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轟動

  建康日報前幾期的內容都定下以後，孟懷安便安排良叔帶著第一期的底稿去加急印刷。

  良叔這段時間一直見孟懷安在忙活這件事，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特意安排了幾名靠得住的夥計，十二個時辰不停歇地將孟懷安需要的第一批印了出來。

  看著木箱子中厚厚的一沓紙張，孟懷安滿意地朝小年說道：「給你三天的時間，將這些報紙發到建康書院每一名學子的手裡，能做到嗎？」

  「沒問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小年補充道：「不過可能要借用公子您的身份牌，否則很多院舍小年無法靠近。」

  「可以」，孟懷安隨手將腰間的牌子取下，遞給了小年。

  本來，將近一千多張的報紙，三天發完，對小年來說仍然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

  不過好在吳良和曹明遠得知此事後，主動將身邊的書童交給小年使喚。

  於是，在第一天的時候，便有一小部分學子拿到了建康日報。

  

  第二天晌午時分，小年帶著吳、曹二人的書童坐在樹蔭下歇息，隨身攜帶的建康日報頓時引來了周圍一些書童的關注。

  一些膽子大的書童自報家門後湊上來問道：「我乃會稽郡守之子李瀚之的書童，我家主人讓我來打聽打聽，這會稽曹明遠的事跡是真的嗎？」

  旁邊曹明遠的書童見有人竟然敢質疑自己的主人立馬站出來維護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主人既然敢提，那當然是真的。」

  「彎弓射虎也是真的？」

  「當然」

  「既然是真的，那你給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

  這個問題，若是換做曹家其餘的僕從，還真不一定能答上來。

  但是曹明遠的書童便不一樣了，因為孟懷安在給曹明遠的事跡進行藝術加工的時候，其便在現場。

  曹明遠的書童清了清嗓門，努力模仿以前見過說書先生的姿態，朗聲說道：「話說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我們少爺得知會稽城周邊的黑風澗有大蟲頻頻出來害人後，於是便帶著幾名家僕來到此處。」

  此言一出，年紀本就不大，對任何新奇事物都感興趣的書童們都安靜下來，默默聽著。

  見狀，曹明遠的書童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繼續往下講，「你們不知道，黑風澗這個地方一到晚上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憑藉微弱的月光看清路，忽然！」

  周圍的書童正聚精會神的聽著，頓時嚇成一團。

  「我們少爺似乎看到樹林中有一隻黑影，形如大蟲，似動非動，此時恰好傳來呼嘯聲，我們少爺立馬拉弓搭箭，嗖的一聲，正中那個黑影。」

  「黑影中箭以後，呼嘯聲便停了下來，一名膽子大的僕從便上前查看，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幾名書童異口同聲地問道。

  「原來那黑影只是一塊形狀像大蟲的石頭而已」。

  聞言，幾名書童仿佛置身事中一般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後來呢，你們少爺抓到大蟲了嗎？」

  「沒有，我們少爺找了一晚上，也沒有看到大蟲。」

  「切，那你們少爺也沒有多厲害嘛」

  「別急，等我說完再下結論」，此時曹明遠的書童已經完全占據上風，反而沒有和此人一般計較。

  「第二天白天后，我們少爺命人去取回箭羽，結果發現箭頭已經深入石頭之中，怎麼也拔不出來，自從那以後黑風澗再也沒有聽說過有大蟲害人的事。」

  「當地的人都說，是我們少爺那天晚上的那一箭將大蟲給嚇走了，後來還有許多附近的神射手不服氣，結果沒有一個人能再將箭頭射入石頭中」，曹明遠的書童得意揚揚地看著剛剛那名質疑自己的書童說道。

  事實證明，有時候口耳相傳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很快整個建康書院都流傳著會稽曹明遠射虎的故事。

  待這個故事再傳回到孟懷安的耳朵里時，孟懷安不禁忍俊不禁。

  只有孟懷安和曹明遠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黑風澗有大蟲是真的，只不過真正的大蟲已經伏誅了，而且是伏誅在曹大帥軍中的重弩下。

  曹明遠自然也參與了此事，所以按照孟懷安的話，「這只能算藝術處理，不算偏離事實。」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當建康日報在建康城大街小巷發布以後，整個建康城都在討論如此新奇的事物。

  「張掌柜，這個上面說你家鋪子賣的東西今天有折扣，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我這打折的招牌才掛出去，您怎麼來得這麼快」

  「劉媽媽，說是你們環采樓新來了一位柳葉姑娘，我等可是早早地來了，就為了一睹芳容呀。」

  「哎呀，各位客官，現在才晌午時分呢，柳葉姑娘舟車勞頓，剛剛起床還在梳妝打扮呢，晚上再來呀」

  遠在揚州軍營的營寨內，揚州防禦使曹隅將曹明遠送來的建康日報遞給了帳下的謀士和軍將們傳閱。

  一名身穿盔甲，滿臉鬍子的中年大漢笑著說道：「明遠侄兒居然還有這等往事，果然不虧是大帥的種，虎父無犬子呀。」

  一旁文士打扮的男子見狀也拱手道：「恭喜大帥，公子如今在建康城名聲初顯，想必從建康書院畢業後，大帥再操作一番，往後仕途定能順風順水。」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曹隅並沒有在此事上過多糾纏，反而問道：「你們對這建康日報什麼看法？」

  對於這種問題，中年大漢知道自己的意見不重要，於是大大咧咧地說道：「裡面的話本倒是挺好看的，還有建康城的花魁，下次去接明遠侄兒便讓我去吧。」

  一旁的文士斟酌一番以後，指著紙面上京城要聞緩緩說道：「這建康日報身後之人，來頭不小啊」。

  曹隅默默點了點頭，作為一方節帥，手裡自然有聯繫京城獲取消息的路子。

  然而即使是以曹隅這般地位，獲取的消息居然還沒有這張簡簡單單的建康日報上面公布的消息多。

  「難道是京城那邊有什麼動作不成？」，曹隅在屏退左右後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