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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乾不淨的女人懂得多

2024-07-28 06:38:57 作者: 汝晚

  傅時嶼眸色黑沉,盯著她的臉,眸光晦暗不明,令人分辨不出情緒。

  「不乾不淨的女人,我沒有興趣。」

  半晌,磁性的嗓音低沉終於響起,一字一句,針一般扎入阮煙的耳膜。

  阮煙的手指不自覺地顫了顫,臉上故作的媚笑隱隱有破碎的跡象,勉強繃住了。

  她有什麼可委屈的呢?

  傅時嶼說得也沒錯,她在傅時嶼面前就是這樣的形象,難道她還能指望讓別人尊重自己,改變對自己的印象?

  況且改變了又有什麼意義,是能立個貞潔牌坊,還是能夠瞬間賺到那巨額的醫療費?

  尊嚴?還是算了吧。

  阮煙在心裡自嘲,順便給自己打了一支強心劑。

  

  「傅總這可就不懂了。」

  阮煙嫣紅的唇瓣,唇角的弧度擴大,動作也越來越放肆,似要坐實了傅時嶼口中「不乾不淨的女人」形象,連帶著一股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報復意味。

  「只有不乾淨的女人,在床上懂得才多呢。」

  阮煙的唇瓣一張一合,充滿著魅惑,幾乎貼著傅時嶼的薄唇吐息著。

  露骨至極,毫無廉恥的話終於讓傅時嶼蹙起了眉。

  骨節分明手抓住阮煙的肩頭,毫不留情地把她推開,看向阮煙的目光冰冷徹骨,嫌惡至極,只有緊繃的下顎和略微泛紅的俊臉的暴露了傅時嶼的不平靜。

  阮煙被推了一個趔趄,很快又站直了身體,臉上依舊帶著惑人的媚笑,撩了撩披散在身後的大波浪捲髮。

  傅時嶼這一瞬間的狼狽,令阮煙心裡升騰起一股報復成功的快感,狐狸眼微笑地眯著,嬌俏促狹。

  「我差點還真以為傅總是什麼石頭做成的呢,原來,傅總是個正常的男人啊?」

  賀淮洲坐在那裡,默默地喝著咖啡,抬眸,看見傅時嶼已經出來。

  本想禮貌性地打個招呼,卻發現傅時嶼臉色沉凝,一眼也沒看向他,徑直往外走,離開了。

  「學長。」

  賀淮洲扭頭,對上阮煙淺笑的臉。

  「傅時嶼怎麼突然就走了?」

  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阮煙在賀淮洲對面坐下,拿起聘任合同翻看,隨口回答。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什麼急事吧。」

  可賀淮洲明顯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端倪。

  雖然他跟傅時嶼之間的交情還算不上深厚,但他很確信傅時嶼並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剛才很明顯,傅時嶼就是故意把紅酒潑到阮煙的身上的。

  一個跨國公司的總裁,為何非要跟一個女孩子計較呢?

  ……難道是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矛盾?

  賀淮洲的心裡有些在意,忍不住問道:「你跟傅時嶼……之前認識嗎?」

  阮煙拿著菜單的手幾不可見的顫了顫。

  「像傅時嶼這樣的天之驕子,哪裡是我這種普通人能夠結識得上的?」

  阮煙自嘲似的笑笑。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提,否則只能平生事端。

  她從前與傅時嶼的那段感情,短暫得如同一場夢,那個時候的傅時嶼,雖然個性稍顯陰鬱,但只要是涉及到她的事,都會最先擋在前面,喜怒哀樂並不難猜。

  可現在,傅時嶼無論是氣場還是對她的態度,與八年前相比,天壤之別,幽深的雙瞳是令人心驚膽顫的城府和算計。

  傅時嶼,早就不是那個碰了一下手都會臉紅的少年了,剛才她勾引成那樣,傅時嶼也只是抵不過身為男人的本能的正常反應而已。

  而她,也不再是他心目中單純善良的少女,只要有錢,除了陪睡,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其實說到底,分手師這種黑色產業跟陪睡也沒什麼兩樣了,說她完全不靠上床這種手段完成僱主任務,恐怕根本沒人信吧?

  她和傅時嶼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如果他不是僱主的目標,也許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與傅時嶼有任何交集。

  賀淮洲也沒再多問,轉而繼續談起聘任合同的事,問阮煙還有沒有別的要求。

  能得到一份高薪酬的工作,阮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她這些年在在奔波,專業的東西很久都沒碰過了,貿然接受,萬一到時候不能勝任,一定會讓賀淮洲感到很失望吧?

  而且,現在治療費迫在眉睫……

  賀淮洲看出阮煙的猶豫不決,於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其實你也不用著急現在就做決定,你可以先考慮考慮,今天也不是面試,只是我們老朋友之間的聊專業方面的話題罷了。」

  賀淮洲還是像以前一樣善解人意,阮煙由衷地感激。

  「嗯,謝謝學長,我會好好考慮的。」

  兩人又聊了半個小時左右,直到阮煙的手機響起。

  看見來電顯示,阮煙臉上的微笑瞬間凝固。

  「好,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阮煙的臉色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凝重。

  「學長,關於聘任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我還有點事,抱歉不能再多待了。」

  「是有什麼急事嗎,我送你。」

  賀淮洲的眼神充滿關切。

  「不用了。」

  阮煙扯著唇角勉強露出一點笑來,搖了搖頭。

  「一點家事而已,很快就解決了。」

  她並不想讓人知道姜黎在精神病院的事情。

  賀淮洲沒再勉強,只說了句路上小心。

  出了餐廳,外面的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並且飄起了細絲般的小雨。

  阮煙感覺有些冷,忍不住裹緊了風衣外套,可這股冷意似乎並不是從外界侵入的,而是從身體內部而來的。

  從心臟的位置開始,遍布四肢百骸,仿佛連血液都要冰凍了。

  想到剛才傅時嶼看自己的眼神,阮煙的心中一沉。

  阮煙抬起手,潔白瑩潤的手指插入烏黑的發間,指甲扣著頭皮。

  她有些後悔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自從她做了這行,一向遊走在男男女女,鶯鶯燕燕之中,早就習慣裝得或嫵媚柔婉或清冷動人,很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刻。

  不知道這次任務是不是太難了,還是跟故人的往事,總是很容易把她情緒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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