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必選項
2024-07-27 12:33:06
作者: 毛小驢
倪穗歲問周亦行,打算給大嫂準備什麼回禮。
周亦行沒什麼想法,讓倪穗歲去自己去選,他只管付錢。
正合倪穗歲的心意,她想多跟容南煙接觸,關係親近了,很多話好說出口。
陳嘉眼光好,倪穗歲拉著她去選。
陳嘉說,「容南煙見過世面,知道什麼東西好,便宜得入不了眼,貴的如果不上檔次,也不行。小眾精緻才是最佳選擇。」
倪穗歲想了想,「我聽說漆雕很講究?」
「我也打算推這個。」陳嘉拉她到了某個小胡同里,「我認識個老闆,非遺傳承人,很低調。要不我每年都在他這兒幫周總消費,估計人家都懶得接待我。」
兩個人說著推開小店的門,裡面竟然是個年輕男人,瘦高個,皮膚白,丹鳳眼,眼鏡上掛著浮誇的鏈子,乍一看不像是個非遺藝術家,更像是個……非主流藝術家。
「程老闆。」陳嘉笑著打招呼,遊刃有餘地和漆店老闆周旋,「又來打擾您了。」
「隨便看。」程老闆抬頭看了眼,又低下頭繼續手裡的活兒。
小店不大,估計也就五六十平,一個洗手間,一個工作檯,幾把椅子,其他都是展示品。
倪穗歲收回目光,盯著眼前的漆雕首飾盒發呆。
「你喜歡這個啊?」陳嘉問。
「不是。」
她不是喜歡,只是覺得眼熟。
甚至都不應該說是眼熟,而是親切。這曾經是她母親的東西!
當年倪家出事,一夜之間別墅被封,公司被查,很多東西都不知去向。這個漆雕首飾盒是倪瑾山買給她母親的,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倪穗歲想了想又改口,「這個怎麼賣?」
「展示品,不賣。」程老闆頭也沒抬,「等有緣人,送。」
「能送我嗎?」倪穗歲有些急了,她想拿回自己家的東西,急不可待。
「嗯?」男人一愣,陳嘉也吃驚,倪穗歲舔了舔唇,也知道自己冒昧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看到這個心裡喜歡,想著或許是有緣。如果程老闆不方便,那就當我沒說吧。」
「……加微信吧。」程宴說完拿出手機,陳嘉皺眉。
倪穗歲現在是周亦行的人,陳嘉不想帶她來一次這裡,再弄出什麼類似出軌之類的意外。哪怕倪穗歲不敢,但程宴這個人神神秘秘,又年輕帥氣,她不能掉以輕心。
「加我行嗎?」陳嘉攔住倪穗歲,「我是她秘書。」
「陳小姐跟這個首飾盒無緣。」程宴說完,抬眼看倪穗歲。後者一愣,趕緊掃碼。
不過首飾盒最終也沒能帶走。
兩個人定製了一套擺件,幾十萬塊錢,工期一個月。
坐回車裡,陳嘉好意提醒,「歲歲,程老闆奇奇怪怪的,你跟他接觸當心分寸,不然周總不高興了,都是麻煩,他那樣的男人,對女人不忠藉口一堆,女人要是對他不忠,怕是活不過明天。」
倪穗歲點頭,算是聽進去了。
周亦行晚上有應酬,她自己回家。
都是男人的場子,他不方便帶她去。倪穗歲也樂得清閒,不過沒清閒幾分鐘,療養院來電話,說她母親出了點事兒,要她過去一趟。
事不大,不過是老人家走路不小心,摔在了台階上。
但摔得嚴重,腳踝的骨頭碎了三處。
「已經送去醫院做手術了。」護士說,「您直接到醫院就行。」
療養院有不錯的療養條件,但沒有醫療條件。簡單的護理可以,真要做手術的程度,還是要送到市里。
倪穗歲母親這家療養院的年費不算太貴,合作的醫院也是普通的私立,沒倒頂尖的程度。但有人照顧著,對她來說已經算是很省心了。
倪穗歲直奔醫院去,神色匆匆。
周亦行喝了不少酒回來,進門之後發現穗穗孤獨地趴在沙發上睡覺,倪穗歲竟然沒下來接他。從前每天,只要倪穗歲先回家,一定會在他推門的一刻準時探出頭。
貓一樣,好奇又招人疼。
周亦行對這一刻有期待,期待落空的瞬間,他滿腹疑惑。
「倪小姐出門了,不知道是怎麼了,走的急匆匆的。」常姨過來,接過他的外套,「先生要不打電話問問?」
電話自然是要打的,打了三次,倪穗歲才接通。
「三哥,我在醫院裡。」倪穗歲說,「這邊有點亂,先不和您說話了,一會兒打給您。」
「地址發我!」周亦行本能的以為是她出事,喝了酒又不能開車,只能把已經回去休息的老徐喊過來。
倪穗歲其實不想他來,怕母親發現她和周亦行的關係。
但男人打了三個電話要地址,她不得已只能發過去。
也好在,他來得晚,母親已經睡下了。
周亦行風塵僕僕,身上菸酒氣還沒散,倪穗歲當時在長椅上坐著,冷白燈光照在她身上,可能是她恐慌的緣故,臉色慘白,身影看著有幾分落寞。
讓倪穗歲害怕的事情並不多,如果能說出幾件來,大概都和親人有關。倪瑾山當年的事情,帶給她的打擊實在過大。後來她行走世間,戴了一副無所畏懼的面具,可真要是家裡人出事,她依舊會失態。
倪穗歲發現他了,起身喊「三哥。」
「什麼情況?」
「我媽踩空了台階,腳踝骨折,沒事。」
「傷筋動骨一百天。」周亦行打量著醫院的環境,不算差,但也實在說不出好。
「沒事,觀察幾天就能出去了。我又要跟三哥請假了。」倪穗歲苦笑,「真是抱歉。」
她說抱歉,說得鄭重其事,距離感實在太過。
周亦行皺眉,很輕,隨即又舒展開。他挨著倪穗歲坐下,「想請假直接申請,沒人敢不批給你。」
她上面就是黃崢和周亦行,只要周亦行點頭,黃崢根本就是走個過場。
「只是覺得挺對不起你。」倪穗歲嘆息一聲,「耽誤工作。」
周亦行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他把手放在她後腦勺上,掰過她的臉看向自己,「倪穗歲,你的身份里,員工只是一個備選項,不是必選。」
「……」
「但周亦行的女人,是必選。」男人目光沉靜如湖水,倪穗歲幾乎一秒淪陷。
誰能把情話說得如此鄭重動聽,又帶著幾分不可一世的驕傲勁兒?
想必,也只有他了。
倪穗歲剛要說話,又聽周亦行道,「更何況,周家本就應該對你母親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