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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8 06:35:31
作者: 枼玥
二月的天氣依舊有些寒冷,保和殿上,蘭嗣容光泛發,大殿之上,除晏蒼嵐之外,五國來客,相繼露出嘲諷的笑容,蘭嗣不解嘲諷從何而來,儘量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未央宮內,柳嫣然雙目深邃,宛若這黑夜一般被漆黑遮蓋,看不到盡頭,心中儘是諷刺,三月是蘭嗣的壽誕,這份提前的大禮想必會多人會喜歡的。
多年的夫妻,柳嫣然的才智勝過蘭嗣數倍,反大事決策都受不了柳嫣然的影子。
昔日柳嫣然高高在上,如今柳嫣然又豈會甘心被困在這未央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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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對於柳嫣然來說很小,後宮的手段在她眼中不過是寫小心眼,她根本看不上眼,今夜之後,她將會重掌大權。
大殿之上
「東陵陛下得美人後精神抖擻,想必是夜夜溫香暖玉在懷,本宮讓人覓得一份大禮,還請東陵陛下笑納。」雲淵說話間讓人呈上禮物,眼神中帶著幾分為恐怖之不及。
「那就多謝雲太子一番心意。」
宴無好宴,蘭嗣豈會不清楚,雲淵送禮,無疑是另有所圖,兩國聯姻,此刻蘭姌的目光卻停留在蘭溶月和晏蒼嵐身上,心中憤憤不已。
憑什麼她一個寺廟長大,被人遺棄的郡主如今的那個宛若天神般男子的疼愛,她一國公主卻要嫁做他人為妾,蘭姌眼底,儘是不甘。
「陛下不打開看看嗎?兩國聯姻在即,本宮送的這份禮想必甚合陛下心意。」雲淵自大狂妄,眼底儘是嘲諷,看向蘭姌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厭惡。
蘭姌與雲淵一事本是蘭嗣和蘭長寧設計的,如今蘭長寧已死,蘭嗣連嫁禍的對象都沒有了。
雲淵的話,眾人盯著萬公公手中的錦盒,似乎想要一探究竟,礙於眾人的眼光,蘭嗣又不好讓萬公公將其拿下去。
「陛下。」萬公公有些為難的看著蘭嗣,手中對錦盒已然成了燙手的山芋,丟也不是,還回去也不是。
「打開。」
他倒要看看雲淵送了什麼給他,眼下還在東陵,雲淵竟敢如此放肆。
萬公公見過無數大事,此刻的手卻帶著幾分顫抖。
眾人都知道,這份禮物,不開為上。
禮盒打開,一股藥香味襲來,蘭溶月似乎和晏蒼嵐聊得正歡,無疑理會錦盒中裝著什麼。
「溶月,東陵快亂了。」晏蒼嵐不是大夫,雖然無法肯定雲淵送的藥物是什麼,不過以雲淵的心思,此刻定然不會放過蘭嗣。
「是啊,快亂了,若無東陵…」蘭溶月還未說完,晏蒼嵐急忙的打斷了蘭溶月的話,「無論是否有東陵,溶月都是我的皇后。」
「一介民女也無所謂嗎?」這個年代,身份地位無一不是牽絆,人生來不平等,皇室中人,高高在上,平民之子,宛若螻蟻,平等二字,本就不在。
不過在蘭溶月心中,她從不覺得自己會低人一等。
「只要是溶月,身份還重要嗎?」晏蒼嵐握住蘭溶月想要逃離的手,她就那麼希望他死心嗎?「溶月,從動心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打算放手,除非我死。」
晏蒼嵐認真的神情,蘭溶月心底微微的顫抖,除非他死嗎?可是你可知道,你這份情,她或許要不起。
「溶月,入了我的眼,進了我的心,你就別想再走出去。」晏蒼嵐的語氣中帶著霸道,霸道的難以讓人忽略,蘭溶月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避開了晏蒼嵐深邃的目光。
「我需要時間。」
相處這些日子以來,蘭溶月真的很想說,接受他,不難,只是她不能接受。
若是天下知道女諸葛和巫族靈女是一個人,勢必會禍端不斷,她不怕被算計,卻怕被人當做拖累。
「一輩子很長,你要的時間我給得起,一輩子很短,你在身邊,我就會覺得瞬間總是轉瞬即逝,真希望時間能夠靜止。」晏蒼嵐的聲音很輕,很小,略帶一絲沙啞,一字一句直擊蘭溶月的心房。
她很想避開,終究還是不無可避嗎?
兩人的小動作,不遠處投來一絲狠毒的目光。
藥香味讓蘭嗣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色,花柳病這幾個字是他一生的恥辱,藥香味中的一股腥味,蘭嗣十分熟悉那個味道,萬公公看了手中的錦盒,立即遞給身邊的小太監。
「雲太子這是何意。」蘭梵看著雲淵,心思卻飄向了蘭溶月的放心,究竟有什麼她竟然敢不告訴他。
「聽說東陵陛下染上了沉珂,本宮送上一份大禮,這可是本宮花了好久覓得失傳已經的秘方,專治花柳病。」花柳病這三個字敲擊著眾人的心。
蘭嗣瞪了瞪角落的靜妃,靜妃神情依舊,似乎並不知曉是怎麼回事。
「雲太子的大禮朕無法消受,還是請雲太子收回去,留著以備不時之需。」蘭嗣拒絕,隱約告訴眾人,需要藥的人是雲淵,而非是他。
蘭嗣的話,雲淵染上了一絲怒色。
想起那個夜晚,雲淵的眼底染上了陰霾,還未開口卻被另一個聲音搶先了。
「雲太子精心尋找藥物,莫非是為了給自己備用。」樓陵城突然開口,殺得眾人就措手不及,樓陵城的話,眾人將矛頭指向了雲淵。
「聽說陵王有美無數,本宮也給陵王準備了一份,待回到驛館後,本宮便讓人給陵王送去。」雲淵藉此攻擊樓陵城。
「多謝雲太子好意,本王愛美人勝過生命,不過對徐娘半老,毫無風韻的美人不感興趣,雲太子還是自己留著慢慢用,畢竟藥方難得,萬一用沒了對雲太子而言似乎也不太好。」
樓陵城的話,蘭溶月微微抬頭,那夜之事,知道的人應該不多,那種地方就算是死十幾人也應該不會引起人的注意,為何樓陵城注意到了。
「他很聰明,其才智似乎可以與當年的傳奇皇子相比,不過心眼卻小了些。」晏蒼嵐在蘭溶月耳邊小聲說道,見蘭溶月收回目光,看向他,繼續道,「應該是從柳辰飛的劍法上判斷出來的,柳辰飛雖殺了人可卻忘記了毀屍滅跡。」
「樓星落似乎對這位陵王頗為信任。」
樓陵城開口,樓星落並未阻止,由此可見,樓星落雖然戒備樓陵城,但同時也信任樓陵城。
「正與反,反與正,明與暗,他們兩人恰是如此。」
樓星落承受了所有人的追捧,樓陵城承擔了所有的責罵,表面上樓陵城是樓星落的馬前卒,實則樓星落才是被利用的那個人,樓陵城為暗,樓星落為明。
「你似乎對樓蘭國很關心。」
蒼暝國與樓蘭國之間,隔著很遠的距離,只有兩條路可以抵達,要麼走雲天國,要麼繞道東陵,看似毫無交集,憑藉晏蒼嵐對樓蘭國的了解,似乎並不是如此。
「溶月,若你想知道,我會如實相告,不過話很長,需要換一個場合。」
「不想。」總覺得其中摻雜著太多的事情,蘭溶月暫時不想知道,或許是因為害怕知道了,她就真的逃不掉了。
「溶月這般直接,我會很傷心的。」晏蒼嵐神情平靜,可是心中卻覺得遺憾,他會告訴她一切,但不是現在,比起東陵,那些事情太複雜了,他不想蘭溶月摻和其中,最起碼不要這麼早,遺憾的是蘭溶月的果斷拒絕。
「莫非這位陵王也亦欲七國。」
「嗯,眼下他需要東陵的支持,擺脫自身的局面,但他行事有些不擇手段,讓人看不起。」晏蒼嵐道破了樓陵城的野心。
「他會成功嗎?」
「溶月想他成功嗎?」在晏蒼嵐的心中,樓陵城算不上是勁敵,若是在給他一段時間,能力卻也不容小覷。
「若為敵,儘早抹殺是上策。」
「若為友呢?」
「宛若毒蛇,豈能為友,不怕被反咬一口嗎?」
「知我者,溶月也。」
晏蒼嵐的話語中似乎帶著一絲驕傲,他知道蘭溶月了解諸國勢力,唯獨對樓蘭了解相對較少,其中緣由了晏蒼嵐暫且不會詢問,不過樓蘭的確很是排外,自古以神秘著稱,想要在樓蘭國安排人,的確十分困難。
「東陵陛下,堂堂一介男兒,生病了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偶爾也會有意外的,陵王,莫非你是收了東陵陛下的好處,才為將其辯解的嗎?還是看上了東陵陛下的哪位公主,看來美人對陵王的誘惑真的很大。」拓跋弘帶著三分醉意,身上儘是酒氣,從蘭溶月身邊走過,蘭溶月都懷疑他是酒潑在身上了。
「戰王何出此言。」蘭嗣微微蹙眉,拓跋弘一向不你會這些,北齊與東陵並無接壤,並無交惡,為何拓跋弘也參合進來了。
「東陵陛下可知,隔牆有耳,雲太子一個那麼摳門的人,在東陵又被盜,如今已是身無分文,好不容易為東陵陛下獻上一份禮,足以見得雲太子對蘭姌公主的一份心意,陛下又何必潑了未來女婿的面子呢?」
蘭溶月聽拓跋弘這話,怎麼感覺一下子把兩個人都得罪了。
蘭姌和親,名分未定,雲淵雖沒有太子妃,不過這太子妃之位絕不是蘭姌,頂多是一個側妃,何來女婿一說。
「戰王有些喝醉了,來人,陪戰王下去醒酒。」
「我沒醉,不過是說實話而已,東陵陛下可別趁機滅口,本王…」拓跋弘還沒說完,直接到了下去,摔得一聲響。
拓跋弘醉酒,蘭嗣無從解釋,有口難開。
「你的傑作?」蘭溶月看著身邊含笑的男人,總覺得今天的大局似乎被他給掌控了,她安排的棋子似乎有些用不上了。「不過戲演的不錯,很逼真,這一下摔得想必很疼。」
「一局棋,一齣戲,輸了就要認。」晏蒼嵐十分大方的承認,他不想參合蘭溶月的局,不過,他想告訴她,就算是在東陵,他依舊可以隻手遮天,護她無憂。
「的確,拓跋弘睡過去了,這下蘭嗣是洗不清了。」
拓跋弘的突然插手,樓陵城也十分意外,面子上有些下去不,若是討好東陵失敗,他勢必會得罪了東陵和雲天國。
雲天國有國師千晟坐鎮,雲天國陛下也不是一個好熱的角色,若非這幾天國師久居紫竹林不見外人,只怕這天下的格局早就變了。
「東陵陛下,本宮見陛下駁了雲太子的面子,這份禮本來不打算送出去的,畢竟陛下如此厭惡雲太子重禮了,如今看來,這份禮物剛好。」夏侯文仁拿起錦盒,遞給了身邊的小太監,小太監下意識的結了過來。
「三皇子,看來我們倒是心有靈犀,連準備的厚禮都是一樣的。」說話間,慕容珏也拿出一個錦盒,兩個錦盒讓蘭嗣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有病,得治。」
「是這個理。」
夏侯文仁和慕容珏一唱一和,無論蘭嗣是否得了花柳病,今日之後,此事想必已經在東陵盛傳,蘭嗣原本容光泛發的臉上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
「陛下息怒。」萬公公小聲提醒道。
蘭嗣怒意難掩,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若是傳出去一國之君染上花柳病,東陵難保。
「雖然不知是何緣由讓眾位貴客誤會,不過本宮替陛下多謝各位貴客的一番心意,來人,將禮物都收下。」柳嫣然一襲簡單的裝飾,長發僅用髮簪盤起,沒有了昔日的雍容華貴,此刻的打扮倒是多了幾分淡雅。
「見過皇后娘娘。」
除了六國來賓之外,眾人立即起身行禮,蘭鈭微微低頭,眼底藏著一股莫名的情緒。
「皇后姐姐不是在禁足嗎?怎麼出現在這保和殿。」嫻貴妃見柳嫣然的到來,心中憤怒不已,她不是已經讓人看住了柳嫣然,沒想到柳嫣然還是出現了。
「貴妃此話何意,本宮不過是在未央宮禮佛,祈求天下太平,永無戰事,為何貴妃會…」柳嫣然說話間看向了蘭嗣,她要告訴蘭嗣,今日之局,是她所救。「陛下,諸國貴賓精心準備的大禮,雖然此事終究有誤會,不過眾位貴賓的心意難得,擔心陛下身體,想必此舉是為了東陵與諸國之間的和平,雖有錯漏,心意難得,陛下不會怪臣妾替陛下收下這份大禮吧。」
蘭嗣看著柳嫣然的目光,心中微微鬆一口氣,光明正大的手下禮也未嘗不可。
「皇后考慮周全,倒是朕忽略了眾位的心意,在此真多謝諸位一番好意,朕暫且收下,諸位若是需要,他日朕必定原物奉還。」
蘭嗣身為當事人,當然不願意手下這份燙手的禮物,因為不甘,才會錯過了最後的解決方式。
眾人只是笑笑,沒再說話,在這樣下去,誰也逃不了好。
「嫻貴妃,議論和構陷皇后可是大罪,來人,沒收嫻貴妃協理六宮的權力,禁足賢福宮好好反省,以思己過。」
蘭嗣是一個以自身利益為上的人,比起江山後繼的人選,蘭嗣更加在乎當下的利益。
「陛下,臣妾…」嫻貴妃還未說完,柳言夢立即擋在了嫻貴妃的跟前,「陛下原諒母妃的莽撞,妾身和殿下這就送母妃回賢福宮。」
柳言夢說話間,蘭慎渂已經走到了嫻貴妃的面前,嫻貴妃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柳嫣然看著柳言夢的目光,露出一絲殺意。
「去吧。」
「諸國貴賓,本宮準備了蓮花燈,不如諸位貴賓去御花園放燈,提前豈會一下東陵最具特色的乞巧節。」
「如此就隨皇后安排。」夏侯文仁第一個走出來道,在他的記憶中,蘭悅曾經對他提過乞巧節,雖然時間未到,但相比今天蘭悅也會進宮,這位皇后當真是個角色,東陵陛下能有如今的地位,這位皇后倒是不可或缺的。
眾人離去後,大殿內就剩下柳嫣然和蘭嗣。
「陛下贖罪,臣妾私自離宮,還請陛下責罰。」柳嫣然立即請罪道。
此時此刻,蘭嗣還指望著柳嫣然呢?又豈會降罪柳嫣然。
「後宮大權交還給你,這些天你也累著了,讓靜妃輔佐。」
「多謝陛下。體恤臣妾,臣妾一定和靜妃妹妹管理好後宮。」柳嫣然豈會不明白蘭嗣不想讓她一支獨大,今日她雖挽救了局面,同時卻也讓蘭嗣戒備她。
帝後凌駕於帝王之上,讓蘭嗣如何不戒備。
夜,靜如水,御花園內,燈虎通明,喧囂不斷。
「柳嫣然的勢力果然不容小覷。」走進御花園,蘭溶月看到御花園內,有美無數,眾家千金進宮,連蘭嗣都瞞的嚴嚴實實的,果然厲害。
離開保和殿和,男賓和女賓是分開而行,晏蒼嵐並不在蘭溶月身邊。
「小姐,爺有點事,說晚些再來接小姐。」紅袖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小聲對蘭溶月道。
「有事?」蘭溶月眼底閃過一絲疑問,晏蒼嵐最近是愈發神秘了,明明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不對在哪裡。
「小姐放心,這點小事爺能處理好的。」紅袖微微低頭,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沒想到那人竟然還會幹涉爺,明明已經做出了承諾。
「溶月。」紅袖剛剛說完,蘭悅便走了過來。
「你也來了?」
「皇后是何等聰明之人,豈會放過我。」蘭悅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深宮後庭,柳嫣然為最,朝中決策,很多都出自於柳嫣然之手,這些事情也是蘭悅在聽她父王埋怨的時候偶然聽到的。
「兩國和親,你真的沒有想法?」
「我絕不去南曜,也絕不和親。」蘭悅十分果斷道,夏侯文仁見蘭悅後走進來,恰巧聽到了蘭悅的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月郡主,皇后要見你。」蘭溶月還未說話,一個宮女走過來行禮後後道。
蘭悅聞言,立即握住了蘭溶月的手。
「沒事的,放心。」蘭溶月輕輕拍了拍蘭悅的手,隨後鬆開。
「走吧,莫讓皇后等急了。」
柳嫣然經過這些日子,想必更加清楚眼下的局勢了,讓一個身居高位又聰明的人跌入谷底之後,有的只是更加的情形。
「郡主請。」
宮女帶著蘭溶月一路走進御花園角落的涼亭,涼亭被帘子遮擋住,看不清外面,紅袖和九兒都被留在了涼亭外,要道涼亭還有四五米的距離。
「溶月見過皇后。」蘭溶月走進涼亭後看到柳嫣然,行禮道。
「免禮,溶月,此時此景,你覺得如何?」透過帘子的縫隙,剛好可以看到御花園內的場景,燈火通明,蓮花燈從涼亭下的河流穿過,景色甚美。
「很漂亮。」
「是啊,很漂亮,漂亮得讓人想要留住美景,若是留不住,就會讓人想要毀滅。」柳嫣然的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
以景喻人,柳嫣然是在警告她。
「皇后娘娘覺得你能毀掉眼前的美景嗎?」蘭溶月微微抬頭,看向柳嫣然,眼底沒有絲毫的退縮。
「溶月,不要質疑本宮的能力。」柳嫣然說完,原本身手突然一暗,蓮花燈被冰覆蓋,燈火熄滅,身後通明的河流漸漸變得黑暗。
「皇后娘娘好本事,不愧是上一任的巫族靈女,不是娘娘想要我如何?」蘭溶月看向柳嫣然,她知道柳嫣然的能力,沒想到竟然如此厲害,冰很薄,但足以震懾她。
柳嫣然唯一預計錯了的一點是她也是巫族靈女且能力比柳嫣然強太多了。
柳嫣然的能力還無法做到毀滅,而她能。
「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側妃。」
「溶月記得娘娘曾經警告過溶月,讓溶月不要靠近太子殿下,如今娘娘豈不是自打嘴巴。」身邊無人,蘭溶月自然不用退讓。
「蘭溶月,別不知好歹,你應該明白,要殺你輕而易舉。」
「娘娘還是別笑了,眼角的魚尾紋都出來了,難怪陛下會寵愛新美人…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蘭溶月靜靜的站著,絲毫不畏懼柳嫣然。
「蘭溶月,你知道嗎?本宮的確不喜歡你,因為你太聰明,但女諸葛必須是皇兒的側妃,你也不用刺激我,區區幾句話,本宮還受得住。」柳嫣然眼底露出一絲厭惡,她討厭蘭溶月,討厭這一份靜如水。
「皇后娘娘好本事,不過溶月倒是猜錯了娘娘的心意,娘娘真的很疼愛姐姐,我還以為娘娘會許給溶月太子妃之位,畢竟若是前往蒼暝和親,溶月就是皇后。」蘭溶月回過頭,目光平靜,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從前的確是我小瞧你了。」
「皇后娘娘覺得今後我會從命嗎?放著好好的皇后不做,卻做太子側妃,尤其是太子風流成性,溶月可不想有朝一日太子步皇后娘娘的後塵。」
蘭溶月的話,柳嫣然原本冷靜的臉上露出淡淡的怒意。
蘭溶月竟然跟詛咒我蘭鈺捷得花柳病,柳嫣然豈能不怒。
「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聽話,溶月,你可知道皇兒對你還是有幾分仰慕的,但是本宮不喜歡不聽話的人。」柳嫣然的語氣很輕,說完,蘭溶月已經倒在地上。
柳嫣然看著昏迷過去的蘭溶月,臉上瞬間龜裂了,她恨不得殺了蘭溶月,可是蘭溶月的才智讓她忌憚的同時又十分想要得到。
「娘娘,這樣好嗎?」一個黑影走進涼亭,看了看地上的蘭溶月,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後很快冷靜下來。
「她只能是自己人,否則必須除掉。」柳嫣然看著昏迷過去的蘭溶月,暗自佩服蘭溶月的心智堅硬,居然用了兩刻鐘才昏迷過去,今日若敗,蘭溶月必須死。
「蒼帝哪裡?」
「一個女人而已,東陵的美人不夠多嗎?到時候陛下重新賜婚就好。」柳嫣然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隨後繼續道,「莫非你捨不得了。」
「娘娘,我怎會捨不得了。」
柳嫣然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戒備。
「來人,將人送過去。」
蘭溶月被人帶走後,黑衣人看向柳嫣然。
「娘娘不信任我。」
「你值得我信任嗎?」
沉默後,黑衣人消失在涼亭。
蘭溶月被帶到了一處略微冷清的宮殿,紅袖一直在暗中悄悄跟著,九兒責備柳嫣然派的人給拖住了。
「主子,您裝睡的本事可真厲害。」打暈蘭鈺捷後,紅袖走到昏迷的蘭溶月跟前,十分佩服道。
帶蘭溶月過來的人功夫不弱,和她有得一拼。
「人呢?」蘭溶月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狡詐。
「地上,主子,要不要丟進臭水溝淹死了算了。」紅袖十分認真的說道,心想,敢覬覦少主的女人,該死了。
「帶我過來的那個人呢?」
「主子身邊的無戾去追了,估計逃不了。」紅袖想起無戾的眼神打了一個冷顫,僅僅一眼,她怎麼就得就被無戾給看透了,黑夜下,漆黑的眼神,太可怕了。
「是該送上一份大禮才是,不過柳嫣然的手段真不怎麼樣,除了毀清白之外就沒其他選擇嗎?智商令人堪憂,真不知道怎麼作為後宮之主的。」蘭溶月打了一個哈欠,十分惋惜的說道。
「主子,不如丟給蘭鈺捷幾個老嬤嬤如何?」紅袖想了想,覺得一定要想辦法噁心蘭鈺捷一下。
紅袖剛剛說完,大門就被推開了。
蘭悅急匆匆的跑進來,「溶月。」聲音顯得十分急促。
「我沒事。」蘭溶月看了看蘭悅,蘭悅身上傳出淡淡的血腥味,手臂上鮮血溢出。「他們傷了你。」
蘭溶月眉頭緊促,柳嫣然,你當真以為你是一支獨大。
「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宮中是柳嫣然的天下,我們儘快離開,免得再生事端。」蘭悅側身,不讓蘭溶月看到她的傷口。
與蘭溶月分開後,蘭悅就一直暗中注意著蘭溶月,甚至還利用了夏侯文仁。
不過,夏侯文仁當然是心甘情願的做蘭悅的擋箭牌。
「離開,戲才開始,現在離開豈不是可惜了。」蘭溶月看了看蘭悅的手臂,拉住蘭悅的手,「跟我來。」
她雖然是個路痴,記不住宮中的大路,可是暗道她卻全部記住了,畢竟這才是她進宮的主要目的。
「去哪裡。」蘭悅對蘭溶月熟悉宮中的小門並不覺得驚訝,只是她有些迷糊了,蘭溶月究竟要帶她去哪裡。
「到了。」
蘭溶月推開門,門似乎塵封了許久,走進屋內,蘭溶月拿出藥箱開始為蘭悅包紮傷口。
「蘭鈺捷你打算怎麼處置。」蘭悅看了看自己包紮好的傷口,似乎鬆了一口氣,蘭溶月能自保就好,只是深宮中的算計防不勝防,她不想蘭溶月捲入其中。
「夏侯文仁,還不出來嗎?」
「月郡主。」夏侯文仁聽到蘭溶月的聲音從暗中走了出來,他知道蘭溶月不會武功,可是竟然能察覺到他的存在,在夏侯文仁的心中,蘭溶月身上總是裹著數不清的謎團。
「保護好蘭悅,若是你再敢讓蘭悅受傷,她傷一分,我傷你十分。」蘭溶月看向夏侯文仁,語氣平靜,卻絕不是玩笑。
「好。」夏侯文仁心中本來自責,蘭悅急匆匆的找蘭溶月,他跟在後面,今天進宮沒有帶多少人,防不勝防。
「溶月。」蘭悅顯然對蘭溶月的安排不滿意,但卻又不想給蘭溶月添麻煩。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去找靜妃,讓她派人送你離宮。」宮中今夜想必是戒備森嚴,東傾兒暫時不能用,否則可能就無法成全東傾兒的心意了,靜妃做事周全是最好的人選。
「我離開了,你怎麼辦?」
「我不會有事的,放心。」
夏侯文仁看了一眼蘭溶月,心想,莫非今夜的一切都在蘭溶月的算計之中,想到此處,夏侯文仁心中肯定了,心想,還是儘快帶蘭悅離開,不然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捲入這些風波中。
夏侯文仁說話間看了看紅袖,他雖不了解晏蒼嵐,但卻知道晏蒼嵐暗中安排了不少人。
「放心,還有蒼帝,蒼帝不會讓人對月郡主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