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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 逼供

2024-07-27 07:17:19 作者: 小黑醉酒

  海城。

  「大人,崔應元已經把蘇州知府、蘇州同知和數名蘇州有名的商賈都抓了起來,一些錦衣衛和武官趁機對城裡的商賈富戶敲詐勒索,使得蘇州的大戶人家人心惶惶,不得安寧。」

  李宏宇在院子裡打太極拳的時候,一名護衛躬身向他稟報導,現在蘇州的最新消息每天都會被送來他這裡。

  「看來通過這件事情他們會明白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李宏宇早就料到事情會這樣,於是一邊打著拳一邊說道,「告訴杜副會長,讓他置身事外,千萬不要摻和進去。」

  那名護衛聞言向李宏宇一躬身後離去,李宏宇繼續在那裡慢條斯理地練著拳,蘇州的那幫人也該吃些苦頭了,竟然接連兩次明著跟朝廷作對,天啟皇帝這次不拿他們開刀才怪。

  說實話,李宏宇並不怎麼關心蘇州的事情,這是朝廷跟地方勢力之間的一次利益衝撞,無論事情鬧得再大都與他無關,只要不影響到海外貿易的貨物生產就好。

  相對於蘇州的那些富紳大戶,李宏宇更在意的是周起元和高攀龍他們,這次的蘇州稅變將其給牽連了進去,魏忠賢肯定不介意把他們給收拾了,以前來告誡各地那些企圖在商稅上矇混過關的人。

  而且,魏忠賢這也是在給那些派下去的稅監撐腰,唯有在那些稅監的監督下才能保證朝廷受到足夠的商稅。

  

  說起來這也是一件令人無語的事情,商稅原本就是國家一個重要的稅收,而且隨著經濟的繁榮其重要性已經與田稅並駕齊驅。

  可天啟皇帝為了收本應該交到國庫的商稅不得不派宦官前去督稅不說,還要在收拾蘇州的地方勢力,實在是讓人感慨。

  李宏宇現在不由得在想,如果張佑海他們知道二十年後滿清將會血洗江南,不知道他們現在還會不會繼續抗稅,或許有人還能活得那個時候目睹家破人亡的慘劇。

  就在崔應元抓了蘇州知府、張佑海和葛成的第二天,那些圍聚在蘇松巡撫衙門外面的百姓一夜之間就散了乾乾淨淨。

  想想也是,大明的官員平日裡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尤其是周起元這種位高權重的巡撫,焉能與百姓之間的有著多大交情?

  因此,那些圍聚在巡撫衙門周圍的百姓肯定是張佑海等人私下裡召集起來的,其目的自然是以激起「民憤」為由保住周起元,周起元可是他們跟朝廷交涉的關鍵人物。

  如今,張佑海等幾名蘇州地界頂級權貴已經被抓,剩下的那些富紳商賈已經意識到風頭不對,故而吃飽了撐的再讓人去巡撫衙門,如果被崔應元抓到把柄的話那麼可就慘了。

  隨著那些百姓的散去,被圍困了數天的巡撫衙門的大門咯吱咯吱緩緩打開了,周起元雖然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既然那些百姓退了那麼自然也就無法阻止錦衣衛來抓人。

  因此,與其讓錦衣衛攻破蘇松巡撫衙門的大門闖進去,倒不如他堂堂正正地走出去,至少也能保全巡撫的顏面和名聲。

  蘇州府府衙,大牢,刑房。

  崔應元在牢頭滿臉堆笑地引路下進了牢房,牢房裡陰森森得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

  昏暗的光線下,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綁在刑架上,耷拉著腦袋昏死了過去,身上有著道道血痕,一副遍體鱗傷的模樣。

  「大人!」見崔應元前來,屋子裡的人躬身向其行禮。

  「他還沒招?」崔應元瞅了一眼那名昏過去的受刑中年人,不由得皺著眉頭問向了刑房裡的一名錦衣衛百戶。

  「回大人,這老小子別看細皮嫩肉的,但嘴巴還挺硬。」

  那名錦衣衛百戶向崔應元一躬身,陰沉沉地說道,「大人放心,卑職還有很多刑罰沒對他用上,一定能撬開他的嘴。」

  「把他潑醒。」崔應元聞言沉吟了一下,然後望著那名昏死過去的中年人向一旁的獄卒說道。

  獄卒聞言不敢怠慢,連忙端來一盆冷水澆向了那名耷拉著腦袋的中年人,給他澆了一個透心涼。

  「別打了,別打了,我真的跟抗稅的事情無關。」經過冷水的刺激那名中年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悠悠然醒了過來,口中喃喃自語道。

  「你有沒有罪,本官說了算。」

  崔應元從那名錦衣衛百戶手裡拿過皮鞭,用皮鞭抬起那名中年人的下巴,冷冷地向他說道,「你心裡清楚,你被抓來這裡並不冤枉,暗地裡所做的那些勾當本官一清二楚。」

  這個時候,那名中年人露出了相貌,正是蘇州大商賈張佑海。

  「你們屈打成招,遲早會有人給我們翻案的!」張佑海的臉色此時異常難看,聞言開口向崔應元說道。

  「翻案?有一點你要明白,錦衣衛審案並不像衙門那樣需要確鑿的證據,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商賈,就是王公大臣錦衣衛也在詔獄裡打死了不少!」

  崔應元聞言頓時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從張佑海仰起的下巴上移開了皮鞭,冷冷地反問道,「你認為本官給你定個罪名你還能摘掉?你見過有幾個錦衣衛辦的案子被翻案的?」

  張佑海的雙目頓時閃過驚恐的神色,崔應元說的沒錯,錦衣衛辦得可都是御案,即便是辦錯了也沒人敢說什麼,要知道他們身後站著的可不是魏忠賢這個宦官,而是大明的天子天啟皇帝。

  天啟皇帝下令查的案子很難翻過來,沒有哪個皇帝願意承認自己曾經犯下過錯誤,而且錦衣衛查的案子都是奉旨行事,就算有什麼偏差皇帝也不會計較,否則以後哪個錦衣衛還肯為皇家賣命?

  「帶進來!」見張佑海面露恐懼的神色,崔應元知道他已經被自己的話觸動,於是衝著房門處一聲沉喝。

  很快,在張佑海的注視下,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和一名五六歲的小童被帶了進來,小童很害怕緊緊地牽著那名女子的手。

  「老爺!」當那名神色驚恐的年輕女子看見綁在刑架的上張佑海後,不由得關切地喊道,她想要到張佑海身邊,但是被一旁的獄卒攔住。

  張佑海見到那名年輕女子和小童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年輕女子是他最寵愛的妾室,而小童則是他的兒子。

  「本官可以告訴你,即便你不招供本官照樣能拿到你簽字畫押的供詞,這一點兒你比誰都清楚。」

  崔應元注意到了張佑海臉上的緊張和擔憂,於是瞅了一眼那名年輕女子和小童後,陰沉沉地向他說道,「不過,你既然冥頑不靈,那麼本官自然也不會讓你舒坦了,本官會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死在你的面前。」

  說著,崔應元揮了一下手,一名錦衣衛就衝上前把那個小童從年輕女子的手裡搶走,然後高高舉了起來,嚇得小童哇地就哭了出來,手足無措地掙扎著。

  「還我孩子,還我孩子。」年輕女子見狀頓時急了,嚇得花容失色,想要衝上去把小童搶回來,但被一旁的獄卒死死地攔住。

  「你想要做什麼,他還是個孩子!」張佑海見狀大吃了一驚,神色關切地望著崔應元問道。

  「本官自然知道他是個孩子,不過他這回投胎不好有了你這麼一個頑固不化的爹,是你害死了他,希望他下次能投個好人家。」

  崔應元冷笑了一聲,面色有些猙獰地向張佑海說道,隨後衝著屋子裡的獄卒們揮了一下手,「這個女人歸你們了,在這裡好好伺候她!」

  「謝大人,謝大人!」現場的獄卒聞言頓時大喜,紛紛色迷迷地圍向了那名年輕女子,將其按在一旁的桌子上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年輕女子拼命掙扎,可她哪裡是那些身強力壯的獄卒對手,身上的衣裙很快就被撕得七零八落。

  「住手,快住手,你們這些畜生,快住手呀!」

  張佑海見狀情緒頓時變得激動了起來,他想要去救年輕女子可是被牢牢地綁在刑架上,只能衝著那些淫笑著的獄卒大吼著,他可是清楚那些獄卒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看來還是你的小妾在你心中比較重要,既然這樣那麼就讓你兒子先走一步吧。」崔應元見狀冷冷地向張佑海說道,然後向那名舉著哇哇哭喊小童的錦衣衛點了點頭。

  「停下,快停下,我什麼都招,什麼都招,打死錦衣衛那名官爺的人是我們派出去的,想要保住巡撫大人!」

  錦衣衛立刻作勢要把小童摔在地上,張佑海的心猛然一顫,禁不住脫口而出道,他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童被摔死在他的面前?

  「這就對了,要是早交代的話何必吃那麼多苦頭。」崔應元聞言一抬手,制止了那名作勢欲摔的錦衣衛,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與此同時,那么正在糾纏年輕女子衣裙的獄卒也停了下來,等待著崔應元的最新指示。

  「大人,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招,求求你放過她們娘倆吧。」張佑海的心理防線此時已經坍塌,神色驚慌地懇求崔應元。

  「本官可以放了她們倆,不過那要看你是否識時務了!」崔應元用手裡的皮鞭敲了敲張佑海的臉頰,冷冷地說道。

  「我願意如是招供,絕不藏私。」

  張佑海聞言雙目流露出絕望的神色,整個人剎那間蒼老了十餘歲,向崔應元點了點頭後黯然說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暗中布置的,想要讓朝廷像萬曆二十九年那樣不要動蘇州的商稅。」

  「這個本官已經知道,本官現在想知道一些不清楚的事情。」

  崔應元對張佑海的反應很滿意,雙目精光一閃後望著他問道,「告訴本官,你們是如何賄賂周起元的?周起元又是如何唆使你們對抗朝廷的?」

  「巡……巡撫大人!」

  張佑海聞言頓時吃了一驚,神色詫異地望向了崔應元,對此感到非常意外,沒想到崔應元竟然會問這件事。

  「你可不要讓本官失望呀!」崔應元陰沉沉地瞪著張佑海,意味深長地說道。

  咕嘟一聲,張佑海的喉結一動咽下一口苦澀的口水,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一次事情鬧大了,不僅他完了而且連周起元也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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