。」
言歡的這番試探,倒是問出了許多人的心事,眾女郎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王遜之,生怕錯過了他一秒的表情。
很少被人問到這個問題,王遜之愣了愣,旋即笑了笑,道:「幸不幸福我卻是不知,不過能將她記掛在心中,至少對於我來說是很幸福的。」
王遜之此話一出,頓時響起一片哀嚎聲和直呼可惜聲,對於她們來說,王遜之可是完美的夢中情郎,奈何此刻情郎竟然公開說,自己有了心上人,這怎麼能不讓人覺得失望與痛心。
坐在下面的惠安公主只覺如墜冰窖,她好像突然想到了王遜之屬意的那個人是誰,明明很多細節都已經說明了這事,可她還抱著僥倖覺得那只是湊巧。
現在就這麼被王遜之確定的說了出來,一想到要和那個人爭,她就覺得十分無力。
不知惠安,甚至還有女郎聽了這話,竟無意間紅了眼眶,哭了出來,那言歡女郎更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絞著手帕,定定的看著王遜之,好像她方才聽到的不過是王遜之的戲言一般。
王遜之看著這些女子誇張的表演,只覺得腦袋有些痛,一定要這樣嗎?他不過是她們的夫子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