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爺爺清醒

  送走了爸爸，趙桐芸回到病房的時候，老爺子還是沒有醒來，她把雞湯放回了空間，坐到床邊又開始用棉花沾水給爺爺潤嘴唇。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老爺子慢慢的睜開了雙眼，趙桐芸緊張的站起來，俯身彎腰看向他的臉。

  「爺爺，爺爺，我是芸芸，我回來看你來了。」趙桐芸輕聲的叫著，吸引爺爺的注意力。

  「芸…芸？我的乖…乖孫女，你…怎麼…怎麼…回…來呢？「老爺子經過最初的茫然，看見孫女那張熟悉的小臉，生氣的瞪著眼晴看著她。

  「我想你和爸爸媽媽了，回來看看。」趙桐芸低下頭，輕輕的靠在爺爺的肩膀上，笑著撒驕。

  從小是孤兒的她，對於現在擁有的親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親近，就好像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一樣。

  「糊鬧，快…快回去「老爺子艱難的抬起一隻手，顫巍巍的指著病房的門口，小聲又嚴厲的讓她離開。

  他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了，他也很想孫子孫女，可就是再想，他也得為她們的將來，為她們的安危考慮，這種特殊的時候，怎麼能讓他們回來呢？他們回來，難道和自己這個老頭子一起去死嗎？

  正因為此，他一直告誡兒子，兒媳，不能將家裡的事情和他的病情告訴孩子們，就是為了保護他們。

  可現在孫女回來了，這讓他高興之餘，更多的卻是害怕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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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的爺爺，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家人都會沒事的。」趙桐芸伸出手，握住老爺子的手，輕輕的給他放下，又給她輕輕的揉著因生氣而起伏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安慰他。

  老爺子的確也沒有力氣生氣，才說了這麼幾句話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臉色也越來趙紅，一看就是氣得狠了，趙桐芸嚇了一大跳，直接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直接從空間取了一杯靈泉水，拿起棉花沾濕後，一點一點的擠進老爺子的嘴裡。

  如此反覆十來次，一杯靈泉水全都餵進了老爺子的嘴裡。漸漸的他的臉色也趨於平靜，呼吸也變得平緩，趙桐芸才鬆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回了凳子上，長長的鬆了口氣。

  她沒想到，老爺子看見她會這麼生氣，按照她的理解當一個老人在走到生命的盡頭時肯定希望兒孫都在身邊，可他卻相反，為了兒孫的安全，寧願不見他們，這是他對他們的愛護。

  「回去，明天……就回去。」老爺子嘶啞著聲音，小聲的叮囑。

  此時的趙桐芸已經不敢刺激他了，只能順著他的話道：「好，好，好，明天就回，明天就回。」

  老爺子得到了想要的答覆，心情也平復了，愛憐的看著走孫女「芸芸，別怪爺爺心狠，讓你去鄉下受苦，現在只有回鄉下，你才能安全，等將來你長大的，就會明白爺爺的苦心。」

  「爺爺，你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懂事了，知道你是為我好，別擔心，我們都會好好的。」趙桐芸趴在床邊和爺爺對視。

  趙老爺子欣慰的笑了，吃力的抬起右手，輕輕的拍了拍孫女的頭，感慨的道：」是啊，一轉眼，爺爺的乖乖都長大了，很快就能嫁人了，只是很遺憾爺爺不能看到你出嫁了。「

  說著說著老爺子又傷感上了，聲音都哽咽了起來，趙桐芸只能安慰他，「離出嫁還早著呢。」

  「爺爺，你餓了沒，我媽給你燉了雞湯，你喝點吧。」趙桐芸站起來，轉身背對著病床，從空間將盛有雞湯的保溫盒拿了出來。

  轉回頭笑著把保溫盒打開，一手拿盒，一手在壺口扇了幾下，「你聞聞，香不香？」

  」你喝吧，爺爺沒什麼味口，全都喝了，給我乖孫女好好補補。「

  」我們一起喝吧，我一個人喝也沒意思。「趙桐芸轉回去，從床頭柜上拿了一個碗，把雞湯倒進碗裡，轉回頭坐下，一勺一勺的和爺爺一起分食。

  老爺子喝得慢，趙桐芸也有耐性，等著他，不催他，直到一碗湯喝完，差不多都過去半個小時了。

  趙桐芸放下碗，拿起一旁的毛巾，仔細的給爺爺擦了擦嘴角，掖了掖被子，此時老爺子已經昏昏欲睡，趙桐芸也沒有打擾他，輕輕的給他揉了揉扎針輸液的右手，看著他入睡。

  直到他開始小聲的打鼾，她才鬆開了爺爺的手，拿著保溫桶和碗筷等物進了空間，在這裡，她存了不少的水，把保溫壺和碗勺清洗好，放到一邊，她才有時間收拾一下自己。

  坐火車那麼久，加上之前她受了傷，一直沒好好休息過，現在有了時間，她自然得好好的洗個澡，換件衣服，然後到靈泉井邊好好的打坐，明天開始她又要忙碌，如果身體不好，她怎麼有精力去辦事呢。

  趙光暉騎著自行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此時整個家屬院都很安靜，推開院門，屋內的鐘春玉一下子就聽到了聲音，快步迎了出來。

  看到丈夫，她高興的迎了上來「回來了，累不累？爸今天好一點沒有？」

  「你怎麼還沒睡，不是身體不好嗎？多休息才能好得快。」趙光暉口氣不太好，但裡面濃濃的關心，鍾春玉自然聽出來了。

  她笑著道：「我今天下午睡多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別擔心。」她最近因為家裡的事，心力交瘁加上天氣變化，不小心著了涼，下午在家睡了一覺，吃了點藥，這才好了點。

  「芸芸回來，我發現她不僅長高了，還懂事了，最主要的是人變得大方了，沒有以前那麼害羞了，看來孩子離開了家，離開我們，成長得很快啊。」

  鍾春玉的話，得到了趙光暉的認同，兩人相視一眼，欣慰的笑了，只是笑容中都有點苦澀，做為父母，其實他們更希望看見自己的女兒像以前一樣沒心沒肺，一樣的把他們當做依靠，那至少說明，她過得幸福，生活簡單。

  成長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這種代價，往往都是血和淚組成的，是所有父母都不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