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清醒

  女子輕顫的睫毛如同飛舞的小精靈惹人憐愛。

  黎越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嚇跑它一樣，緊張的看著顧顏七緊閉的雙眸，他心裡有種強烈的預感，她要醒了。

  小老頭還在那嘀咕什麼不可能，知棋也陷入自己的深思，只有知書看到了黎越的異樣，順著黎越的目光看到了顧顏七的異樣……小姐這是要醒了嗎？

  突然間，知書鼻子有些酸澀，十天了，她怕再繼續下去她都要崩潰了。

  顧顏七隻覺得眼皮子仿佛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她想沉睡下去，但是心中有種聲音在呼喊，讓她睜眼，似乎不睜開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一樣。

  

  她心裡焦急無比，卻始終睜不開。

  突然，小老頭一聲「我知道了！」嚇了幾人一跳。

  小老頭面帶同情之色，看著目光始終不曾離開女子的黎越，有些不忍開口，嘆了口氣幽幽道，「越小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黎越嗖的回頭，狠厲的眼神嚇了小老頭一跳，陰鷙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你說什麼？」

  小老頭縮了縮脖子，「小老頭曾經看過一本失傳的醫術，上面有種病症，病人受到了驚嚇，一睡不起，高燒不斷。這種病只能靠她自己，如果十天後還不醒，她以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縱使能夠醒過來，心智也是受損的。」

  黎越身體一僵，「你的意思是她的病症是這個？」

  「不錯，無論是病症還是脈象，都與醫書上一模一樣。如果子時之前這個女娃娃還醒不來……」小老頭有些同情的看向床上的女子，到底是何種驚嚇，讓她如此模樣。

  看著黎越悲痛欲絕的眼神，小老頭有些擔心，照黎越現在的狀態，一旦女娃娃有什麼不測，不知道黎越能否扛過去，他的身體……被毒素侵蝕的千瘡百孔了，現在也是吊著命而已。

  「她現在的意識許是清醒的，多陪她說說話，刺激一下她，也許還有希望。」小老頭盡了最大的努力，不是說他無能，一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二來他從沒有見過這種病症。

  驚嚇？

  黎越身體緊繃，若說是驚嚇……他滿面痛苦，是不是那天他嚇到了她？

  「一定是那件事！」知書驚叫一聲，想起來現在是晚上，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待觸到黎越痛苦掙扎的眼神，她一怔，是了，那天不止那件事，這位爺可是將小姐的下巴都掐紅了，現在想來應該是吃醋了。

  知書有心想要吊吊他為小姐報仇，但是……現在更重要的是讓小姐醒過來。

  「公子，小姐應該是因為巫蠱事件，那天回來綺顏苑後還好好的，然後突然小姐就跟魔怔了一般哭了好久才睡著，然後就再也沒醒過來……會不會是有人害小姐。」知書吞吞吐吐將事情說出來，一想到那個巫蠱娃娃，心底就是一陣寒氣。

  「夜風！」黎越一愣，低聲喚夜風。

  知書只覺眼前一花，就看到夜風站在了他們面前，嘴角一抽，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夜風無視知書滿滿的惡意，靜等黎越吩咐。

  「查出來了嗎？」

  「顧小姐吩咐屬下放的布偶還在原處，屬下已經處理了，寧大小姐院子裡的布偶……屬下推測是她自己放的，意在陷害顧小姐，毀壞顧小姐的閨譽，屬下還發現二皇子也牽扯在內，不過奇怪的是二皇子似乎並不知道寧大小姐的行動，寧大小姐也不知道二皇子的動作。」夜風道。

  末了他又道，「屬下曾經探聽到寧大小姐說的一句話……只要顧小姐名聲受損，鎮南候府退親，二皇子就可以趁機擄走顧小姐的心，但是也不能便宜了顧小姐，一定要將她的名聲打入地獄，讓二皇子厭惡顧小姐。」

  黎越身上的煞氣越來越濃郁，「她知道嗎？」

  夜風一頓，斟酌道，「屬下不知，不過依著顧小姐的冰雪聰明，不可能看不出寧大小姐的企圖，至於二皇子，她也是歡喜的吧。」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一字字蹦出來的，主子的氣勢太強大，他扛不住。

  「滾！」

  夜風一閃身消失無蹤，心裡默默為二皇子默哀，臨走之前還不忘給二皇子補了一刀，「二皇子曾經對顧小姐說過，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拋棄她。」

  黎越身上的煞氣越來越濃郁，離得他最遠的小老頭都是一個哆嗦。

  突然，他大掌之中的小手似乎動了一下。他面色一柔，看向顧顏七，渾身的氣勢散了開來，重新變成一個翩翩公子溫潤如水。

  「小七，你為何而哭？是為了二皇子嗎？小七，我該拿你怎麼辦？」

  知棋和知書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垂立，任由面具男深情訴說……興許小姐就被感動了清醒過來。

  小老頭嘴角一抽，饒有興趣的看著黎越為數不多的深情面……不是他不關心女娃娃的病情，關鍵是他也使不上力。

  「小七，從見你第一面，你那靈動的雙眸就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你的聰慧，你的狡黠，你的貪財，你的小算計，都深深印在我心裡。」

  「小七你睜開眼看看，我再也不凶你了，我會好好對你，不讓你受委屈。你不是喜歡金子嗎？我把我的金子都給你好不好？」

  「小七，你是個守誠信的好女子，你答應了給我解毒，你還沒做到，怎麼能一睡不醒呢？」

  「小七，只要你醒過來，哪怕是你喜歡二皇子，我也幫你追過來！」

  「小七，二皇子其實是喜歡你的，他想娶你呢！你若再不醒，就算是屍體，我也娶你為妻，讓你和二皇子再也沒有機會！」

  旁邊幾人已經目瞪口呆，這畫風轉變太快，他們有點跟不上。

  「小七，只要你醒過來，我親自送你上二皇子的花轎，只要你醒過來。」

  「小七，你聽，皇上下聖旨了，給你和二皇子賜婚，擇日完婚！」

  黎越的話已經顛三倒四了，什麼深情告白，什麼威脅，什麼討好，統統葷素不計。

  「不！不！我才不要嫁給二皇子！不！」

  顧顏七聽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努力朝這個聲音跑去，想要睜開眼看看是誰這麼混帳，卻怎麼也睜不開！

  直到這個人居然說皇上給她和二皇子賜婚了！不！她不要再嫁給二皇子！

  「不要！」

  顧顏七尖叫一聲，猛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