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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被撕裂的心

2024-05-03 02:25:51 作者: 三小胖兒

  血……

  

  猩紅的如嗜血般的嘴唇,半張著,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鮮紅的地毯一路延展,周圍是賓客們歡笑祥和的臉。

  一身潔白的米蘭婚紗,長長的燕尾放在其後,映襯身子娉婷的安然,優雅皎潔。

  身旁如刀鋒般鐫刻的稜角分明的俊顏,微微舒展,如鷹隼般的眼睛,仿佛將一切看穿。

  他們在神父的面前,比肩站立。

  沒有人注意到新娘的臉,細微的變化。

  她挽著新郎的手,「思桀,你願意娶我嗎?」

  安然莞爾一笑。

  「我願意。」新郎溫文爾雅的一笑。

  「你願意要我的心嗎?」

  新娘安然的臉上浮現悽厲而悲愴的色澤,說著,她拿起匕首不緊不慢地刺入心臟,噗呲,一道溫暖的血緩緩流出來。

  安然朝自己的心用力剜進去,拿出一顆炙熱的帶著血的心,幽怨的眼神對上新郎大驚的眼眸。

  「思桀,你看,我可以給你我的心,我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好不好。」

  眾賓客歡笑的臉龐立刻收斂,一種可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接近著新娘的婚紗由純潔的白變成血一樣的鮮紅色。

  微風一吹的瞬間,萬朵皎潔典雅的百合變成嬌艷欲滴的彼岸花。

  聲聲悽厲的杜鵑啼鳴聲,響徹全場。

  婚禮變成了可怖的血腥現場……

  刀絞般的腹部的疼痛讓安然沒有了意識,醒來的第一秒,安然的整個身體宛如颶風颳過後的一片風平浪靜。

  空空蕩蕩。

  手術室外面,樂思桀雙手抱頭,坐在長椅上,衣服上血跡斑斑。

  樂思桀做夢也不會想到,再次找回夏安然竟然是這樣一幅局面。

  「留大人還是留孩子?」

  「大人。」

  「不要,救救我的孩子……」

  樂思桀一閉眼睛就是安然被推進手術室,死死抓住他衣角,眼裡閃爍的那種東西。

  那大概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樂思桀想起自己幾歲時就是僅僅一門之隔,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被抬在擔架上,然後一群人圍得水瀉不通,小小的他站在吵鬧的背後,置身事外。

  上帝在他的世界突然就按下了靜音鍵。

  恐慌,麻木。

  然後,突然的某一個時刻,那個閘門突然開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感覺鑽出來,換化變身為,成千上萬的野獸將他的肉體撕碎,痛得鮮血淋漓。

  一路上,孟雨晴都緊隨其後,她緊握拳頭,擔心樂思桀到底有沒有聽到她和安然的對話。

  樂思桀的渾身每一個汗毛孔都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恐怖的冰冷,誰要是靠近,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引爆。

  紅色獨眼獸晦暗下去。

  手術室的大門推開,樂思桀跑過去,推著病床,卻被顧西爵擋了回去。

  他冰冷掃過樂思桀一眼,眼裡閃過一絲殺氣,然後隨著醫生把安然推進了病房。

  臨走的時候,輕輕合上了門。

  踏著清輝的步子,病態悽美的俊顏上浮現溫文爾雅的笑,這笑,帶著徹骨的森寒。

  他將樂思桀叫到了醫院天台上。

  「你知不知道當年安然為了你,得了白血病不告而別!」

  一拳揮過去打到樂思桀堅實的胸膛。

  「你知不知道安然為了你,冒45%遺傳的風險給你生一個孩子!」

  一拳揮過去樂思桀的嘴角流血了。

  「你知不知道安然為了你,落魄到工廠遭人欺負從梯子上摔下!」

  又一拳揮過去樂思桀一個趔趄。

  「你知不知道安然為了你,受孟雨晴百般設計到最後還是留在你身邊!」

  又一拳揮過去樂思桀的臉開始淤青。

  「你知不知道安然為了你,在美國這三年一次次的化療遭過多少罪!」

  樂思桀站在風裡,他閉著眼睛任由顧西爵的拳頭狠狠擊落,腿已經站不住了,還是踉蹌挺直脊背。

  他咬破流血的嘴角,眼神空洞而冰冷,他甘願顧西爵打死他,幾十天的憋悶和鬱結在這幾拳里釋放,發泄!

  嘴角一抹慘兮兮的笑揚起,他嘲笑自己的愚蠢!

  他調整好姿勢,一抹嘴角的血,朝地上啐了一口,血腥味兒。

  他也一拳揮過去將顧西爵打倒在地,一把揪起顧西爵的衣領,「你為什麼不早說!」他朝顧西爵低吼,然後頹然地放開。

  蕭索的北風,一吸入肺子寒氣刺骨。

  樂思桀躺在地上,讓冰冷的雪沁入肌膚,這快意的冷,殺死他才來得痛快!

  「以後,讓我來守護安然,我顧西爵發誓再也不會讓你傷害到她!」

  顧西爵惡狠狠地說。

  思桀,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你的那顆心。

  在這裡,拿去。說著安然拿著刀刺自己的胸口,將心捧在樂思桀的面前。

  她的聲音喑啞,悽厲的哀求,樂思桀你看我可以把心都給你,你可以把孩子還給我嗎?

  安然醒來第一個反應就是回想起這個夢,一把匕首正正刺入胸口,然後自己倒臥在血泊之中……

  可是沒有她還活著。

  為什麼自己偏偏還活著!

  安然布滿血色的雙眼,瞪大,望著天花板,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樂思桀守在門口,想要進去。

  「讓我看看安然好嗎?」

  「你走吧,她不想見你。」顧西爵說。

  樂思桀的手,放在窗口,又頹然的放下。

  裡面的夏安然,像一隻破碎的落葉,支撐她的是空空的皮囊和肉身,沒有了賴以存活的氧氣。

  顧西爵守在安然的身邊,伸出手撫摸她毫無血色的臉,又放下。

  她咬這嘴唇,聲音發出一種淒清的沙啞:「讓他走——」

  樂思桀站在門外,聽著病房裡,緊接著傳來一陣痛哭。

  「我的孩子沒有了……」

  安然的聲音刺入樂思桀的耳膜,也刺入他的心臟,整個心活生生被撕裂成兩半。

  ……

  回去的路上,孟雨晴的心惴惴不安,她不敢出大氣兒,看著樂思桀陰鷙的眼神,從脊背都開始冒涼汗。

  她想怯怯的開口,卻始終不敢說什麼。

  兩個人進入了大別墅。

  「思桀,喝杯水吧。」孟雨晴聲音怯怯的,帶著一如既往溫和的笑。

  樂思桀握住孟雨晴的手,笑了一笑,「晴兒,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孟雨晴一聽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笑的格外僵硬。她在心裡驚呼!懸著那顆心突然放下!謝天謝地!他沒有聽見那些話!

  「怎麼了,不舒服?」樂思桀保持著常態,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沒有啊,只是累了。」她極其不自然地摸了摸臉,轉身欲走。

  「等等,我覺得你還有很多話應該跟我講講……」

  樂思桀的臉上再回桀驁不馴的陰笑中去,寒徹冰冷,目光足夠殺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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