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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照夜

2024-07-29 18:06:35 作者: 野水孤舟

  曉擷手持長劍,身穿黑色錦服的樣子,似乎也在我夢裡出現過。

  記憶、夢境和現實仿佛重合在了一起。

  我畫出的那夢中之人,究竟是誰?曉擷為何如此怕他?

  我一邊梳著髮髻,一邊思考著。

  曉擷突然出現在我的鏡中,我被嚇了一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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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輕拍了拍我肩膀,「別發呆了,收拾好我們就出發吧。」

  「哦。」

  事已至此,我只能老老實實地等著被安排。

  我跟著曉擷上了客棧門口停著的馬車,瞟了一眼車夫,並不是昨日那個絡腮鬍子的車夫。

  坐進轎廂之後發現,馬車也不同了,比昨日的空間窄小許多。

  換車夫又換馬車,怎麼感覺我們更像是在躲避追殺。

  「曉擷,我們到底在躲什麼人?」

  我湊到曉擷耳邊,低聲問道。

  「天底下最壞的壞人,之一。」

  曉擷緊閉雙眼,淡淡說道。

  什麼鬼答案?我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我也不是小孩啊。

  「我們要去哪啊,葉小初能找到我們嗎?」

  我繼續問道。

  「你放心吧,葉兄一定能找到我們的。他很快就會回來。」

  曉擷手臂一伸,將我緊緊地摟在懷中,嘴巴便被她用另一隻手強行捂住。

  她的語氣雖然溫柔,仿佛在安撫我一般,但她的動作卻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甚至有些粗魯,讓我在她的懷抱中無法掙脫。

  她明明看起來比葉小初年紀大,卻總是叫葉小初葉兄。

  走了半日,路途突然變得十分顛簸,我被搖晃得有些噁心。

  曉擷見我臉色蒼白,幫我按著虎口穴,「馬上進山了,我們可能要徒步行走一段。」

  我和曉擷下了馬車,曉擷熟練地鑽入樹林之中。

  「這是什麼山?」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山裡的氣味感覺很熟悉。

  「這裡是寒弄峰,是番北的一個小國。」

  「番北?這裡不是大荊嗎?」

  「大荊在我們身後,那座山是大荊的,叫做沐雲峰。」

  「哦。」我點點頭。

  我環顧四周,這山里確實是個很好的藏身之處。那沐雲峰看起來與寒弄峰看起來很像,不熟悉的人,根本難以分辨。

  山林之中非常涼快,山林里的味道我也喜歡。

  天色漸暗,走到半山腰時,我看到許多青石墓碑,墓碑上鏨刻的是外邦文字。

  忽然颳起一陣陰風,我快走兩步,緊緊跟在曉擷身後。

  又走了一段路,似乎看到了相同的石碑。

  在第三次經過同樣的墓碑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這山里設了障眼陣法,一般人恐怕無法找到入口。

  就在我即將精疲力盡之時,終於看到了小院燈火。

  這是一個荒廢了許久的庭院,院子裡滿是落葉,院子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石榴樹。

  宅內房間很寬敞,也很整潔,像是有人剛剛打掃過,家具什物一應俱全。

  曉擷似乎對這裡很熟,帶我徑直走到了臥房。

  「我們先暫時住在這裡,等葉兄回來。」

  「好,這山里,只有我們兩人住嗎?」

  「兩位善人好。」

  我話音未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轉身一看,是一個此案風道骨的女道士。

  「這位是亦慧元君。」曉擷說道。

  「亦慧元君好。」

  「貧道準備了齋飯,請二位到觀中用膳。」

  這山上竟還有個道觀,與我們院子相通,裡面住了十幾位女道士。

  她們見到曉擷,都很開心地圍過來。

  「曉擷,你與這些道士早就認識嗎?我悄聲問道。」

  「嗯,我在這裡長大的。」曉擷淡淡說道。

  「哦。」原來如此,難怪她對這裡這麼熟。

  「不過,我也很久沒有回來了。我們只是臨時在此處居住,等葉兄來了就走。謹慎起見,你儘量少言,千萬不要說自己與大荊朝皇宮有關。」曉擷低聲說道。

  我乖巧的點點頭。

  我和曉擷在山裡一住就是十日,每日去道觀中與道士們一起用膳。我學著她們的樣子打坐,時間過得很快,也不覺得煩悶。

  我經常看到曉擷神神秘秘地離開,衝著樹林一招手,便會飛來兩三隻灰色的鴿子。

  她有時從信鴿身上取下密函,有時放上信函。我問什麼她都不說,只讓我安心等葉小初回來。

  隔幾日,她還會下山,消失一兩天。

  我每日盼星星盼月亮,等著葉小初回來。

  一日,曉擷外出未歸。我沒有睡意,也沒有喝安神茶,躺在床上發呆。

  聽到院子裡突然發出很大的動靜,不像是曉擷的聲音。我心裡竊喜,是不是葉小初回來了。

  我激動地跑到門邊,輕輕拉開一點門縫。曉擷日日千叮嚀萬囑咐,我還是要小心一些。

  隱約看到一個蒙著臉的男子,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隨後倒落在院落中間。

  他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是受傷了。

  從倒地的身影一眼可以看出,此人肯定不是葉小初。

  按說這山裡有陣法,如果不知道破陣之法,是進不來也出不去的。

  那他是如何進來的?我抬頭看看了,從天而降嗎?

  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決定出去查看一番。

  我先從房間裡拿起一件趁手的武器,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走到此人面前。

  他肩頭中了暗器,流了好多血。我伸手放在他的口鼻處試探,好像還有微弱的鼻息。

  似乎是本能使然,我立刻回到房內,找出止血用的藥粉,撕了布條。我將暗器取出,幫他塗了一些藥粉止血,又用布條簡單做了包紮。

  隨後我將他拖到柴房之中,在他身邊放了一碗水。

  我想了一下,決定將他的面罩取下。面罩之下,是一張清秀稚嫩的臉,看上去年紀不大。

  畢竟不知道是敵是友,以防萬一我將他的雙手用布條束起,又將他的面罩重新帶回去。

  做好這一切後,我累得滿身是汗。回到房中躲在角落中,打算暗中觀察柴房的動靜,沒想到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醒來以後,我趕忙去柴房查看,此人竟然不見了。

  束手的布條,院子裡的血跡都不見了。要不是碗裡的水都喝了,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這男子到底是何人?

  「貴人醒了?」

  我正發呆思考,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嚇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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