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合作

  二小姐寧輕煙的院子中，丫鬟們一個個噤若寒蟬，無他，主子正在氣頭上。

  一個時辰前，一個自稱綺顏苑的小丫鬟求見二小姐。

  二小姐寧輕煙與表小姐顧顏七一向是不和的，表小姐是安定侯府最得寵、最嬌縱、最囂張的女孩子，哪一個小姐不嫉妒？

  寧輕煙是一個很率直的人……實際上就是傻，總是被寧輕語當槍使。

  作為一個容易拿捏的棋子，偏偏有一個同樣容易拿捏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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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寧輕語和寧輕煙的關係並不融洽，反而因為寧輕語和顧顏七走得近，總是會從顧顏七身上得到好處而被寧輕煙嫉妒。

  不是沒有想過討好顧顏七，但是每次寧輕煙看到顧顏七那嬌縱囂張的樣子都智商急劇降低。

  所以，在聽到綺顏苑有人求見時，寧輕煙有點怔，皺了皺眉，就要吩咐丫鬟將她趕出去，突然想到什麼，她決定見見這個小丫鬟。

  「奴婢見過二小姐。」小丫鬟的裝扮一看就是個粗使丫鬟。

  寧輕煙眉頭就是一皺，顧顏七是有多不待見她，居然讓一個促使丫鬟傳話！

  寧輕煙沒讓小丫鬟起來，小丫鬟也不敢起身，直接給寧輕煙道明了來意。

  「小姐讓奴婢給二小姐帶句話，青葉姑娘。」

  「什麼？」寧輕煙心中一跳，等著小丫鬟說下文。

  「青葉姑娘。」小丫鬟重複了一遍。

  「青葉姑娘怎麼了？」寧輕煙冷冷的看著半蹲的小丫鬟，不愧是顧顏七身邊的丫鬟，就連一個粗使丫鬟，居然也這麼囂張。

  寧輕煙忍著怒氣讓貼身丫鬟給了小丫鬟一塊打賞銀子。

  小丫鬟茫然的接過銀子，看著二小姐隱隱犯青的臉色，突然間心靈福至，連忙解釋，「小姐讓奴婢帶的話就是青葉姑娘這四個字。」

  寧輕煙臉色一變。如果說之前她還只是懷疑，現在她就確定，顧顏七發現了什麼，並且查到了她這裡。

  「去綺顏苑！」寧輕煙吩咐一聲，帶著白芷朝綺顏苑走去。

  很快，宛姨娘也收到了消息。

  「姨娘，表小姐讓人去給二小姐送了一句話，青葉姑娘這四個字，二小姐臉色都變了，然後讓白芷姑娘跟隨一起去了綺顏苑。」

  「很好，賞。」宛姨娘滿意的賞了一塊碎銀子後就將人打發了出去。

  宛姨娘臉色陰沉，顧顏七居然沒有鬧到老夫人那裡去，反而是私下威脅寧輕煙？

  這不像顧顏七的風格……難道有人在顧顏七背後支招？

  聽說顧顏七身邊的知畫被打發了出去，提了原來的丫鬟知棋，那倒是一個穩重的丫頭，難道是她？

  轉了轉手中的檀香珠子，宛姨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左右她得目的達到了，雖然有些差強人意，沒有達到最佳效果，卻也沒壞事。

  倒是要重點關注下這個知棋了。

  另一邊，寧輕煙已經到了綺顏苑，有小丫鬟迎上來，「奴婢見過二小姐，小姐在書房等著二小姐。」

  寧輕煙臉色更加不好，合著顧顏七知道自己會來。

  顧顏七正在練字，看到寧輕煙進來，放下手中的筆。

  「你來了。」

  語氣平淡像在拉家常。

  「你想怎麼樣？」寧輕煙是個直腸子，不喜歡拐彎抹角。

  「是二表妹想怎麼樣吧？」顧顏七嘲笑。

  寧輕煙被顧顏七嘲諷的語氣刺激了，一臉怒氣，卻又不得不忍住，「一點小事，你至於小題大做嗎？」

  「一點小事？」顧顏七輕輕重複了一遍，厲聲呵斥，「這都算小事，在二表妹眼中，什麼是大事？直接捅死我這個表姐才叫大事嗎？」

  寧輕煙被顧顏七的語氣驚的後退一步，臉色又白又青，看到顧顏七似笑非笑的混不吝表情，怒吼道，「不就是要你一棵君子蘭嗎？至於這樣大驚小怪嗎？什麼叫我捅死你？我何時想捅死你了！」

  顧顏七一挑眉，仔細觀察寧輕煙的表情，看她不似作偽，輕輕皺眉。

  「什麼君子蘭？」對寧輕煙這種人，就要直來直去。

  「你不是因為君子蘭的事找我？」寧輕煙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是直腸子不錯，但並不代表她傻，她只是容易衝動。

  顧顏七深深地看了寧輕煙一眼，罷了，就當前世冤枉她的補償吧……雖然杖斃寧輕煙是寧輕語在她不知情下的自作主張。

  「今天下午有個小廝在綺顏苑圍牆上挖了個狗洞……所以我讓丫鬟給你傳了話。」顧顏七將下午的事講給寧輕煙聽，然後頓了頓，又問，「你知道小廝手中拿的是什麼嗎？」

  「什麼？」寧輕煙問，潛意識裡有種不妙的預感。

  「二表妹聽說過巫蠱之術嗎？」顧顏七冷笑，對於布局之人的狠辣表示側目。

  「巫蠱之術！」寧輕煙瞪大雙眼，驚呼出聲，眼裡充滿了驚懼。

  「如果說我沒有發現這件事，你猜後果會如何？」顧顏七淡淡的問。

  寧輕煙後退兩步，看向顧顏七的眼神多了一絲憐憫，假如顧顏七沒有發現，那麼幕後之人一定會借著這件事除掉顧顏七！

  巫蠱之術在大周可是聞聲變色的禁忌，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顧顏七好笑的看著寧輕煙，這時候還有功夫憐憫她？

  「如果說，我沒有發現青葉和白芷走的近，又會如何？」顧顏七再次拋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依著顧顏七的性子，絕對不能原諒寧輕語的背叛，兩人肯定會鬧起來！寧輕菸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隱隱有些懊惱，要是顧顏七沒發現就好了……不對！

  寧輕煙的臉色有些發白。

  寧輕語肯定會辯解，青葉和白芷走得近的關係一定會曝光，寧輕語一定會咬住她不放……這個黑鍋自己就背定了！

  她有絕對的理由相信，顧顏七相信寧輕語，也不會相信她，尤其是還有青葉這個「人證」！

  真是歹毒！

  然而，還沒有完呢。

  「如果說，我沒有派人給你傳話，而是直接鬧到了外祖母那裡，會如何？」顧顏七一本正經的問。

  看著顧顏七認真的表情，寧輕語臉色沒有一絲血色。

  假如鬧到了老夫人那裡，依著老夫人對顧顏七的寵愛，又加上巫蠱之術這個禁忌，她寧輕煙，絕對沒有好下場！

  絞了頭髮被送到廟裡做姑子都是輕的！

  此時此刻，寧輕煙慶幸她來到了綺顏苑。

  如果她沒有來，顧顏七一定會鬧到老夫人那裡的！

  不要問她為什麼這麼肯定，顧顏七就是這麼任性！

  「謝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寧輕煙想清楚利害關係，知曉顧顏七是賣她一個人情，否則，現在早就鬧的人盡皆知了。

  「想不想知道是誰做的？」顧顏七點點頭，然後拋下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誘餌。

  「當然想！」寧輕煙怒氣蹭蹭的往上冒。橫豎顧顏七不會對她怎麼樣，她一點也沒掩飾對這件事的憤怒。

  「也許表妹知道。」顧顏七指點。

  寧輕煙一愣，顧顏七的意思是……讓她去質問寧輕語？

  雖然她也覺得這件事八九不離十是寧輕語的做的。但是如果寧輕語反咬一口的話……

  「雖然我欠你一個人情，不代表我願意做你的棋子。」寧輕煙不滿的看著顧顏七。

  顧顏七嘴角一抽，她是不是不該過分相信寧輕煙的智商？

  「不是寧輕語做的。」

  「我知道……什麼？不是寧輕語？為什麼？」寧輕煙質疑，除了寧輕語，她想不到其他人。

  「寧輕語沒有動機。」寧輕語沒有這麼蠢，顧顏七搖搖頭，後面這句話不足為據。

  「我覺得她挺有動機啊！陷害我，或者陷害你。」寧輕煙反駁，她認定了寧輕語。

  顧顏七扶額，耐心解釋，「陷害你，或者陷害我，她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陷害了你和我，她就成了安定侯府最得寵的女孩子啊！」寧輕煙脫口而出。

  顧顏七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寧輕煙，她前世到底是憑藉什麼擋了寧輕語的路，讓寧輕語對她下了那麼狠的手？

  寧輕煙出口後就後悔了，即使顧顏七真的因為這件事被害，她寧輕語也不會成為最受寵的女孩子，甚至有一定機率得罪老夫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老夫人有多看中顧顏七！

  而自己被害，寧輕語確實沒有什麼好處，頂多沒有人和她爭寵，沒有人諷刺她了而已，布置如此大的局，只為這個……誰信？

  「咳咳，口誤。」寧輕煙臉一紅，掩飾道，「你打算怎麼做？」

  「以不變應萬變。」顧顏七搖搖頭。

  寧輕煙臉一黑，「那我也以不變應萬變。」

  顧顏七:「……」

  翻了個白眼，顧顏七笑道，「可以，那我去問一問表妹，為什麼要害我。」

  「別，您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我去問，我去問！」寧輕煙連忙道，合著她這是自己找罪受，有台階不下非要跳下去。

  「嗯，不要鬧到老夫人那裡去。」顧顏七囑咐道。

  寧輕煙點點頭，她傻了才會鬧到老夫人那裡去，顧顏七相信不是她，別人可不會相信她！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寧輕煙！

  「小姐，要傳晚膳嗎？」門外，知書的聲音響起。

  「二表妹要一起吃晚膳嗎？」顧顏七應了一聲，然後問寧輕煙。

  「不了，我先回去了。」寧輕煙拒絕道，她得回去想想如何質問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