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流言起,拐走溶月
2024-07-28 06:35:41
作者: 枼玥
季無名的遺言,忠勇侯府傾盡家財,蘭溶月捐出的東西卻被蘭嗣一手包辦,在外人的眼中,無非是蘭溶月和蘭若雲自相殘殺,事情一時間議論紛紛,粼城謠言不斷,百姓中更是悄悄議論,說蘭溶月不配做季無名的外孫。
兩日,時光匆匆。
「小姐,謠言愈演愈烈,似乎…」超脫控制這幾個字九兒無法開口。
「似乎什麼?」
「小姐就一點都不擔心嗎?眼下皇后,太子妃,嫻貴妃等人都參與其中,最重要的是陛下的態度也…這些人都在破壞小姐聲譽,小姐當真半分都不在乎嗎?」
輿論能害死人,這點九兒親身體會過,看著蘭溶月靜靜的模樣,滿不在乎的靠在軟榻上,目光看向遠方,眼底深處卻沒有焦距。
有些事情無法全部告訴九兒,九兒雖善於隱藏情緒,可是,還不夠。
「我為何要在乎。」蘭溶月淡淡的一句話,九兒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蘭溶月,「九兒,對於一些不在乎人,不在乎的事,他們的態度如何,事情的結果如何,何須在意,人心萬變,我不可能做到讓所有人都覺得合乎心意,天下沒有完美的人,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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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譽,她不在乎嗎?當然不是。
九兒不明白,卻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眼底閃過一絲心疼,這些年,她看過很多。
一件事,一個人,有的人只看到眼下的利益,有的人卻看到了百步之外。
「或許我也是自私的。」
晏蒼嵐走進來,示意九兒先下去,九兒看了看蘭溶月後走出房間。
「人都是自私的。」晏蒼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溶月,兩日不見,可想我。」
不知何時,九兒已經離開房間,蘭溶月卻沒有發現,蘭溶月回過頭看向晏蒼嵐,兩日不見,傳聞說他在迴避她,雖然是她想要的結果,不過心中不免失落。
「你覺得呢?」想嗎?她也不知道。
「我很想你。」晏蒼嵐走到蘭溶月身邊,將蘭溶月擁在懷中,議論紛紛,他不予理會,那是因為他想要的,可是他有些等不下去了,不想蘭溶月被人議論,想要出手阻止,可是卻又不想惹她不快。
「擔心我嗎?」蘭溶月輕聲問道,兩日來除了蘭悅送上問候之外,她再也沒有見過他人,忠勇侯府邸已經易主,如今的主人正是柳家人。
「不擔心你,但我很想你。」外人的看法對晏蒼嵐來說不重要,但他不喜蘭溶月被人議論,「溶月,給你兩日的時間,不然我會親自出手阻止這一切,溶月,這是我的底線。」
底線嗎?蘭溶月眼底微微顫抖了一下,她不會誤會他的本意,卻了解她與他之間的懸殊,若是他的皇后,他會在乎她的名聲嗎?若被天下人反對,他可還會堅持己見。
「晏蒼嵐,若我被天下人厭惡,你可否還會娶我。」
「會。」一個字,很簡單,沒有花言巧語。
「我的眼光很好。」
「那是。」
兩人的聊天輕鬆了很多,晏蒼嵐進來是做的梁上君子,蘭鈭雖然知道晏蒼嵐在,但眼下卻裝作不知道,姬側妃一直陪著蘭鈭,蘭鈭喜怒不明。
皇宮內。
賑災的銀兩已經準備就緒,忠勇侯府已經搶先一步前往裕城,眼下很多事情已經得到了控制,只是蘭嗣沒有料到,季爲生手中沒有兵權,也不是官員,雖然是在賑災,可是卻處處受阻。
「季先生,你應該準備一下去見地方官,你手中是有銀子,可是銀子不能當飯吃。」靈宓看著忙得焦頭爛額的季爲生,十分冷靜的說道。
「一萬兩銀子可以救多少百姓。」季爲生眉頭緊促,地方官不放糧,總是他有錢,手中的糧食卻見底了。
「不就是一萬兩嗎?季先生為何不給呢?」
「不是不給,而是…」季爲生沉默著,深深嘆了一口氣,手中有銀,百姓卻無飽飯,他帶來的人都是原本忠勇侯府的人,有一顆忠心卻不善計謀,「你應該適當這裡的官員是誰的人,給銀子也只是一個無底洞。」
「我當然知道。」靈宓神秘一笑。「先生只要給了就好。」
季爲生的考慮不是沒有道理,她和蘭溶月一起賑災的時候見過太多這樣的人。
「靈宓姑娘,還請明說。」
「官倉中的糧食先生是指望不上了,不過明日就會有糧食到,接下來的事情小姐會有安排,先生需要辦的是另外一件事。」離開粼城前,蘭溶月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什麼事?」季爲生不解的看著來靈宓,靈宓的醫術他見識過了,真的很厲害,有靈宓在,許多受傷的百姓都得到了治療。
「收集當地官員的貪污證據。」
「證據?」季爲生諷刺一笑,「靈宓姑娘應該明白,這裡的官員很難動。」
季爲生不相信靈宓不明白,這裡的官員除了是柳家人之外,更是皇后的人。
「難動,不代表動不了。」靈宓說完,見季爲生依舊心生疑慮,繼續補充道,「我們不能動,但不代表無人能動。」
「好。」季爲生看著靈宓,心想,莫蘭溶月早就安排好了,若真是如此,蘭溶月的目的真的是賑災嗎?「郡主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小姐讓我轉告先生一個詞,雙贏。」靈宓微微一笑,其實蘭溶月的做法她也無法做到全部理解,不過蘭溶月既然安排了就一定能成功。
「好。」
季爲生沉默了許久,雙贏兩個字一直在季爲生的腦海中轉動,總覺得蘭溶月的目的不只是一石二鳥,她似乎要的更多,至於蘭溶月具體要什麼,季爲生卻無法肯定。
裕城賑災,如何如荼。
粼城風波,愈演愈烈。
深夜,蘭梵心急如火,徘徊在康瑞王府門外,響起蘭溶月的話,蘭梵不敢直接闖入康瑞王府,眼下他還需要藉助蘭溶月的勢力,決不能得罪蘭溶月。
「去見個人請進來。」
「主子,四皇子這個人的心思很深。」九兒離開後,紅袖從暗中走出來,重新為蘭溶月換上一杯花茶。
「何以見得。」
「太后回宮,蘭梵已然有了靠山,行事看似沒有大腦,但實則是事實都經過深思熟慮。」紅袖去查過蘭梵,也卻夜探過,總覺得蘭梵的心思太深了。
「棋子,聰明才好。」蘭溶月神秘一笑,蘭梵對她而言是一顆不可或缺的棋子,「他的心思越深對我越有利,紅袖,你的目光長遠,但我不喜歡被人試探。」
紅袖與九兒不同,根據這些天蘭溶月得出的結論,紅袖似乎是在一個極其複雜的環境中長大的,性格多年,看事情比九兒深一些,不過她不喜歡被試探。
「紅袖告退。」聽到腳步聲,紅袖行禮後消失在蘭溶月的身邊。
蘭溶月拿起茶杯,茉莉花茶,味道很香,口感中略帶一絲甜意。
「郡主。」蘭梵走進來,拱手行禮問候。
「四皇子應該來的不是我這裡,而是應該去陛下哪裡。」蘭溶月放下茶杯,絲毫沒有請蘭梵坐下來的意思。
「郡主是希望我去賑災嗎?」蘭梵直接詢問道。
「是,眼下陛下沒有合適的人選,對太子和文王都有所忌憚,畢竟…」蘭嗣命不久矣這幾個字蘭溶月並沒有說出來,但彼此都知道這是事實。
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蘭嗣的花柳病已經痊癒,如今是染上了新病。
「郡主應該知道,父皇不可能讓我去賑災。」
「四皇子你蟄伏多年,培養了不少勢力吧,其中也有人能在陛下面前說上話,若你想凡事都借我之手,你則坐享其成,天下間似乎沒有這麼好的事情,我相信你暗中培養的勢力足夠幫你緩解眼下的困境。」
蘭梵心中微微一驚,自從他母妃離開的哪一天起,他就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沒想到蘭溶月居然知道了。
「郡主好眼力。」
「走吧,我困了。」蘭溶月直接下逐客令道,蘭梵此來,不過是想借她之手,蘭梵想要利用她,而她想要利用蘭梵,彼此之間,誰能勝眼下無法分辨。
次日早朝,蘭嗣親自下旨,此次賑災以蘭梵為首,蘭溶月聽到消息,只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未央宮內,柳嫣然氣急。
她阻止不讓文王的人前往,沒想到卻沒蘭梵撿了現成的,蘭梵心中恨她,這點眾人皆知,當年為了燕國和東陵國的和平,事情是她一手策劃的,沒想到眼下的局面卻慢慢脫離了她的控制。
「娘娘,事情暫且可以不急,先看看四皇子的能力也不遲。」王嬤嬤見柳嫣然怒了,示意所有人退下去,小聲說道。
柳嫣然點了點頭,隨後問道,「慈寧宮的哪位如何了?」
「剛剛得知消息,太后召見了月郡主。」提及蘭溶月,王嬤嬤心底多了一絲戒備,她久居宮中也不得不承認蘭溶月很厲害。
謠言紛紛,蘭溶月卻絲毫不在意,這樣的性子宮中便無人能及。
「老東西果然還是閒不住,這些年來她暗中保護四皇子我也就認了,沒想到一回宮就和我作對。」柳嫣然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當年的皇后之位除了她和嫻貴妃之外,最大的競爭人選便是太后的侄女,蘭嗣鍾愛嫻貴妃,柳嫣然又是巫族靈女,另一個卻是太后欽點,江山天下,她勝了。她雖勝了,卻沒有得到蘭嗣的心。
「娘娘息怒。」
「去讓人打聽一下,她們都說些什麼。」
「是。」
慈寧宮內,太后看到蘭溶月的第一眼,眼睛微微一亮。
太后見過美人無數,卻甚少看到蘭溶月這樣的人。
「溶月給太后請安。」
「免禮。」太后微微點頭,模樣似乎對蘭溶月十分滿意,「溶月,請坐。」
「多謝太后。」這位太后不是善茬,蘭嗣能夠登基為帝,全是因為這位太后和蘭長寧的緣故,當年太后喪子,與失去愛子有關的人都被太后一一剪除了,剩下的不多,太后愛女和親後,蘭長寧是她唯一的安慰,當年蘭長寧對蘭嗣印象很好,先帝眾多皇子中蘭嗣其貌不揚,能力一般,但卻入了太后的眼。
「性子不錯。」太后讚賞,「多年不曾離開相國寺,沒想到還能有機會見到季無名的後人。」
蘭溶月微微低頭不語。
「溶月,心中可委屈。」
蘭溶月心中平靜如水,太后能猜出她的心思,她並不覺得驚訝,驚訝的是太后直接戳穿了她的心思。
她做的一切只要冷靜下來,細細推敲就能明白一切。
「不委屈。」
「為國為民,有時候需要捨得。」
「溶月明白。」論聲譽,帝王豈會讓臣子的聲譽超過,若是沒有這一出,蘭嗣必定會忌憚她,甚至會想要除掉她,所以她故意給了蘭嗣能夠抹黑她的機會。
「做善事無須讓人看到,不錯,溶月,我很喜歡你。」
太后的一個我字讓蘭溶月心中略感意外,她不認為這位太后是真的沒有架子。
「久居寺廟,方才覺得地位懸殊,生命重要。」太后看到了蘭溶月眼底的意外,出言,看似是佛法,其實則是解釋。
暗中的較量,從明里看太后贏了,從暗裡看,蘭溶月贏了。
她表現出了太后所想要的所有情緒,蘭溶月當然明白,太后用我字之說想要刻意拉近距離而已,當年太后離宮,雖然看似是為國祈福,其實心底還是有些怨言的。
「太后說的是。」
「人老了,有些東西知道的也就慢了,皇帝哪裡我會去說,溶月,委屈你了。」
太后是在拉攏她嗎?還是想要利用她。蘭溶月心中一時無法把握,她不得不承認太后心思深沉,讓人難以捉摸。
「太后明白溶月就好,溶月不覺得委屈。」
太后留蘭溶月在慈寧宮用過午膳後,便說靜妃病種,讓蘭溶月去看看她。
午後,太后見了蘭嗣。
「皇兒給母后請安。」蘭嗣見太后,立即請安,太后示意其免禮,片刻後,蘭嗣繼續問道,「母后來可是為了忠勇侯府。」
先帝信任季無名,蘭嗣卻對季無名不是十分信任。
「忠勇侯府已經不在了,何不成全了季無名的一份哀榮呢?至於溶月哪裡需得加以阻止才行,莫不是陛下真相毀了月郡主的聲譽?」太后看著蘭嗣,眼底靜如水,沒有關心,也不見斥責。
「母后的意思是?」
「陛下親自下旨和親,陛下還沒完吧,眼下晏蒼嵐還在粼城,若是陛下不加以阻止,兩國和親未必能成。」太后看向蘭嗣,雖然多年不見,太后依舊覺得蘭嗣的目光太過於短淺了寫。
其實,蘭嗣也不打算一直敗壞蘭溶月的聲譽,只是想藉此穩住他自己的聲譽,事情的演變速度遠比他想像中的要快,隱約間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
「母后說的是。」
閒聊幾句後,太后轉身離開,目光看向天空的雲朵。
「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這趟回宮似乎錯了。」太后自言自語的說道。
身後跟著的老嬤嬤沒有說話,靜靜的更在太后的身後。
棠梨宮內,靜妃病種。
蘭溶月瞧過靜妃後,遣散身邊的人。
「溶月,我身體怎麼了。」靜妃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她才回宮就病了,一切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了,靜妃不信這一切是巧合,可是…
「無礙,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娘娘雖然病了,可是也別忘了給太后請安。」靜妃身體雖若,脈象平和,雖然是被下藥了,但不會傷及生命,想必是太后所為,目的是為了試探靜妃。
「我明白。」靜妃全身無力,努力坐起來看向蘭溶月,「是太后嗎?」
蘭溶月微微點了點頭,靜妃不問她不打算說,靜妃問了,她自然也沒有必要隱瞞。
「有太后在,你會很安全,但凡是也要小心一些,畢竟…」目的不同幾個字蘭溶月沒有說出來,她知道靜妃能明白。
宮中人多口雜,她指點了靜妃,她卻不打算告訴靜妃要怎麼做。
「溶月,你還好嗎?」流言蜚語來襲,蘭溶月卻還關心她,靜妃心底微微觸動了一下,其實,自從得知流言蜚語以來,靜妃心中便生出了和蘭溶月保持距離的心思。
她不是蘭溶月,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若是保不住性命,談何復仇。
御醫只說她是感染了風寒,靜妃心中明白,她倒下不是因為風寒的緣故,她懷疑了太后、嫻貴妃以及柳嫣然,可是她手中沒有任何證據。
「沒事,不過是些流言蜚語而已,很快就會平息了。」
太后見她,無非是試探她的態度。試探出了蘭溶月的態度,太后心中對蘭溶月便多了幾分忌憚,在棠梨宮停留了片刻後,蘭溶月便直接離宮。
「郡主,請上車。」趕車的人是夜魑,蘭溶月剛剛走出宮,夜魑便走了上來。
蘭溶月上車後立即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他成全了她,可是心中相思難解。
「你怎麼來了?」蘭溶月略帶一絲驚訝的看向晏蒼嵐,最近晏蒼嵐愈發忙碌了,東陵與蒼暝有些距離,奏章雖送過來,但消息難免有些滯後了些。
「這兩日無事,溶月陪我去城外住兩日可好。」
晏蒼嵐心中只盼歲月靜好,卻也知道靜好的歲月片刻容易,長遠卻很難。
有的人,生來很多事情便是身不由己,拿起了,未必能夠放下。
「好。」
蘭溶月明白晏蒼嵐的用意,他是想等流言蜚語平息。
一路上,晏蒼嵐沒有處理公務,只是將蘭溶月靜靜的抱在懷中,蘭溶月沒有掙脫,昨夜蘭梵來訪,蘭溶月沒有休息好,靠在晏蒼嵐的懷中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晏蒼嵐小聲吩咐夜魑慢慢趕車,看著懷中睡著的人兒,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東陵他很熟悉,粼城他也來過數次,唯一遺憾的便是沒有早點和她相識,明明沒有見過,初次見面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熟悉。
城外的路有些顛簸,蘭溶月慢慢睜開眼睛。
「我睡了多久。」
「不久,才一會兒。」晏蒼嵐撩起側面的帘子,春天,花開遍野。「溶月覺得江山如何?」
蘭溶月不解的看向晏蒼嵐,轉移話題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江山如何嗎?她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地位和責任並存, 絕對的權勢,強大的責任,江山天下我從未想過很多,有的人擁有了卻失去了,有的人得到了卻也未必受得住,有的人得到了守護了卻為此窮盡一生,勵精圖治,得到的是美名,付出的是全部。」蘭溶月沒有預測了晏蒼嵐想知道的答案是什麼,只是平靜的回答了晏蒼嵐的提問。
「你說的不錯,溶月,這天下,我想要。」
晏蒼嵐第一次面對蘭溶月說出了自己的野心,雖然是野心,不知為何總讓人覺得有些許的無奈。
「你的手,握得住。」
晏蒼嵐嗜血手段,但對百姓卻有一顆仁善的心。
若她的是憐憫,晏蒼嵐的便是責任。琴無憂不在東陵,顏卿讓人暗中運送糧草,中間沒少了晏蒼嵐的幫助,顏卿說有一個高手暗中幫忙,想來應該是晏蒼嵐的人。
「溶月,我的只想握住這雙手。」剛剛蘭溶月睡了,晏蒼嵐不想打擾蘭溶月睡眠,便一直沒有動過,此刻,晏蒼嵐伸出手,握住了蘭溶月的雙手。
「不想被人罵是昏君嗎?」蘭溶月嘴角微微上揚,這個男人還真不忘處處撩她。
「不怕。」晏蒼嵐抱著蘭溶月,淡淡的香味噬魂銷骨,晏蒼嵐不敢亂動,心中暗自想著,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不過很值得。「為你,做一世昏君又何妨。」
「出什麼事情了嗎?」蘭溶月本能的問道,總覺得晏蒼嵐心中藏了很多事情,有一件事情有其重要。
「沒有。」蘭溶月的敏銳晏蒼嵐一直都清楚,不過能察覺到他心底的事情,他高興也很害怕,他不離開東陵只是因為她。「溶月,若我有朝一日消失了,你會找我嗎?」
「消失?」蘭溶月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總覺得晏蒼嵐不是再開玩笑。
晏蒼嵐是蒼暝國的帝君,一國之君,如何消失?
仔細想想,從蒼暝國這些年來看,國事處理的極好,但卻不似其他國家的帝君,每日早朝,幾乎全年無休,晏蒼嵐很少上朝,朝中大事一般由宰相和國師處理。
「別擔心,只是隨意一說,溶月,什麼時候才會將我放進去。」晏蒼嵐指著蘭溶月的心口,他心底已經裝滿了她,可是在她的心中什麼時候再能裝滿他。
「你不是不急嗎?」
今天的晏蒼嵐有些奇怪,蘭溶月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自從春獵之後,晏蒼嵐愈發忙碌了,進來粼城也多了很多它國勢力,蘭溶月並未在意。國破山河,朝夕之間,她的存在不過是讓很多的事情加快了腳步。
「不急。」晏蒼嵐對蘭溶月的答案顯然十分滿意,就算沒有走進心底,也在心中徘徊了,馬車停下後,晏蒼嵐覺得可惜,「真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
「人生道路的軌跡是圓形的,本來就沒有盡頭,曾經有人說過,起點和終點是重疊的,一個是生,一個是死,死也象徵著重生。」
晏蒼嵐閃過一抹驚訝,生與死重疊,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蘭溶月的見解獨特,但聽到的人甚少,甚至說沒有。
「溶月是想說我們生生世世要在一起嗎?」
蘭溶月跳下馬車,當做沒有聽到某人的話。
院落打掃的很乾淨,四周飄散著淡淡的竹香,空氣清新十分好聞,一輩子生活在此有些乏味,偶爾來一次,卻是不錯的選擇。
「溶月,你這是在逃避。」晏蒼嵐見蘭溶月不語,牽著蘭溶月的手向院內走去,「溶月,若是有下輩子,我一定先找到你。」
「你相信又來生嗎?」
「溶月的話,我都信。」因為是她說的,所以他信了。
「晏蒼嵐,你怕我被粼城的流言蜚語傷到嗎?」蘭嗣平息流言,在流言平息之前,定是會風波再起,柳嫣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一半,另一半是我想和你獨處。」深邃的眼底,藏著讓人難以發現的情緒,很深,很無奈,也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