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岳父大人

2024-07-29 01:03:10 作者: 桃子泡泡

  漆黑的天幕下,夜風呼嘯而過,野草被風席捲,藏在草叢裡的人影若隱若現。

  燕北琛臥在草叢中,雙目盯著遠處西羌軍隊的營地。

  夜半三更,營帳中的人都已陷入熟睡,全然不知自己已被包圍。

  時辰差不多了,燕北琛對另一邊的虞澤川做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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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們抬著火油,拿著火把悄悄潛入了西羌軍營。

  一息之間,整個西羌軍營被火包圍。

  「有敵襲!」

  營帳里的人紛紛從睡夢中驚醒,驚慌失措的往外逃。

  號角聲大作,燕北琛和虞澤川分包兩路,帶兵出動。兵士從暗色中沖了出來,手裡的刀劍閃著冰冷的鋒芒。

  整個西羌營地燃著熊熊烈火,然而營地之外被大梁軍隊團團包圍,西羌人慌裡慌張的從營帳里跑出來逃命,然而等待他們的是銳利的刀劍。

  「殺——」

  喊殺聲和嘶吼聲震撼黑暗的長空,一直持續到天明。

  煙塵瀰漫,血污滿地,一場突襲血洗了西羌人的老巢。

  虞澤川摘下頭上的兜鍪,掃視一圈後對燕北琛說:「此戰大捷,留他們收拾吧,咱們先回去寫捷報。」

  燕北琛點頭,和虞澤川一同翻身上馬。

  二人一邊往回營地里趕,一邊說話。

  虞澤川道:「攝政王,這捷報傳回去,人也該回去了。但我爹可還不知道之前假傳軍報的事。」

  虞恆父子二人帶兵到邊境馳援後,發現這裡的情況並非那封急報里傳回的那樣嚴重,就算沒有援兵,大敗西羌也是遲早的事。

  燕北琛稱是為了保守作戰,可實際上他就是要找個由頭讓虞恆父子帶兵前來。他接下來的計劃需要虞家的助力。

  凌玄策一登基,便將燕北琛手底下的軍士四分五散,他這次帶兵出征,就算有軍權,但那些人只聽軍令,可萬萬不會跟他進京弒君的。

  但虞恆父子在軍中多年,凌玄策因為虞晚寧的關係也不防他們,他們的手底下的人是可用的。所以他要讓虞恆父子前來,並且要說服他們配合他的計劃。

  他知道虞家人都是忠君愛國之士,輕易不會夥同他做這樣的事,尤其是虞恆。他只能將虞晚寧所說的重生一事告知了虞澤川,起初虞澤川不信,聽說自己和父親前世被姜征通敵害死什麼的,只覺得荒謬,後來,他親自發現了對戰期間姜征和西羌人往來書信一事,這才信了燕北琛,他按照燕北琛說的,寫了一封急報,聲稱燕北琛和虞恆身亡,為的就是放鬆凌玄策的警惕。

  接下來,他們就該回京了。但還有一件棘手的事,虞恆還不知道他們二人做的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急報中已經死了。

  虞澤川對燕北琛道:「我爹估計不會相信那什麼重生一說。」

  「我會盡力說服他,如果不成的話……」燕北琛面色冷然,「那他也沒辦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虞澤川坐在馬上,踢了燕北琛一腳,「你可一定得說服他,那假軍報是我寫的,我爹要是真不依,他得打死我。」

  燕北琛輕笑一聲,「我會保住你的命的,大舅哥。」

  回到營地後,虞澤川先去找虞恆,匯報作戰情況。

  燕北琛則先回自己營帳里,昨夜鏖戰,胳膊上受了點傷,他自己處理了一下傷,就準備去見虞恆,石宇卻突然進來了。

  「主子,京城的信。」

  燕北琛接過,打開一瞧,臉色陡變。

  信上說,虞晚寧頭部受傷,心智受損,失去記憶,現在被凌玄策拘禁於皇宮內。

  虞恆的營帳內,虞澤川匯報說:「西羌軍隊已經被一夥端了,他們沒兵了,已經不敢再造次了,估計馬上就來下降書了。」

  虞恆看著他寫捷報,點點頭,心情不錯道:「好,這次幹得不錯,辛苦一晚上了,捷報寫完就先回去歇著吧。」

  虞澤川還沒動,營帳帘子被掀開,燕北琛走了進來。

  虞恆笑著關懷幾句,燕北琛則面色肅然地走到他面前,將自己的計劃和做的事和盤托出。

  虞恆聽後生生愣住了,好半晌才捋順了氣兒,指著他斥道:「你……你這是謀反!你是想害死我們全家啊,我沒你這樣的女婿!」

  先斬後奏,的確不對,燕北琛不反駁,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虞澤川試圖幫燕北琛說好話,「爹,你先別急,你聽他說完……」

  「你閉嘴!」虞恆怒目圓瞪,「你不勸阻他做這大逆不道之事,還幫著他瞞我,我沒你這個兒子!」

  虞澤川縮了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燕北琛出聲道:「這到底是不是造反謀逆,取決於岳父大人怎麼看。」

  虞恆兩手背在身後,板著臉說:「這怎麼不是造反謀逆?我知道朝中有不少傳言說新帝得位不正,縱然是真的,你現在要推翻新帝,扶持寧王上位,屆時寧王得位就正嗎?」

  「寧王得位,確確實實是名正言順。」

  虞恆皺眉看向他。

  前幾日虞晚寧還寫信將鄭安說給她的事都告訴了他,現在燕北琛了解了全局,將榮王的事緩緩道來:「當年隆豐帝中毒身亡,是雍王所為。他為奪位,謀殺隆豐帝,偽造遺詔。真正的遺詔上,冊立的太子是榮王,榮王被誣陷致死,而雍王得登大寶,坐了幾十年的皇位,事實上他的皇位是偷來的。那麼現在,他的兒子凌玄策也沒有資格坐這個皇位,寧王上位理所應當。」

  虞恆聽完愣住了,將信將疑的問:「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岳父大人若是不信我,總該信晚寧吧,這些都是她親筆寫信告訴我的。」燕北琛拿出虞晚寧之前寫給她的密信,交給了虞恆。

  虞恆當然認得自己女兒的字,一時陷入沉默。

  「當年的真相應該被公布,榮王應該被平反,這皇位也該回到真正的繼承者手中,岳父大人說呢?」

  虞恆沉聲道:「給榮王平反是一回事,推翻新帝是另一回事,前者是伸張正義,後者就是謀朝篡位。」

  他在宦海中浮沉多年,只求一個明哲保身,從不參與任何爭鬥,更別說這樣的謀朝篡位之時,他到了這個年紀,只求兒女繞膝,太平安定,不想擔上全家的性命,成為爭奪皇權的工具。

  燕北琛知道虞恆沒那麼容易說服,若是虞晚寧在他聽到自己女兒親口訴說前世的那些慘痛結局,他便會明白他們非要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了。

  想到此處,燕北琛從懷裡掏出了方才收到的那封密信,「如果我剛才說的那些不足以讓岳父大人同意我們的做法,那您再看看這封信。」

  虞恆接過來,看過之後,面色一驚。

  他坐到了椅子上,沉思良久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翌日,虞澤川帶上軍隊「扶柩」回京,虞恆留在西北邊境帶兵駐守,控制邊境局勢,燕北琛則直奔景州,接應葉景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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