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九霄凌天踏

  看著血月眼眸中的驚駭，紫寒蹙眉，自從認識血月開始，從未見過血月如此凝重的神情，在紫寒的認知中，血月一直大大咧咧根本不將一切放在眼中，可是突然見到血月如此，紫寒不由感到心驚。

  「無生之林？」

  紫寒不解，因為他從未聽聞過，甚至於幼時他經常入山玩耍，可是從未知曉此地有著這麼一片山林，這一次他慌不擇路才誤入其中，一時間感到迷茫。

  「看到地上的骸骨和殘兵了嗎？你所看見的每一具骸骨，他們生前最弱之人皆是為神，而聖境之人的骸骨比比皆是，那些殘兵在其完整之時至少也是神器般的存在，從無數萬年前開始，便有著無數強者身隕其中」

  「什麼！」

  紫寒驚呼，看著地上的骸骨，感受著那些骸骨上湧出的恐怖氣息，再次感到心驚，整個流雲皇朝都不曾有著一位成神者，神，在皇朝中只存在於傳說中，更不論聖……

  此刻血月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可是它的心底依舊無法真正平靜，想起種種傳聞，它便止不住的心顫，這裡宛同地獄，從未有過活著的生靈。

  「入林者無生，被稱之為無生之林，無論為神為聖，無人敢踏入此地一步，遍地的骸骨就是證明，強如他們都無力反抗」

  「這一次，我們豈不是要葬身於此？」

  

  血月輕輕搖頭，道「此時的你，卻連死在此地的份資格都沒有，入林者，最弱皆為神」

  呼！

  紫寒長長舒出一口氣，聽著血月的話，他並未覺得血月看不起他，而是在告知他此地究竟有著多麼可怕，為神化聖都葬在了此地，便可以想像這裡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無生之林，自上古而現，無人知曉究竟從何而來，因何而來，但凡有人敢踏入此地唯有死路一條」

  紫寒心驚，問道「難道沒有人曾經走出過這片山林嗎？」

  血月點頭，神情十分凝重，道「有，從古至今，曾有著三人進入此地，又生還而出，但是他們三人無一不是驚才絕艷之輩，最終達到了無上成就，甚至能夠與天抗衡，曾有人說他們三人的崛起便是因為這無生之林」

  「看來這一次我們算是走到頭了」紫寒憂心。

  「未必」血月輕輕搖頭，看著遠處，沉默了許久，突然道「少年郎，可還記得初見之時，我曾贈你的那本劍訣？」

  紫寒點頭，道「怎麼了？」

  「世間有著一種傳聞，劍訣自無生之林而來，無人得知從何而出，可是能夠修成此劍之人卻萬古無一，即便當年劍皇遙輕雪都未練成，而你卻練成了」

  看著血月，紫寒的目光有些怪異，思索片刻，道「你的意思是……」

  「走吧，此地有進無出，沒有退路一說，既然來了便唯有前行，若是不死便是無上的機緣」

  血月的口吻依舊凝重，可是眼底卻有著一絲希冀之色，二人走在古林中，腳下踏著骸骨而行，紫寒望著地面上殘缺的骸骨，斷落的神兵聖氣，眼中帶著惋惜，更多的卻是畏懼，如同神話般的人物，也折隕在此，更何況是他。

  紫寒此時走的每一步都很慎重，血月身體不斷在顫抖著，似乎承受著什麼一般，幽暗的古林中有著一道極為微弱的白光凝現，當那光浮現之時，整片古林之中氣息卻變得祥和起來，瀰漫在古林中的肅殺之意緩緩消散，可是血月顫抖的身體卻愈甚。

  「好神聖的氣息」

  紫寒看著源頭，眼中漸漸變得痴迷，腳步不斷向著白光靠近，恍惚間似乎越來越近，血月終是忍不住了，沒入紫寒的懷中，不敢露頭，此時紫寒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血月的那份顫慄，發自心底，來自靈魂，無法抗拒。

  血月不再說話，當紫寒臨近之時，前方一片空曠，當紫寒踏足之時，無數白骨，斷落殘兵隨著他的腳步消失而去，遼闊的空地之上，唯有一棵偌大的古木，抬頭望不盡頂，一棵樹而已，卻給人一個世界的浩瀚。

  而古木之下伏跪著無數骷髏，如同朝聖一般，向著前方叩首。

  一座古老的祭台坐落在前方，有著十丈之巨，一株株奇異的花草供奉在祭台之上，周身散發著晶瑩的光彩，一片片花葉泛著聖潔的光輝，神輝占據祭台，無盡的聖潔之意籠罩著萬物，一座祭台卻如同一片宇宙，讓人無法看透，猜透。

  紫寒站在祭台之前，眼底依舊滿是迷茫，如同痴迷一般望著祭台，感受著祭台上的聖潔，眼眸漸漸變得清澈，此時懷中的血月不再顫抖，而是露頭，當它看到祭台之時眼底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九死不滅草！萬聖花，聖葉……」

  紫寒不解，看著那一株草，僅僅長著九片葉子，隨風輕擺，每一次擺動皆是灑落聖意，據聞這株草可讓人九死不滅，而一株花長得頗為美艷，卻長著無數花瓣，每一片花瓣皆是有著一道恐怖的氣息，如同有著萬聖之魂所凝……

  血月似乎不再畏懼，而是看著祭台上的花草，眼中滿是激動，紫寒看著祭台，突然邁步踏上了祭台，血月頓時一驚，驚駭的看著紫寒，此刻祭台卻發出一片柔光，將紫寒包裹而起。

  紫寒有些怪異的打量著周身的白光，並未包含著神聖之意，反而顯得有些朦朧，如同混沌一般包含萬物而現。

  看著紫寒邁上了祭台，血月既驚又喜，隨著紫寒的身體移動，它此時想要收起那祭台上的那些神草，可是當它碰觸到九葉神草之時，渾身如同觸電一般，一種窒息感壓迫而來讓它畏懼，眼眸驚駭不敢再碰觸。

  紫寒有些好奇，伸手間輕輕碰觸到那株長著九片葉子的神草，指尖傳來一道柔和之意，血月看著這一幕依舊感到不可思議，看著紫寒的手緩緩收回未曾有著進一步的動作，目光看向祭台中心之處，有著一塊小小的石台。

  石台上有著三個盒子，盒子古樸，其上刻畫著一道道晦澀的銘文，有些模糊似乎被歲月侵蝕而過，整座如同上古傳承一般，然而兩個盒子已經打開，顯得有些空蕩，唯有中間的盒子依舊靜靜的放在原地未曾開啟。

  莫名間，紫寒心頭有著一種奇妙的感覺，他的靈魂仿佛融入了這裡，眼中目空一切卻只剩下那一個盒子。

  此刻，原本伏跪在祭台下的無數白骨，頓時抬起了頭顱，空洞的眼眶中一縷縷幽黑的火焰跳動而起，死死盯著這裡，血月心顫不已，而紫寒卻如同未見，他心中有著一個念頭，想要打開那個盒子，此時他的手已經碰觸到了盒子。

  伸手間盒子開了！

  無數骸骨似乎動了，不知蟄伏了多少年的骨骼發出響聲，血月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一股股氣息如同遠古凶獸一般，紫寒伸手摸向盒子，手中握起一卷古老的捲軸，在他握住捲軸的那一刻一切都在變。

  這一片天地變得陰沉，祭台上的石台漸漸變得透明，周身的花草漸漸散開，祭台之外伏跪的骸骨化作漫天的齏粉，一切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斗轉星移間，紫寒眼中終是露出了驚駭。

  一瞬間，紫寒感覺經歷許久，四周的一切再次變得明朗，也有些陌生。

  一道風吹過山崖，卻帶起一片呼嘯聲，身後是望不見底的懸崖，飛鳥浮過不留痕跡，岩石密布在四處，遠處一片山林中依稀有著人聲，紫寒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向血月，眼中滿是疑惑。

  「難道剛才的一切是幻境？」

  紫寒的聲音中帶著疑問，可是當他看到手中的緊握的捲軸之時，竟變得猶豫起來，一切究竟是真還是為幻，然而血月看著紫寒之時，眼底帶著震撼，不可思議的看著紫寒手中捲軸。

  「你，你，你真的從那裡走了出來，而且在那座祭台還帶走了一件東西？」血月看著紫寒，驚恐道「快，快看看是什麼？」

  紫寒變得淡然，輕輕搖頭，道「不用看了，是一卷武技」

  「武技？何等品階？」

  「沒有品階」

  血月的眸子再次變得凝重起來，道「沒有品階？究竟是一卷什麼武技？」

  紫寒的目光看著山崖之下，目光變得迫切，道「九霄凌天踏！」

  「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