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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我很後悔

2024-07-27 14:51:40 作者: 笑無語

  賀蘭平早已想好了說辭,便道:「父皇所言,兒臣想了很久,認為父皇所說有理。」

  「嗯。」皇帝淡淡應了一聲,「然後呢?想好要怎麼做了麼?」

  「兒臣願意聽從父皇的建議,將小十設法帶回來,關押起來。」賀蘭平頓了頓,又道,「但是他的性格父皇您也應該有所了解,他謹慎又多疑,除了驚羽之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雖然兒臣與他多年的兄弟情,但他……還是很有防備之心的。」

  「是嗎?」皇帝輕瞥了賀蘭平一眼,「老四,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那個孽障是很聰明,但他也有弱點,朕也不要求他對你全然信任,只要有那麼一點兒信任都好,你進出他的地盤又那麼容易,如果你真的有心想要算計他,能不成功嗎?你明明不蠢,為何總要裝蠢?朕看你是根本就沒有下定決心吧?你依然不願意對他狠下心來。」

  「父皇,兒臣是真心想要聽從您的建議的。」賀蘭平一本正經道,「兒臣斟酌著父皇的話,回憶起這些年來我是如何厚待小十的,如果我真的得不到一點兒回報,似乎也太虧了些,他對我遠遠沒有我對他好……」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你是太子,將來是天子,決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吃虧。」皇帝沉聲道,「你記住,天子不需要懂謙讓,更不需要委屈自己成全他人,這齣雲國內就屬你我父子二人最高貴,你何必總是遷就著那個孽障?你得到什麼?他現在樂得自在,你這心中有些不甘心吧?如果你依然這樣不求回報地對待他,那你可真沒出息,不配做賀蘭家的男兒。」

  賀蘭平低下頭,「父皇教訓的是。」

  「你心太好,又太寬容,朕總是擔心你以後會被小人算計,你必須學會狠心,身為儲君,你要牢記一點。」皇帝冷聲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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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平不語。

  「朕也是為了你好,希望你能聽得進去。」皇帝冷哼一聲,「就怕你左耳進右耳出,朕必須給你定一個期限。」

  賀蘭平聞言,心中微微一緊,「什麼期限?」

  「朕讓你快點兒搞定那個孽障,就怕你猶豫不決一拖再拖,因此,朕也派了其他人去收拾他,你若是動作不快點兒,朕派出去的人一旦找到機會必然會下死手,你要仔細考慮了,你想救那個孽障,就早點兒抓住他,關進你宮中去服侍你,這樣他就不用死了,否則……」

  接下來的話皇帝不用說,賀蘭平也瞭然於心了。

  若是被其他人得手,那么小十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他相信他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父皇,你到底派了多少人想去對付他們?」

  「這個你不用管,朕不會告訴你。」皇帝淡淡道,「你想保住他,那就快點兒行動,落在你手裡,他總不會死,落在其他人手裡,朕可不敢保證。」

  賀蘭平垂下頭,「是,兒臣會儘快想出辦法的。」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離開。

  ……

  「月姑娘,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行動?」裝潢華麗又不失雅致的臥房內,花輕盈望著坐在對面的人,面無表情道。

  「眼下時機還未到,不用著急。」月圓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道,「再等等,時機一到,我就會告訴您怎麼做。」

  花輕盈道:「我想知道大概的時間,我們已經在這兒住了兩日,總是這麼打擾人家,有些不太合適。」

  「在客棧住宿能算是打擾麼?只要是有錢財交易的,那便稱不上打擾,這極樂樓是對外做生意的,我又不是不願意給錢,是君公子想給我免單而已,我們住在這兒,是以顧客的身份,您不用過意不去。」月圓輕描淡寫道,「希望你能再多一點兒耐心,在我的計劃里,你是至關重要的一步,因此,不能出現任何失誤。」

  花輕盈道:「能否將計劃的具體過程說明?我需要知道我應該做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月圓的聲線輕緩,「對您來說,不難,也不會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放心吧。」

  花輕盈聞言,不再詢問。

  她猜不到月圓究竟想做什麼。

  如果不是月圓信誓旦旦地說是為了救賀蘭堯,她或許就不會這樣事事聽從月圓。

  不知為何,她討厭與這種看透一切的人交流,總覺得他們預知了未來,看破了人情冷暖,卻總是喜歡讓平凡人去猜測,太愛賣關子。

  這讓她難免想到月恆,那個她唯一喜歡過的男子。

  他早就對她說過,他們無法相伴一生,他會先棄她而去。

  他果然說對了,她根本無力挽回。

  他走了,她的心原本也該死了,但是為了他們的孩子,她依舊願意好好活下去,將孩子養育成一個謙謙君子,能像他的父母一般仁義良善。

  她與小十幾乎朝夕相處,從小就教給他許多道理,可是最終他依舊不能成長為她心中想像的模樣。

  這是為何?

  一切都脫離了預想,她無法面對她一向乖巧的孩子忽然變得暴虐嗜血,她只好脫離了紅塵俗世,入了佛門,每日面對青燈古佛,活在清淨之中。

  偶爾還是會想起月恆。

  月恆,我如今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呢?

  這輩子,活得有些糟糕。

  月圓望著出神的花輕盈,道:「您在想我師叔嗎?」

  「人都已經不在了,想還有什麼用。」花輕盈淡淡道,「在杏林的時候你問我後不後悔與你師叔在一起,我現在回答你,後悔,我很後悔,與他在一起的時光太短暫,他除了留給我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什麼也不曾給我,讓我這一生過得孤獨又寂寥。」

  「我是嬪妃,他是國師,我與他在一起原本就於理不合,知道內情的人一定會笑話我紅杏出牆水性楊花,但我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我這一生沒有想過要在後宮活出一番天地,對於皇帝我並無感情,只是鄙夷,我當初明明白白地拒絕入宮為妃,結果呢?他依舊強逼我入宮,他給我他認為最好的,我卻不稀罕,我背著他找人,這是我的錯麼?」

  月圓聞言,道:「不是您的錯,但帝王心就是如此霸道,你明知是他錯,卻也無法抗議,他是這個國度地位最高旳人,即便他有錯,在他自己的眼中,他也是無錯的,更不會有人去指責他的錯誤。」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深覺無奈。」花輕盈也不知為何會對這個才認識兩日的女子說心裡話,但她下意識覺得,對方是一個靠譜的人。

  「帝王是最不願意承認錯誤的人。」月圓搖了搖頭,「他治理國家,給萬民帶來福澤,他受臣民的崇敬與愛戴,他不允許別人對他說『不』,他將政務處理得井井有條,他對得起出雲國的百姓,因此,即便他強取豪奪,那也只算是小小的罪過,與他的功德相比,顯得就微不足道了。他是可以比任何人都任性,歷任國師都將帝王的任性看在眼裡,但沒有人會去指出來,更不會試圖去勸他改正。」

  「可惜我不想包容這樣的任性,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花輕盈難得冷笑一聲,「我這輩子從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傷得最多的反而是我的親兒子,為何?因為他與我意見相左,與我是兩個極端的人,我在他身上看不到半點兒他父親的影子,他不是皇帝所生,性格卻像皇帝,偏激易怒,狠辣殘酷,是我賦予他生命,我悉心教導他,他卻成為我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月圓道:「與皇帝相比,賀蘭堯還是好很多,至少他看重情義,而皇帝陛下,卻比誰都涼薄。」

  「不管怎樣,小十的性格我始終無法容忍,但我沒有忘記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這次你說他有難,我能幫的上忙,那我便來救他,但是從此之後,我與他再無瓜葛,下次他再有苦難,我也不想知道,也許是上天要給他的懲罰,他作惡多端,是該付出點兒代價。」花輕盈面無表情道。

  月圓嘆息一聲。

  花輕盈啊花輕盈,你活得這麼累。

  太堅持自己的想法,又太過單純固執。

  不過你放心。

  你很快會解脫這樣的煩惱……

  ……

  是夜,養心殿。

  「陛下,國師大人求見。」

  「哦?國師來了?快請!」

  皇帝原本打算歇息了,一聽國師來了,便又回到書案後坐下了。

  一襲白衣踏入了寢殿,才要跟他見禮,他便道:「國師無需多禮!國師深夜來此,是不是事情有進展了?國師之前說過,能幫朕找到賢妃……」

  提及賢妃,皇帝的目光中便有些激動。

  他逮賢妃逮了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有些煩躁,現在心中最想的便是那個混帳女人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陛下切莫著急,很快就有眉目了。」月光的語氣不疾不徐,「微臣卜算到賢妃的具體位置是在東南方向,且就在這帝都之內。」

  「就在帝都?!」皇帝驚愕,「她竟然還敢留在帝都?那她會藏在那兒?賀蘭堯之前將她送出去了,難道沒送出帝都?既然在帝都那就好辦,朕封鎖了城門,以捉拿欽犯為理由,派人挨家挨戶地搜。」

  「陛下,不用如此麻煩,這樣做只怕也會打草驚蛇的。陛下也該知道寧王詭計多端,陛下您也在他那兒吃過虧了,不是麼?」

  皇帝聞言,臉色一沉。

  對,不能大張旗鼓,不能打草驚蛇。

  那個孽障滿腦子詭計,如果他有了防備,也許事情會變得更棘手。

  面對賀蘭堯,總是不能掉以輕心。

  「那依愛卿之見,我們該如何?」

  「陛下,您信得過微臣麼?」

  「朕當然信得過國師。」

  「那就好。」月光道,「微臣能算出大概位置,但還不夠精準,陛下您不需要派遣任何人,只要微臣自己出馬便好了,微臣允諾陛下,七日之內,必定找到賢妃。」

  「好,好!」一聽月光給出了期限,皇帝頗為乾脆地應了下來,「國師是要出宮去尋麼?需不需要朕派人貼身侍候你?」

  他都已經等了那麼久了,再多等幾天也不介意。

  「陛下,不用派任何人,微臣習慣了獨來獨往,自己能應付任何事。」月光的語氣毫無波瀾。

  皇帝聞言,道:「好,那就依國師的,朕相信你。」

  「多謝陛下信任。」

  ……

  月光離開養心殿後,便出了宮。

  如今,當真是光明正大地隨意出入皇宮了。

  皇帝倒也守信,沒有派人尾隨著監視,想必是知道派了人也會被發現吧?

  月光唇角勾起一絲無奈的笑意。

  走在清冷的街道之上,遠遠地看見一座還亮著燈火的高大樓台。

  那是極樂樓。

  師妹和賢妃已經在那兒呆了兩日了。

  這一次的計劃,有一個很好聽又很荒涼的名兒。

  喪鐘敲響。

  至於這喪是指何人……

  呵呵。

  有人死,才能有人生。

  緩緩地走向那極樂樓,轉念一想,還是先去另一個地方好了。

  前段時間在謫仙殿總是被外面的眼線監視,他已經在宮中悶了許久。

  終於尋到了藉口出來,他應該先去見一見他最想見的人。

  畢竟在這世間停留的時間不多了。

  ……

  不到亥時,蘇驚羽還未入睡。

  「小藍啊小藍,你可真是幸福。」蘇驚羽坐在白玉石桌邊,伸手撫摸著桌上蹲著的小貓,悠悠道,「只有你,沒有煩惱,整日吃飽混天黑……」

  小藍喵嗚了一聲,一雙幽藍的瞳孔瞪著蘇驚羽,似乎對她說的話有些不滿。

  「它怎麼會沒有煩惱,它這麼有靈性,只怕是已經思春很久了。」賀蘭堯在一旁道,「它自詡高貴,尋常的貓兒不愛理,因此總是找不到伴,你說,上哪兒能找一隻貓來配我們小藍呢?」

  「還是讓它單著吧。」蘇驚羽道,「只怕它有了對象,就被拐走了,到時候將你這個主子給忘了,單著好啊,它的心裡就只有你了。」

  「驚羽,你這麼說,對這小貓兒似乎有些殘忍了。」驀然間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在這樣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蘇驚羽一聽這聲音,當即目光一喜,「月光?」

  賀蘭堯輕咳一聲,「神棍,你進我後院就跟進你家一樣隨意?」

  「別這么小氣了,我知道你心裡不介意,只是想找個藉口與我爭執而已,不跟我吵你就渾身難受是吧?」月光輕嘆一聲,走近了二人,「你看看你,這麼久了還是如此幼稚。」

  賀蘭堯斜睨他一眼,「再胡言,別怪我不客氣。」

  「你這莊子外的眼線還真多,幸好我避開了。」月光逕自坐了下來,道,「你把皇帝惹毛了。」

  「就算我不惹他,他也不會放過我。」賀蘭堯嗤笑一聲,「看一個人不順眼,你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收拾對方,我就算不去惹他,只要他想起我母親給他戴綠帽子,他這火氣可不就上來了,我就是再安分守已又能如何?在他看來還是個孽種。」

  「所以,無論怎樣他都看你不順眼,你也就不讓著他了,總想與他作對。」月光的目光中似有笑意,「出雲國也就只有你敢這樣挑釁皇帝。」

  「我知道莊子外有很多眼線,但那又如何?也不過是些酒囊飯袋,就算我全找出來,殺光了,很快也會有新的一批再來,殺不完的,我何必浪費那個功夫?我還心疼我自己的下屬呢。」賀蘭堯說到這兒,冷笑一聲。

  「幸好你沒有選擇離開。」月光道,「他暫時還奈何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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