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你選他？不選我？

  曾經凌玄策的確是她唯一的依戀，她也的確想過和凌玄策永遠在一起，可是現在漸漸的明白了，自己對凌玄策的感情是迷茫時的依賴，她喜歡他，只因為他對自己百般呵護，有求必應，並非是一男一女之間的互相愛戀。

  而現在她見識過了凌玄策的偏執，已經對他生出了微微牴觸的情感，她不喜歡被人囚禁，被人控制，如果凌玄策非要如此，她唯有遠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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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凌玄策聽到他給出的回答，臉上的神情僵住了，「你……你選他？不選我？」

  哪怕再來一次，虞晚寧還是不選他……

  燕北琛其實沒有料到虞晚寧會這麼堅定地選擇他，緊繃的臉色鬆快了幾分，他伸手，輕輕攬住了虞晚寧的肩膀。

  虞晚寧對凌玄策說：「阿策哥哥你走吧，好好生活。」

  凌玄策突然笑了起來，「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虞晚寧聽了他的話心頭一緊，正想出言安慰他，便見他臉上閃過一絲絕望，緊接著便看到他，幾步跑到山崖邊，縱身一躍。

  凌玄策的身體在空中停滯的瞬間，他最後看了虞晚寧一眼。

  他活了三輩子，都沒能得到虞晚寧，他活著還不如死了，最起碼能讓虞晚寧永遠記住他吧。

  他張開雙臂，合上了眼睛。

  虞晚寧親眼看著凌玄策的身體墜落，尖叫一聲：「阿策哥哥不要！」

  她一時間血氣上涌，竟然直接昏了過去。

  「晚寧！」燕北琛連忙將她攔腰抱起，帶她離開。

  ……

  頭好沉啊……這是虞晚寧醒來的第一感受。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緩緩睜開了眼睛。

  望著頭頂上的承塵，她慢慢想起了最近發生的事。

  她病了，被凌玄策接到宮裡，後來燕北琛帶兵回來，殺了凌玄策，但凌玄策死而復生，魂穿到了一個叫裴行簡的人身上，將她哄騙離京，然後，凌玄策跳崖了……

  她發了會呆，緩緩坐起身，這才發現床邊的人。

  燕北琛像是一直守在她這裡，累壞了，正趴在她身邊睡覺，手還牽著她的手腕，生怕她再不見了一般。

  虞晚寧想起病中的日子，自己是如何同燕北琛作對的，心中有些羞愧和不忍，她輕輕撫摸燕北琛的臉，沒想到指尖一碰，他便醒了過來，疲憊的臉上顯出光亮，「晚寧，你醒了。」

  他望著虞晚寧，對上那雙瀲灩的眼眸，突然意識到什麼，聲音顫抖了幾分，「你……醒了？」

  虞晚寧唇邊溢出笑容，輕輕點了頭。

  燕北琛大喜過望，一把將虞晚寧攬進懷裡，緊緊地擁抱她，有些哽咽：「你終於醒了，你記起我了……」

  虞晚寧被他抱得快要喘不過來氣，卻不忍推開他，輕撫他的後背，自己的眼眶也濕潤了，「對不起，之前把你忘了。」

  燕北琛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感受她身上的溫度，深嗅著她的氣味，「沒事，你醒了就好。」

  就這樣相擁了好久，分開時，彼此的眼中都帶著淚光。

  虞晚寧看見他下巴上的一層胡茬和眼下淡淡的烏青，便知他最近為了找她有多累，她心疼地摸著捧著他的臉， 「我錯了，我太笨了，竟然會被騙，害你著急了。」

  燕北琛屈指颳了下她的鼻尖，「我也沒想到你病了就變得那麼笨。」

  虞晚寧不好意思地笑笑，攬住燕北琛的腰，靠近他的懷裡，「還好有你在。」

  她頓了一下，問：「對了，凌玄策呢？我記得他跳崖了……」

  燕北琛涼涼道：「命挺大，掛樹杈上了，沒死。」

  虞晚寧陷入沉默，燕北琛低頭看她，「當時你竭力懇求，讓我饒他一命，可是後悔了？現在後悔也來得及，我去讓人把他……」

  「不。」虞晚寧聲音很輕，低垂的眉眼間流露出一股溫和的釋然，還有斬斷仇恨的決絕，「其實在皇宮中，你射死他的那一刻，我和他之間的恩怨便算是兩清了，他又能以別人的身份重活一世那是他的造化，跳崖也能活下來興許是天意吧。我讓你放過他，說這話時雖然我還病著，但是仔細想想，我之所以會說那話，是因為他那段時間的確對我好，我不忍心。那時他以假面活著，我亦忘卻所有，算是重新相識了一次，最後彼此做出這樣的選擇，就尊重它吧。」

  「我不想再懷有怨恨了，我和他之間不管曾經有過什麼，與其一直留在心裡，不如任其隨風消弭，我和他此生也不必再見。」

  燕北琛明白了，尊重她的決定，輕聲說好。

  虞晚寧自己給自己把了個脈，覺得自己身體挺好，已經沒有什麼病症了，便和燕北琛商議動身回京。

  說起來這次燕北琛能順利找到虞晚寧，多虧了林韻。

  虞晚寧去見了林韻一面，向她道了謝。

  聽說凌玄策現在還在昏迷，虞晚寧臨走時，囑咐了林韻一件事，讓她照顧一下凌玄策，等他醒了，把自己已經清醒的事情告訴他。想必之後，他該怎麼做，自己心中就有數了。

  ……

  熹微晨光映入室內，床上的凌玄策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

  他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死，他撐著身子，想要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左腿動不了了。

  怎麼回事？他著急地挪動著自己的腿，試圖抬起來，卻疼得他呲牙咧嘴。

  突然，門被打卡，林韻端著藥進來，見他醒了，挑了挑眉頭，慢悠悠走過來。

  「沒想到自己還活著吧。」

  凌玄策皺眉看著她：「你怎麼在這兒？」

  「這是我家，我怎麼不能在這裡？」林韻將藥放到床邊的茶几上，「那日你跳下去，被掛樹杈上了，命是保住了，但是身上有不少外傷，左腿骨折了。見你無依無靠，死了都沒人收屍，所以我收留了你。」

  凌玄策和林韻關係可不太好，根本不想被她收留，掙扎著要下床，「我才不用你……」

  「別亂動！」林韻把他按回去，「你的腿還想不想要了？」

  凌玄策甩開她的手，「放開我！我要去找虞晚寧。」

  「晚寧已經回京了。」

  「那我也要去找她。」

  「她的病好了，現在徹底清醒過來了。」

  凌玄策一愣，安靜了下來。

  虞晚寧病好了，也就是說她全都想起來了，那……他怎麼還敢出現在她的面前？

  就算他去了，面對他的也只是和從前一樣的冷眼，難不成他還奢望虞晚寧像在皇宮時那樣，對他笑，親近他，黏著他嗎？

  他的夢也該醒了。罷了，就讓那段回憶塵封於心底吧。

  他無力地靠在了床頭，神色黯然。

  林韻嘆氣，端起藥湯，拿著勺子攪了幾下，「我早就說你配不上晚寧，就應該離人家遠一點，她都和攝政王在一起了，你還要去搞破壞，瞧瞧，落得什麼結果，瞎折騰這麼久不是白費力氣？」

  凌玄策咬緊後槽牙，「林韻你……」

  「喝藥吧。」林韻面無表情地將藥碗遞到他的嘴邊，直接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