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柄鏽劍

  「少年郎，你認識那名女子？」

  紫寒深深吸了一口氣，卻始終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拍賣台上，此時少女已是退到了後方，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玉盤中的刀法之上。

  

  玄階下品的刀法，在那些小家族中已是罕見，就算在紫族中玄階的武技也是頗為重要，一時間許多人開始眼熱，畢竟玄階刀法若是施展出來，在這流雲皇朝同階修行者間已是頗為厲害的存在。

  紫寒回神看著那刀法，眼底也有些熱切，道「玄階下品的刀法，看起來真是讓人心動」

  「真是凡人，這種垃圾，本王家門口堆著一堆」

  「嗯？真的嗎？你家在哪？你要是真有那麼多，我們拿出來拍賣豈不是發了？」

  血月掃了紫寒一眼，懶得理會，隨口道「土鱉，這些垃圾根本入不了本王的眼，就算是靈階武技在本王眼中也與垃圾無異，只有到了神階才值得本王看上一眼」

  「你狠，你有錢，我是土鱉，行了吧」

  紫寒不忿再次看向高台，一部玄階下品的刀法，最後被紫族以三千靈晶所得，紫狂面露喜色，紫寒卻一臉噁心的看了他一眼。

  第二件拍品是一柄玄階下品的長刀，紫狂一時間更是眼熱，因為那刀與刀法似乎極為匹配，讓他再次出手，以五千靈晶拿下那柄長刀，而血月始終看都懶得看一眼那些紫狂眼中所謂的寶物。

  「嘖嘖，原來這紫族這麼有錢，才這麼一會兒就已經花了八千靈晶」

  血月突然轉過身來看向紫寒，幽幽道「八千靈晶也算錢嗎？」

  「不算嗎？」

  「凡人」

  「神棍」

  二人交談再次不歡而散，下一刻老者拿出一個錦盒，放在拍賣台上，看著眾人笑道「下面為大家介紹一下下一件拍品，這一件拍品是一柄長劍，是一名武者無意間在山中偶得，據聞是在溪底得到的」

  「玉老頭，少廢話，這柄劍是什麼品階？」

  一名中年人叫了起來，顯得有些不耐煩，而玉姓老者看向那名中年人，道「這柄劍經過後台鑑定，應該到了靈階上品，甚至這還是低估了它」

  「什麼？至少也是靈階上品？這樣的寶貝你們也捨得拿出來拍賣？」

  有人發出了質疑，似乎根本不信，畢竟在這流雲皇朝中，靈階的武器已是珍寶，更何況靈階上品的寶劍更是難得一見，也只有各大家族中才有這麼一兩件珍藏，如果在這拍賣場中見到的是靈階上品的長劍，當然引起了不少質疑之聲。

  老者輕輕擺手，笑道「當然，這柄劍在山間沉寂了太多年，已然不復當年之威，所以拍賣會決定拿出來拍賣」

  玉姓老者一笑，打開盒子，拿出那柄錦盒的寶劍，捧在手中，當長劍顯露之時，所有人一陣鄙夷，因為那所謂的靈階長劍之上早已鏽跡斑斑，無劍無鋒，根本看不出有著任何靈力波動的存在，甚至還不如一塊尋常人家的菜刀來的實在。

  「玉老頭，你就拿這樣一把破劍來糊弄我們？這樣的玩意也算靈階寶物？」

  「就是，這也叫劍？抖摟一下都能丟下來二兩鐵鏽下來，這也能拿出來拍賣？」

  玉姓老者聽著眾多的質疑聲，輕輕搖頭，道「諸位不要妄下判斷，此劍經過測試，即便靈階長劍也砍不斷，甚至留不下絲毫痕跡，烈火融不掉，甚至請鑄器大師來重新鑄造也未能撼動它分毫」

  嘶！

  「真有這麼厲害？」

  玉姓老者輕輕撫須，道「自然，不過至今我們拍賣場也未曾發現有什麼辦法能夠成功讓此劍重煥光彩，所以諸位若是想要拍下這柄劍需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霎時間整座會場中無數嘈雜的議論聲響起，紫寒咂嘴看著拍賣台上的劍輕輕嘆氣，道「這還需要考慮不成？就這破劍白送我都不要」

  而黑袍下的血月死死盯著那柄劍，眼底露出熱切之感，道「真是凡人，無論如何此劍一定要買下來，今天就算把聖玉床賣了本王也要拿下這柄劍」

  「什麼？」

  紫寒驚愕的看向血月，聽著血月的語氣竟然如此決絕，一時間竟有些摸不著頭腦，那聖玉床何等存在，在其上修煉有著數倍的速度，可是在血月口中竟不值一柄鏽跡斑斑的長劍，紫寒輕輕皺著眉頭看向那柄長劍，實在看不出任何出奇之處，不由搖頭。

  「好，諸位，若是決定了就開始競價吧，此劍無底價，仍有各位隨意出價」

  一柄鏽劍在拍賣台上，與其相比格格不入，沉默許久終是無人出價，老者輕輕搖頭正要開口宣布流拍之時，安靜的會場中響起了一道聲音。

  「我紫族出一千靈晶」

  紫狂終是開口，平靜的看著那柄劍，眼底依舊有著猶豫不決之色，而會場中並未就此寂靜，下一刻青無雙身旁的中年人也隨之開口，道「我青族有意，願出兩千靈晶」

  「嘶，兩千靈晶就為了這麼一柄劍？」

  紫狂側目看向那名中年人輕輕一笑，道「青重兄，也對這柄劍有興趣？」

  「自然，若是紫狂兄能夠割愛，那最好不過」

  「若是青重兄感興趣，也算不上割愛」

  「那先謝過紫狂兄……」

  二者交談之意讓人有些噁心，似乎劍已經成了二者的囊中之物一般，已經談論起長劍的歸屬，然而二者一開口便代表著流雲皇朝兩大家族的意思，誰又敢言出不滿。

  「五千靈晶」

  嗯？

  血月的聲音響起，聲音頓時變得蒼老，一動不動直視拍賣台，青重紫狂同時看向血月，眼底露出一絲不悅。

  而紫寒卻被血月的這一嗓子嚇得不輕，五千靈晶對於他來說如同天文數字一般，畢竟他身無分文，是一個標準的窮人。

  名為青重的中年男子目光一寒，看向血月，帶著不悅開口道「這位朋友，出價是否太狠，這是我青族先看中之物」

  「拍賣場中有著先看中後看重的說法嗎？再說了，本座就是看你青族不順眼，如何？買不起就別與本座廢話」

  青重剛毅的臉上面色變換，帶著冰冷之意，眼底有著一絲怒氣攀升，沉聲，道「好，好一個看我青族不順眼」

  「我青族出六千」

  青重再次叫價，面色並不好看，六千靈晶讓他著實肉痛。

  「一萬」

  而血月卻絲毫不懼，直接無視了青族將價格提升了近一倍。

  「你……」

  青重險些站起來，若不是忌憚於這拍賣場背後的勢力，恐怕早就對血月出手了，這讓血月身旁的紫寒滿頭大汗，感覺和血月在一起實在太過於刺激，叫價是如此，連得罪人都是一樣。

  「一萬一」

  青重臉上露出一抹陰翳之色，眼底已然帶著怒意，叫出這價的時候似乎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這一次他的目的已經不是鏽劍，而是在和血月較勁，可是真的較的過血月嗎？

  血月淡淡一笑，傳出一道輕笑聲，看向青重，輕蔑道「真是有趣，既然如此，本座叫價十萬，你敢跟嗎？」

  嘶！

  眾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十萬靈晶買一柄鏽劍，即便當年它品階達到靈階上品，可是也不負當年光輝，怎麼可能值得十萬靈晶，況且十萬靈晶幾乎已經是一個普通家族宗門的所有資產，而此刻眾人心中有著一個結論便是黑袍下的血月與青族有仇，故意而為，想讓青族難堪，因為沒有誰會覺得錢多，這般來揮霍。

  「好，你這是在與我青族作對，藐視青氏一族」

  「青族，小道爾，不足為懼，又算得了什麼」

  青重面色陰沉至極，看向血月，在他看來血月出手對於他直接如同碾壓一般出價，完全是在折辱青重，折辱青族，可是青重卻畏懼著拍賣場的勢力，不敢造次。

  「得罪我青族，在流雲皇朝中我會讓你寸步難行」

  「區區下等皇朝中一個家族還沒資格讓本座重視，更不配與我作對」

  ……

  最終血月以十萬靈晶拍下一柄鏽劍，這讓紫寒萬般不解，看向血月低聲，道「十萬靈晶買這麼一把鏽劍，你還不如把錢給我讓我瀟灑一番，讓我感覺一下有錢人是什麼感覺」

  「凡人，你可知這柄劍有著怎樣逆天的來頭，你可知這柄劍前任主人為誰？」

  紫寒搖頭「不知」

  「呵」血月輕笑，聲音中帶著一絲凝重，道「那你可知遙輕雪是何人？」

  「天，地，劍，皇——遙輕雪？」紫寒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僅僅是猜測，可是就算是猜測他的也眼底卻流露出震撼之意。

  血月點頭，神情越發凝重，道「三千年前遙輕雪乃是天地間劍道第一人，封劍皇，其劍道與天地相合，一生執劍但求一敗，而此劍便是他當年的佩劍——君皇劍」

  嘶！

  這一次輪到紫寒倒吸一口冷氣，眼中帶著敬畏，天地劍皇之名，響徹五片天地，似乎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使過了三千年，劍皇之名從未有人敢出言挑釁，對於持劍之人而言，劍皇便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是劍道中的信仰。

  紫寒還未碰到那柄劍，可是心頭已是激動萬分，劍皇之劍，自然天下無雙，一時間紫寒陷入了無限遐想中，想起了劍皇傳聞，直到一道聲音響起之時，紫寒終是回神。

  因為紫寒沉思過了許久近忽忘我，拍賣會已是到了最後一刻。

  玉姓老者站在拍賣台上鄭重的看向下方，道「下一件拍品，是本次拍賣會的壓軸之物——紫陽城」

  在這一刻，整個拍賣場寂靜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