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衣冠禽獸

  只見一塊巴掌大的石頭落在了地上，並隨地滾動了幾圈。

  「好好玩，太好玩啦！」

  商書婉朝著石子落下的地方，不停地拍手叫好，臉上還不忘露出傻傻的笑意，似乎完全沒把張大夫那張充滿怒氣的臉瞧在眼裡。

  看到這一幕，香兒的眼角難掩一絲笑意，她知道自己此刻要強忍著，可終究難以繃住。

  當她的視線落在張大夫臉上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瞬間即逝，她差點忘了這張大夫可是個小氣之人，如今被小姐這番捉弄，不知他會如何報復小姐，心底不禁暗暗為小姐擔憂。

  「你這該死的瘋丫頭，看我不打死你。」

  張晉怎麼也沒想到，今晚錢沒撈著還被個瘋丫頭砸破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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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京城內數一數二的有名大夫，不要說這國公府，就是恭親王府請自己出診那也是畢恭畢敬的，哪像這個瘋丫頭，竟然敢拿石頭砸自己。

  張大夫越想越氣，不顧後腦勺地傷，怒氣沖沖地衝到商書婉的面前。

  香兒見勢不妙，生怕自家小姐吃虧，連忙衝到小姐面前，擋在了他們之間。

  「張大夫，請你注意言辭。」

  「言辭？誰不知道你家主子是個沒人要的瘋婆娘，你跟著這樣的主子，還不如跟著我，至少不會讓你住在這麼破舊的地方，人不人鬼不鬼的，還小姐我呸！」

  話剛說完，張大夫朝香兒面前邁進一步。

  這丫頭的姿色雖比不上官宦人家的小姐，但也算是個清秀可人兒，帶回去暖暖房為未必不可，不比她待在這裡的強？

  即使是個傻女人，也該知道自己究竟該選什麼？

  香兒沒想到自己只是想給小姐請個大夫看病，卻沒想到竟會遇上這等事情。

  誰不知道這個張大夫是有名的色胚，家裡有三個妾不夠，還沒事喜歡去煙花地鬼混，幸好他只是一個大夫，要是什麼大官，必定是個危害百姓的貪官，怪不得能和姨娘她們走得那麼近，果真是一丘之貉。

  她胸口雖充滿了怒火，可對方畢竟是個大夫，京城內醫術好些的大夫全被他收入賢寶堂門下，想要找到能醫治小姐的大夫是何其的難。

  「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大烏龜。」

  說完，商書婉蹲下身子，在地面上再次撿起一塊石頭，準備往張大夫身上砸去。

  香兒見狀，怕事情再次鬧大，便強忍心中的怒火對著張大夫說道：「你還不走，難道想給小姐砸死不成？」

  看著張大夫張著嘴，一臉詫異地還站在原地，不滿地怒吼著。

  直到張大夫緩過神來，這才狼狽地轉過身，並且邊跑邊罵道：「果真是陪葬的貨，看你們能得意多久。」

  看著張大夫逐漸遠去的背影，商書婉這才鬆了口氣。

  剛才那情景，這張大夫要是真來個霸王硬上弓那可就慘了。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這張大夫可是姨娘她們的人，我們得罪了張大夫，說不定明天就……。」

  這傻丫頭她自己也知道啊！

  誰要她請誰不好，偏偏請這個見色起意的人，姨娘身邊的人。

  不過這次也算給香兒一個教訓，看她以後還隨便帶人過來了。

  「香香，不哭，有我在在。」

  商書婉將痛哭流涕的香兒摟抱在懷，雙目冷冷朝張大夫離去的方向望去，心中默默地給張大夫記上一筆。

  「小姐，你說這張大夫會不會聯合姨娘逼我出嫁。「

  香兒將最後的逼嫁二字吞入腹中沒有說出來，只是默默地抽泣著。

  香兒的意思再明確不過，那張大夫雖然有色心，但應該還沒有這個色膽，不管怎麼說，香兒以後可是自己的陪嫁丫鬟，除非姨娘她們另給自己選擇一個，否則她們不會隨便動香兒的，至少現在。

  「香香，不怕怕，我們睡覺覺。」

  如今自己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安慰她了。

  「小姐，奴婢的錢被張大夫騙走了，日後我們該如何在府里立足。說來說去奴婢實在是太笨了。」

  商書婉以為香兒會為自己擔憂，卻沒想到她擔心的竟然是荷包，不過這丫頭的風格還挺像她的，以錢為重。

  想起之前賣掉的扳指，她連忙從枕頭下拿出繡著一對火鳳凰的荷包，放在了香兒的面前。

  裝瘋地笑道：「石頭，香香，石頭。」

  商書婉拿出荷包的瞬間，並沒有引起香兒的注意，平日裡小姐就會在外面撿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想必這次的荷包里也不過裝著一些，小姐自認為好玩的東西。

  當一塊塊的銅板從荷包里掉落下來時，香兒的臉色從淡然變為驚訝，再從驚訝轉瞬為驚奇，再張大了嘴成了震驚。

  「我不是在做夢吧，小姐！」

  香兒揉揉雙眼，抬起不可置信的臉龐緊盯著小姐，隨後便拿起其中一枚銀兩放入口中，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下，直到上面留下一排齒印，這才發出了豬一般的尖叫聲。

  「小姐，我們發財了，發財了。」

  什麼發財，想她堂堂國公府千金，居然會為幾個碎銀而高呼，說出去豈不是很丟人。

  雖說這點錢在國公府里不算什麼，可對於她與香兒，倒還真真切切的算是頭一回見到。

  等歡呼過後，香兒瞬間想起了什麼，立即拉著小姐的手問道：「小姐，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錢？該不會是……。」

  後面的話香兒雖沒有說出口，不過商書婉從她的表情中不難看得出來。

  為偷這幾個銀兩，她值得嗎？

  這個傻香兒，有時還真是笨得可以。

  「給的，哥哥給的。」

  商書婉想了一會兒，最後從口中說出這幾個字。

  「小姐，你說說清楚，什麼哥哥？你哪來的什麼哥哥？」

  商國公除了育有兩姐妹後，再無其他子嗣，何時會跑出個哥哥？

  香兒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小姐口中的哥哥究竟是誰？

  畢竟一下能給小姐這麼多錢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又會是誰能給小姐這麼多？

  看著滿眼懷疑的香兒，恐怕今日要是不說出來，她一定會拉著自己問個沒完。

  商書婉不想讓香兒知道得太多，隨意比畫了一下：「哥哥，傷，呵呵救救。」

  舅舅？

  剛才哥哥，現在怎麼又冒出舅舅？

  看來小姐的瘋病真的是愈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