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元神的碰撞

  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坐落著一塊占地廣大的院落，這裡正是源氏世家的大本營。

  普通人壓根沒有聽說過源氏世家的名字，但是，混跡在最陰暗的角落，資深的黑道們可就耳熟能詳了。

  源氏，世界第一情報組織。

  作為世界第一的情報組織，自然有他生存的本領，冷酷、無情是他們的天性，也是他們的悲哀。

  源氏大院內，北面美麗的人工湖旁，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一個有些瘦弱的少年，躺在草地上望著藍天，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他的身邊靜靜躺著一把烏黑的長劍，不知什麼材料製成的劍鞘上若隱若現許多奇怪的符文。這是一把沒有人能拔開的長劍，源家老家主源老知道源飛舞淨喜歡古靈精怪的東西，專門搜羅回來送給他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伴隨了他也就三天。

  「在這裡！源飛舞，終於被我找到你！」

  一個沙啞的聲音冒出來，打擾這一片安寧的景色。源飛舞微微側了側頭，露出了那精緻如畫的臉，來人似乎已是源飛舞的老熟人了，見了這張臉仍無法自拔地走了神。

  追來的是源家三家主之子源飛星。三家主是源老的第三子，主管源氏世家財務事務。源飛星沒能繼承他父親的能力，倒是把他爸的小氣多疑囂張善妒發揚光大。

  「嗯，辛苦你找我，有何貴幹？」

  源飛舞展示著他那不變的笑臉，仿佛他原本的表情就是這麼一張百看不厭的笑臉。

  「大伯二伯每天擔驚受怕你搶了他們的地位，卻又不敢出手，我看還是讓我來為他們清理掉一些雜種吧！想想看，源家本來就已經沒了四家主這個稱呼，不是嗎！」源飛星放聲大笑，仇恨使他的五官變得扭曲起來。

  「最擔驚受怕的恐怕是我三伯吧？」源飛舞噗嗤一笑，把事實說了出來。

  「死到臨頭還嘴硬！去死吧！」源飛星被源飛舞輕易看穿心事，火氣更勝，抬起右手手袖內鑽出一把小巧精緻的袖珍手槍。

  砰！

  槍聲響起，源飛舞自認身手不錯，但也不可能比子彈快，胸口的衣服迅速被血染紅，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跌落，翻滾，感受到冰冷的湖水。失去意識前的一秒，源飛舞冒出的最後想法，是終於解脫了。

  源家的一切一切，好累。

  「這麼好的軀殼，就這麼浪費太可惜了！」

  源飛舞的鮮血染紅黑劍，那劍鞘上的符文猛地一震，漸漸消失了，劍鞘變得光滑晶瑩起來。同時，一絲黑氣從劍柄處冒出，鑽進源飛舞的身體。

  三歲的源飛舞，邁著不穩的小步子，撲入源老的懷中。源老眼眶濕潤，和小源飛舞不斷解釋，你的父親和母親已經死了，死了的意思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永遠不會回來，不會再抱著你四處散步，不會再讓你騎著脖子去玩打仗遊戲，不會再見到你。

  八歲的源飛舞，流著眼淚躲過幾個黑衣人，身上沒有一處是乾淨的，全是血痕。他悄悄對自己說，今後不會再哭，眼淚是世上最沒用的東西。

  十三歲的源飛舞，源老送給他一個願望，他的願望是學習二家主護衛影的潛伏術。然後他用潛伏術把三大家主的護衛的自家絕學偷學了個遍，差點沒被三家主護衛荊抓住吊死在他的臥室外。而源老，輕輕和他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十六歲的源飛舞，源飛星像以往一樣嘲笑他，直到辱罵他那已經有些遺忘掉長相的爹娘，源飛舞突然瘋狂大笑，差點把源飛星打死在院子外。而後，三家主的人來了，源飛舞在死亡邊緣逃亡將近一個月，幾次險些就入了鬼門關。沒有人會出手幫他，因為源家就是這麼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你弱，那麼只能淘汰。

  十八歲的源飛舞……

  這些記憶一直都是源飛舞最想抹去的，卻一一湧上了心頭，難道連死都不能讓自己死得更解脫些嗎？

  源飛舞有些埋怨地睜開眼睛，他感覺自己已經快把眼淚流幹了，但他卻沒能感覺到自己眼淚。甚至連自己的臉，自己的手，自己的身子，他都感覺不到。他現在，好像一個縮成一團的陰影一般。

  「咦？清醒過來了？好小子，悲鳴絕咒還沒能瓦解你。」一個古怪的聲音響起。

  源飛舞才剛想抬起頭，突然感覺身體猛烈的刺痛。許多黑氣張牙舞爪地朝他揮舞，每碰到這些黑氣一分，他便感覺到巨大的猶如撕裂身體的刺痛。

  「這麼點元神，你就不要再掙扎了，把身體交給我吧……」

  那古怪的聲音再度響起，聽進源飛舞的耳里，卻是充滿了誘惑，讓他不自覺想放鬆自己的身子，融於那些黑氣之中。

  「沒錯，就是這樣……」

  源飛舞被拉扯進一團黑氣，感覺身子越來越無力。漸漸的，他來到黑氣的正中央，一個被濃鬱氣息包裹住的黑珠子出現在他面前。

  「然後……這樣對不對？」

  源飛舞的那散渙的精神突然集中起來，象徵著源飛舞的這團陰影也頓時濃郁了許多。源飛舞邪魅一笑，將自己沖向了那一刻珠子。

  「哼，以卵擊石！」

  古怪的聲音再度響起，接著卻變成了慘叫。

  「啊！你怎麼學會了精神攻擊！我的元神！」

  「看一遍就會了，原來叫精神攻擊。」

  元神的直接對撞，誰更堅定，誰便更強！源飛舞以無比的決心，把自己化成一道錐子，猛地撞入黑珠子。

  轟隆一聲，黑珠子爆裂了。一直被封印在劍里，終於找到機會逃出來的上古魔神，就因為小看了區區那麼一點點的元神，自大地用自身最寶貴的元神進行直接對碰，結果因輕敵被湮滅。一直跟隨著魔神的神祇，轉移至源飛舞的元神，同時，強大的上古魔神神力猶如滅世洪荒一般從黑珠子那擴散出來。

  「啊！」

  這次輪到源飛舞慘叫了，他的元神重新掌控自己的身子六感也重新回到他身上。但巨大的神力不是他的肉體能承受，為了不讓肉體破碎，神力像有靈性一般，不斷改造著他的肉身。源飛舞不斷接受著毀滅身上所有細胞再重新用神力整合的痛楚，強大的神抵卻不允許他暈過去，默默承受著非人的虐待。

  不知道什麼時候，源飛舞很慶幸自己終於暈過去了。再次醒過來，他看到的卻是一片貧瘠的荒地，死灰色的泥土似乎告訴著源飛舞，這個地方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