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激怒
2024-05-03 03:11:08
作者: 暖陽
柳詢的這幅模樣,在那些下人的眼中就是他是在太過懦弱,盡拿熱臉貼柳覓的冷屁股,這難道不是在巴結這位世子爺好讓自己日後在勖王府有個容身之地?
可柳覓偏偏不領情,倒更顯得柳詢太過謙卑,簡直成了可以討好了。
別人不知道柳詢,可柳覓卻是再也不敢小瞧了他,特別是在上次他與胡側妃正面對弈之後,所以聽著柳詢這故作示弱的嘴臉,柳覓毫不掩飾的鄙夷道:「柳詢,你這樣活著有意思嗎?每日都帶著面具,不敢以真性情示人,你究竟有何目的?」
柳詢微微笑了一下,撇了撇柳覓的左右,柳覓頓時明白了他的意圖。
思忖片刻,他打了個手勢,道:「你們都先下去。」
左右伺候著的丫鬟立刻低著頭退出了內室,見只剩柳覓一人了,柳詢才勾了勾唇,道:「有時候,帶面具也是一種手段,你不也瞧見了,我帶著這幅假面能達成許多的事,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柳覓見他總算不是那副虛假的模樣跟自己溝通了,冷冷道:「那又如何,人生得意須盡歡,我看你滿腹籌謀,想必也沒什麼樂趣吧。」
柳詢笑了笑,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我雖是兄弟,卻是除了姓柳,什麼都不一樣,我們不可能在一條船上。」
柳覓道:「既然你也這麼說了,便趕緊滾吧,我亦是覺得與你無話可說。」
柳詢睨了他一眼,道:「這麼著急趕我走作甚?今日,我可是特意來告訴你,你這……那玩意受傷的真相的,你不想聽嗎?。」柳詢說罷,還指了指柳覓的那處。
這麼一指,柳覓瞬間像炸了毛的獅子一樣跳了起來,那處受了傷,總歸是難以啟齒,除了身體上的疼痛外,還嚴重打擊了作為他作為男人的自尊。柳覓這些時日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暴躁一下子就上來了,氣得一拍桌子,大聲道:「柳詢,你到底想說什麼?」
柳詢看著眼底一片猩紅的柳覓,見他成功被自己給激怒了,他反而笑了,笑得張揚得意,他還嫌不夠,又再添了把火,道:「怎麼樣?空有男人的驅殼,卻不能做個正常男人一定不好受吧?」
「柳詢!」柳覓氣的恨不得當場撕碎了這個當著他的面一直揭他短的傢伙。
柳詢自顧道:「柳覓弟弟,你別激動嘛,左右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這,我又不聾,你再這麼大聲,被別人聽去了這事,可就不大好了。」
柳覓的臉上青白交替,懼於柳詢口中的話,還是忍不住儘量小聲了些,卻是咬牙切齒道:「柳詢,可能這件事的起因是我母親,但事情卻是你乾的,對不對?」
柳覓問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事後想來,依照胡側妃的性子,是有可能做出給柳詢下藥敗壞他名聲的事情,可若只是胡側妃,是斷斷沒有能力將自己弄到那勾欄院的地方去的,這個局既然是給柳詢下的,那麼反過來反咬自己的,也一定是柳詢。
柳詢緩緩的點頭,道:「還不算太笨,孺子可教,怎麼樣,送你的禮物你可喜歡?」
這幅雲淡風輕的態度,柳覓簡直要氣炸了,他用盡了全力拉著柳詢的衣襟,憤恨難擋道:「柳詢!是你毀了我,我要你償命!」
柳詢拍了拍他青筋凸起的手,一點兒也不擔心,反而很輕鬆道:「別激動,現在大家都看到我進了你的院子了,還看到你對我這倨傲的態度,我若死在你這,可就不好說了。」
柳詢說罷,又嘖嘖了兩聲,道:「想必你的那位母親,一定對這樣自作自受的結果充滿了悔恨,對不對?只是不知,你現在這樣,這世子之位還能坐多久?畢竟一個不可能有子嗣的世子,實在不被人看好啊。」
柳覓雖然再次確認了這事的起因確實是胡側妃,可真讓柳詢再一次提起來,他還是有些受不了,竟然是自己的母親,害得自己變成了這幅模樣。
柳覓氣急了,怒不可恕道:「我管他的什麼世子之位,你再說一句,信不信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柳詢拍了拍手,一點兒也不畏懼柳覓的威脅,反而笑眯眯道:「柳覓,你擁有的太多了,從來就沒有經歷過挫敗和痛苦,可你不知你坐擁的這一切,都是從別人手中奪過來的,既然這樣,我便要讓你慢慢償還,你好生享受著吧。」
柳詢說完,眼角還閃過一抹殘忍的笑意,無端讓人瘮得慌,柳覓只覺得寒氣從腳底冒了出來,他這才明白,柳詢表現出的,也僅僅只是他的一部分,可能他黑暗中的能力,恐怕足以摧毀任何他想摧毀的一切!
「你!啊啊啊,柳詢,我要殺了你!」柳覓再也顧不得了,跑過去直接將多寶格中的古董擺件拿在手上,就朝柳詢扔了過來。
這麼一扔,陶瓷丟在地上,「嘭」的一聲,摔了個四分五裂。柳詢自然是趕緊閃身躲開了還在那大聲勸解道:「柳覓弟弟,別激動啊,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氣了。」
柳覓已經氣極了,哪有功夫想著柳詢這麼做的目的,見扔不著柳詢,自是順手又操起一件瓷器朝他扔了過來。
頓時,滿屋子裡都是瓷器被摔碎的乒桌球乓之聲,還有柳覓口無遮攔的罵叫聲和柳詢的求饒聲,在門口的下人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此時,結束了會客的勖王正往明月軒而來,眼見著一路一個下人都沒有,竟然全聚集在柳覓的房門口竊竊私語,又聽得裡頭摔東西的聲音,頓時不悅到:「都杵在那幹什麼?不用做事了?」
下人們見到勖王來了,連忙斂了身形不敢再造次,自覺的排成了一排,都是一副驚若寒蟬的模樣。
勖王臉色不虞道:「誰能說說,這裡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下人們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勖王見了,更是虎目一瞪,道:「怎麼回事,說,不說的話全都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勖王府的板子可不是嚇人的,那些都是上過戰場的將士,打起人來可是毫不留情,勖王這麼一說,立刻有膽小的下人戰戰兢兢道:「是,是大公子來了,世子爺不高興見到他,所以……」
「所以覓兒又在對少卿發火?」
眾人連忙點頭。
勖王頓時火冒三丈,就要往柳覓的房裡闖,下人們又驚又怕,卻是不敢上前阻攔。
在房內的柳詢自然聽到了外頭的動靜,趁著勖王開門之際,他輕巧的一個跳躍,正好對著房門,柳覓不備,見他逃了,自是又一個古董花瓶砸了過來。
那花瓶在空中揚起一個幅度,正好朝著開門而來的勖王砸過來,勖王一愣,甚至都想不到要躲避,柳詢此時瞅准了時機,眼疾手快的竟閃身擋在了勖王面前,堪堪擋下了這個花瓶,而他也是一陣哀嚎。
變故來的太快,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柳覓看著一臉怒意的勖王和故作英雄坐在地上忍著疼痛臉色蒼白的柳詢,愣了愣,喏了喏嘴巴,道:「父,父王……」
勖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沉聲道:「還不快宣太醫!」
立刻有侍衛應了聲,連忙去宣了太醫,勖王走過去,將柳詢扶了起來,掀了衣服,便看見方才被花瓶砸到的地方,已經青紫一片,頓時對柳覓更加不滿了,他喝道:「看看你幹的好事!」
柳覓方才的怒意這下徹底清醒了,他也沒想到竟然會造成這樣的後果,殺伐果決的勖王發怒起來還是很可怕的,他頓時跪了下來,顫抖著聲音祈求道:「父王,您聽孩兒解釋,聽孩兒解釋啊!」
勖王卻是一甩袖,冷哼一聲,不再看他,讓下人們扶著柳詢出了明月軒,到鶴鳴院去。
走前,柳覓只見柳詢在旁人都沒察覺的時候,朝自己勾了勾唇,他方下去的怒意又被他激了起來,恨恨的揮了揮拳頭。
而這個動作,又恰巧被勖王看見了,他怒道:「混帳東西,竟然敢對兄弟都如此痛下殺手,你可真是出息了啊!」
柳覓又是一陣腿軟,懊惱的錘著頭,怎怎麼就又上了柳詢的當了。
勖王不再管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越過了他帶著柳詢到鶴鳴院而去。
到了鶴鳴院,太醫也已經到了,見柳詢這副模樣,隨意的朝勖王行了個禮,便上前來診治。勖王看著柳詢皺眉咬唇的模樣,對柳覓的成見更甚。
包紮好了,柳詢也出了一臉的汗,臉色蒼白,勖王見了,不滿中又帶著點霸道的疼惜道:「真是,身子骨也太差了,不過是個花瓶而已,就成了這幅模樣,我看你倒比那花瓶還不經摔。」
柳詢疼得「茲」了聲,不敢看勖王慍怒的臉色,小聲道:「讓父王掛心了。」
勖王搖搖頭,道:「唉,你明知柳覓與你不合,你為何偏生的趕著上去?這下好了吧,弄得自己一身傷。」
柳詢低著頭有些鬱悶道:「父王不是下令讓孩兒帶著柳覓一道去雲州麼?孩兒準備明日便出發了,所以特意來告知柳覓弟弟一聲,沒想到……柳覓弟弟竟是藉故發難,是孩兒不爭氣,憑白連累了父王,還差點讓父王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