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建康城

2024-07-29 18:28:24 作者: 糟糕的開心家

  在重新踏上去建康城的牛車上,一向開朗活潑的孟鈺此刻變得鬱郁寡言,顯然之前的遇襲對其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孟懷安也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你說父親會不會是走扮豬吃虎路線的?」孟懷安忽然出聲,向坐在對面的孟鈺問道。

  「啊?」,孟鈺露出疑惑的眼神,顯然不知道自己哥哥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白皓雖然能大概分析出扮豬吃虎這個詞意思,但是實在不理解孟冀和這個詞有什麼關係。

  「父親他在家裡不是一個妻管嚴嘛,怎麼出來以後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變得如此,如此果斷」。

  孟懷安本來是想用殺伐果斷這個詞形容孟冀的,只不過孟鈺在場,害怕再刺激到她。

  聞言,白皓點了點頭,表示深有同感。

  原來之前孟冀招納了即將無處可去的劉鏢頭以後,順勢便說到了如何處理那些因為跑得慢被捕獲的劫匪身上。

  白皓清晰地記得當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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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鏢頭,以往碰到這種情況如何處理?」

  「一般是將他們就近押解到附近的縣城,交給官府」,劉鏢師斟酌片刻後說道。

  「可是這路途漫漫,若是路上一個鬆懈,讓他們掙脫束縛,再造成傷亡,這該如何是好?」

  劉鏢師大概猜到了自己未來老闆的意思,於是心一橫說道:「那就讓他們互相指認,手上若是沾過無辜人命的就地處決,其餘的便不算什麼威脅了。」

  「這些沾了無辜人命的死有餘辜,即使官府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劉鏢頭為了打消孟冀的顧忌,繼續說道。

  於是,在一個夜晚過去以後,被俘虜的幾名劫匪便不聲不響地死去了,知曉內情的也就孟冀和劉鏢頭等少數幾人。

  「安弟,劉鏢頭不也說了嘛,這些人留著就是一個禍害,你不要想太多!」,白皓以為孟懷安是在這個事情上有心結,所以勸解道。

  「白兄,我並不是那等迂腐之人,除惡務盡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只是再回想起來,覺得自己之前站在牛車上的行為有些幼稚」,見白皓誤會,孟懷安自嘲地笑道。

  「安弟,我倒是覺得那番話說得為兄熱血沸騰,不過既然你說起這個了,我能順便問一下,我什麼時候來你這兒領二十兩銀子啊?」,白皓打趣地說道。

  「對啊,哥哥,我也覺得你那時候挺身而出,太厲害了」,說到這裡,本來神色還有一些陰鬱的孟鈺,眼神也變得靈動起來。

  被二人這麼一攪合,孟懷安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隨後在自己的本子上記下,「不可小覷天下人,亦不可妄自菲薄!」

  牛車外,大展身手,一槍斬殺賊首的良叔穩穩地駕駛著牛車,時不時地還不忘給一旁的小年講解幾句訣竅。

  顯然,小年在戰場上的表現入了良叔的眼,準備將其帶在身邊親自調教。

  對於良叔的請求孟懷安自然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只是提出了一個附加請求,練武的時候能不能帶自己一個。

  本以為自己這個要求,良叔肯定會答應,誰料其搖了搖頭說道:「我手上的功夫是「一人敵」,並不適合少爺,少爺志向遠大,需要的能教萬人敵的老師。」

  被良叔這麼一吹捧,孟懷安只好作罷,只是永遠也忘不了良叔在自己身後的自言自語,「少爺,不是老頭子不教你,實在是你這懶床的習慣,真不適合學」。

  經過幾天的趕路,孟懷安等人的車隊終於抵達了建康城外。

  劉鏢頭遠遠地看著厚實堅固而又熟悉的城牆,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眾人打量著這座古老而又宏偉壯闊的城池,莫名覺得心安。

  映入眼帘高聳的城門,這讓孟懷安覺得不虧是大燕朝南方中樞。

  車隊並沒有立馬通過城門入城,而是靜靜地停在一邊等待守城的士兵前來查驗有沒有違禁物品和可疑人士。

  「少爺,日後等你發達了,就給我安排一個這樣的差使,準點開關門,油水又多,好不自在」,看著劉鏢頭悄悄遞給領頭的隊長一袋銀子作為孝敬,良叔笑著說道。

  有了孝敬以後,守城士兵對待孟懷安等人的臉色明顯好多了,特別是領頭的隊長在查驗完更是「貼心」地告訴劉鏢頭,「等會兒有貴人的車隊經過,等他們過去以後,你等便可以通行了。」

  果然,等候了沒一會兒,一隊清一色雪白的馬匹拉的馬車在入城的主道路上緩緩駛過,馬匹們步態穩重,整齊的步伐就像專門訓練過一般。

  如此浩浩蕩蕩的場面自然引得要進城的路人們紛紛駐足觀看,似乎想要知道到底是哪家的貴人回城。

  孟懷安等人坐的牛車靠在路邊較近的位置,自然看得更為清楚。

  「光看這馬車上精細的雕刻,便可以知道這主人不簡單,恐怕不是一般的人家」,白皓湊在孟懷安的耳邊小聲說道。

  「何止是不一般,這些跟著的護衛雖然身穿便服,但是從步行的姿勢看,極有可能是軍中的漢子」,良叔眼神中閃爍著莫名的眼神說道。

  聞言,白皓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莫非是某位大帥的家眷,難怪排場如此之大。」

  如果說之前守城的士兵們對孟懷安等人的態度勉強算和善的話,此刻面對這群人,簡直可以用諂媚來形容了。

  只見士兵們整齊地站在兩旁,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目視著車隊離開。

  也許是巧合,在車隊最中間的一輛馬車經過孟懷安的眼前時,一道微風拂過,將馬車窗紗給掀開了一些。

  恍惚中,孟懷安看見一名佩戴面紗的女子,露出的眼睛深邃如湖泊一般,仿佛月光在其中閃爍,點點星辰在其中藏身,髮簪之下幾縷披肩的青絲隨風而動。

  看著逐漸遠去的馬車,孟懷安居然產生了久違的失落感。

  雖然只有那麼一剎那的眼神對接,孟懷安敢對著天上的月亮發誓,對方也注意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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