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肉吃

  秦一狗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道：「這是咱們莊稼人活命的新法子！」

  驢子伸手就要去拿鍋里的肉，也不擔心自己會不會被燙死。在得到了秦一狗模稜兩可的回答之後飢餓已經完全戰勝的理智，那鍋里的可是肉！多少日子沒見過葷腥了？

  秦一狗卻阻止了驢子，一臉笑容的道：「驢哥！您小心著點，這還沒有出鍋呢！」說到此處他壓低了聲音，在驢子耳邊道：「而且有好吃的您不是應該先讓守備來享用嗎？面對美食的誘惑，這個時候還能想起上官的人，上官一定會高看一眼，您說呢？」

  驢子戀戀不捨的看著鍋里的肉，又看了一眼越聚越多的兵士，一咬牙道：「你說的不錯，這個時候這幫混蛋玩意兒都已經被餓昏了頭，誰還想的起誰來？這種時候我若是想著守備將軍，主將一定會對我多多提攜的！我這就去，這就去！」

  轉身跑了兩步驢子又跑了回來，親手將鍋蓋蓋上，再一次囑咐道：「兄弟啊，你要記得，在守備來之前這鍋里的人肉誰也不能動，否則的話守備可是要生氣的，明白嗎？」

  秦一狗聞言自然是連連點頭，低聲道：「你放心！你就跟守備大人說，有肉吃！守備大人不到的話，鍋里的肉沒人動的了！」

  得到了秦一狗的保證驢子一溜煙的跑的沒了蹤影，這時大批的兵士一股腦的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哪裡來的肉，是什麼肉！秦一狗滿臉的笑容不停的打著哈哈，說等守備主將到來大家都有份！

  大帳之中，姜歡看著桌上的饅頭心裡很是踏實。真應了那句話，有糧心不慌。他一口一口的吃著饅頭，這原本是他今日的早飯。卻在此時驢子闖了進來，口中大喊道：「主將大人，有肉吃啊，真的有肉吃啊，主將大人！秦一狗他們燉了三大鍋的肉啊！」

  

  此刻姜歡的一塊饅頭剛剛送到嘴邊，看到驢子火急火燎的就那麼跑了進來大罵道：「狗日的蠢驢！你告訴老子，你的那個腦袋昨日又被驢踢了幾次？到底幾次？！」

  若是往日被姜歡如此罵的話驢子恐怕早就嚇得屁股尿流，但是今日他實在顧不上那麼許多，他一股腦的沖道桌案前，此刻的驢子已經激動的雙眼通紅。姜歡見此伸手就要給這頭蠢驢一巴掌，在其看來驢子一定是餓昏了頭，出現了幻覺。

  讓姜歡更加想不到的事情是，驢子居然一把接住了他揮動的大巴掌，激動的道：「是真的大人！難道您沒有聞到肉的香味嗎？」姜歡聞言卻是不由的愣住了。

  他之前是聞到了一股子香味，但他一直以為那是饅頭散發出的香味，是他餓極了想像出來的，放大的饅頭的香味。此刻被驢子這麼一提醒，他仔細聞了聞，臉色大變！

  啪一拍桌子道：「娘的！真的有肉？」說罷其猛的站起身來，隨即很快又坐了回去，話鋒一轉疑惑的問道：「你方才說秦一狗搞了三大鍋的肉，他有沒有告訴你怎麼搞到的肉？」到底是軍人，和尋常人就是不一樣，面對美食的誘惑還能保持最基本的理性！

  驢子聞言點了點頭道：「秦一狗說了，這是莊家人在大災之年活命的新法子！他還說了，您不到的話三鍋肉沒人敢動！我看著小子還是很上道的啊，主將！」

  姜歡按壓下心中因為美食的激動，不由的眉頭皺了起來，低語道：「這件事情不合常理，如今這個年月弄點饅頭都無比困難，更何況是肉？這裡面會不會有問題？」

  驢子聞言也不由的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只聽其開口道：「主將大人，屬下知道您是在擔憂什麼？其實屬下倒是覺得那秦一狗如此不過是想儘快融入我守備軍，說白了就是討好我們所有人。主將您試想，這裡可是我守備軍營，他有多大的膽子敢在這裡玩手段？」說話間其不由的再次咽了一口口水！

  想起那三鍋肉驢子就饞的很，間姜歡還在猶豫，驢子不由的眼珠一轉，接著道：「主將大人，外頭的那近四百號弟兄已經多日沒有見到葷腥了！雖然屬下千叮嚀萬囑咐過秦一狗，但是架不住那些餓狼啊，秦一狗不一定能擋得住，您還是趕緊去吧！」

  姜歡聞言不由的臉色一變，猛的站起來高聲道：「娘的！今日有肉今日吃！管不了那麼許多了，說罷便一陣風的沖了出了自己的軍帳！」

  此時伙房一邊，秦一狗關勝三人已經被圍了了水泄不通，軍營里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秦一狗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努力阻止兵士們靠近那三鍋肉，嘴裡勸說著。終於他看到了姜歡的身影，嗓門立刻提升好幾度道：「弟兄們不要著急！哎呦你看看千萬不要著急，咱們還是等守備大人來了。等大人來了再說，這個……長幼尊卑不能亂啊！」

  姜歡聽了這個話不由的眉毛一挑，心道：「這個秦一狗人機靈，膽大心細，還知道尊重上官，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看來留下他是一件正確的選擇！」

  念想間姜歡已經來到了近前，提著嗓門大喊道：「他奶奶的，都給老子安靜一些，孫大牙？你他娘的有力氣了是吧，擠什麼擠？給老子讓開，都他娘的給老子讓開！」

  主將到底是主將，被姜歡這樣一通尋常三四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姜歡來到大鍋前，雙目死死的盯著三口蓋著的大鍋。秦一狗恭敬的道：「守備，您來了，就等您呢！」

  說話間他對關勝和張全打了一個眼色，三人同時掀開了大鍋的鍋蓋。頓時更加濃郁的肉香撲面而來，讓姜歡不由的虎軀一震。直到此刻他才真的相信，秦一狗真的弄來了肉！心中大喜之下，姜歡還是非常克制，沒有伸手去拿鍋里的肉。

  姜歡深深的看了秦一狗一眼，一字一句的問道：「秦一狗，你的手段還真是不少啊！是個人才，不過你先要跟本將軍說清楚，這些肉究竟哪裡來的，是什麼肉？」

  秦一狗聞言眨了眨眼睛，呲牙一笑道：「主將恕罪啊，容屬下先打個啞謎。小的現在只能告訴你，這三鍋里頓的都是好玩意，我們秦家莊已經絕滅，因為已經被我們吃完了。小的今日早晨也是想要碰碰運氣上山了一趟，只是沒想到真的抓到了許多！」

  「這東西是肉，好吃，能果腹！沒有毒。您放心享用！」秦一狗一臉的真誠道：「主將大人，這裡是軍營，是您的地盤。您手下有四百弟兄，小的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您先享用美食，等您吃飽了您想知道什麼，小的再如實回答您！」

  姜歡目光閃爍，最終大手一揮吃肉！只聽其朗聲道：「別他們亂套了，否則誰都沒的吃，拿來你們的碗筷，排好隊，讓秦一狗給你們盛！」必須控制秩序，否則會死人！

  主將的話還是要聽的，原本扎堆的數百人瞬間做鳥獸散，沒多少功夫根據官階的高低和入伍的年限排成了三個長隊，規規矩矩的打飯。秦一狗朗聲道：「諸位弟兄保證你們都能吃上，不要著急，一個一個來！」此刻四百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說話間秦一狗給姜歡盛了滿滿一大碗，然後將碗放在了鍋台之上，自己先從三個鍋里拿出三塊肉吃了起來，那叫一個香啊。姜歡見此情景眼中精光一閃，端起自己的碗就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吃了起來，那叫一個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個爽快。

  姜歡一邊吃還一邊在想，秦一狗究竟是如何弄到這麼好吃的肉的。但是他的嘴如今已經快過了他的腦子，吃肉比較重要。沒多少功夫，一大碗已經見了底。

  就在此時秦一狗走上前來，拿過姜歡的碗，沒多少功夫又碗端了上來，此刻四百多多守備軍已經都吃上了肉，秦一狗這才給自己弄了一碗。說起來李家莊的情景和秦家莊一樣，能吃的都吃了，像是田鼠刺蝟這樣的東西，早就已經不見了。

  所以說秦一狗其實也是很久都沒有見過葷腥了，只不過他表現的還算斯文。秦一狗蹲在了姜歡的身邊，大口的吃著肉。姜歡見此情景哈哈一笑，抹了一把嘴上的油，開口道：「你小子今兒算是立功了，乾的不錯，以後就好好留在營里好好干吧！」

  秦一狗聞言呲牙一笑，點了點頭道：「要的就是您這句話，其實無論是昨日的饅頭還是今日的肉，這些都是小的兄弟三人的投名狀，只求一個安身立命之地罷了。」

  姜歡聞言不由的點了點頭，拍了拍秦一狗的肩膀道：「明白你的心思，說實話這年頭誰活都不容易，你的投名狀老子手下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紅葉守備軍的人了！」

  說罷姜歡好奇的問道：「如今肉也已經吃了，你應該可以告訴老子，這三口大鍋里究竟頓的是什麼肉了吧？」說話間其又從碗裡夾起一塊肉吃了下去，讚美道：「真香！」

  秦一狗眼中精光一閃，笑著道：「其實這些東西並不稀奇，只是太平年景無人吃這這些東西罷了！您是大官，恐怕就更吃不著這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