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棄車保帥

  「怎麼樣了？前方還沒有戰報傳回嗎？」

  唐玄宗這邊，他正在焦急等待著斥候傳回的消息。

  自蜀山劍主與劍晨先後離開已過了不短的時間，前方卻仍風平浪靜，這不由讓他更顯焦急。

  以蜀山劍主的實力，他若真想去刺殺安祿山，怎麼會這麼久還沒有消息傳回？

  「繼續派人出去，務必要將安祿山那邊的情況探明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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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又焦急來回踱了五六個圈子之後，唐玄宗終於忍無可忍，厲聲向左右下令。

  「皇上，咱們這邊已經又加派了十二支斥候小隊，再派人出去的話……咱們自己這邊的部署會出現大空虛。」

  高力士尚還能保持冷靜，在這種時候也只有他還能夠勸阻一下唐玄宗。

  「難道朕就這麼等著不成？」

  唐玄宗雙拳緊握，曾幾何時，他哪有如此無力的時候？

  「臣以為……」

  高力士還待要勸，突然……

  咚咚咚咚咚——！

  營帳外突然響起緊促的戰鼓，即使只是聽到聲音，也能讓人感覺到此時情況之緊迫！

  「發生了什麼事？」

  唐玄宗一驚，已有人自營帳中沖了進來，看身上鎧甲，正是唐玄宗賴以依靠的大唐最精銳軍隊天策軍！

  這裡是皇上的營帳，這天策軍士竟連通稟一下的時間也沒有，直接撞將入帳，可見此時情況之緊急。

  「報，報皇上，自西面突有大軍來襲，看軍容旗幟，正是狼牙軍！」

  這軍士面色惶急，口齒倒也清楚，語速極快地將緊急軍報送到。

  「什麼？」

  唐玄宗大驚，一把將他拉了起來，急問道：「西面？怎麼會是西面？」

  他仍記得上一次戰報仍是在西北方向三十里處發現了大量可疑軍隊，這才過了多久，竟由西面又有狼牙軍殺至？

  由西北向西，聽起來移動的距離很短，可這是兩軍對壘中，唐玄宗在收到前一次戰報時，已將自己的防禦重心擺在了西北方向，敵人突然由正西搶攻，頓時繞開了他的防禦重心。

  由側面突破的話，憑他本就比狼牙軍勢弱的軍隊，又是以敵之銳攻己之薄弱，哪裡能守得住？

  「稟……皇上，屬下也不知，只是如今兩軍已然相接，恐怕過不了多久咱們的防線就會被突破，還請皇上早下定奪方好！」

  那天策軍士一臉焦急，在稟告時目光時不時仍往營帳外瞄去，想是心憂自己兄弟們的生死。

  「皇上！」

  高力士頓時也急了，他最是清楚大唐軍隊的布置，敵人由他們防禦力量最薄弱的西面進攻，想來在他們軍中必有安祿山安插的奸細，早將自己這方的防禦布陣給傳回了安祿山那邊，否則怎會直接抓准己方要害？

  「快去叫孟瀚然來！」

  唐玄宗也是面色鐵青，但在這時他卻反而冷靜了下來，大手一揮，令人去請孟瀚然。

  武林同盟這邊本也隨大唐軍隊同行，只是中原武林人士戰力雖高，但卻不擅於行軍布陣，是以這過兩千人的武林群雄都被唐玄宗乾脆放在了主陣之中離己不遠的地方，權且充當了機動與護衛力量。

  孟瀚然來得很快。

  外面戰鼓聲聲，密集的鼓點正也擾亂著武林群雄那邊的情緒，有軍士來請孟瀚然時，他正在竭力安撫眾人的情緒。

  「皇上，找孟某來有何吩咐？」

  他神情鄭重，心知這一戰仍是最終一戰，事關他霸劍山莊能否大盛於武林，以及那張空白聖旨到底能否動用，半點也馬虎不得。

  「孟莊主，朕收到緊急軍情，有一小隊狼牙軍正在騷擾我軍西面防禦薄弱之處，朕本有心還擊，卻又怕此乃安祿山之調虎離山之計，藉機攻我正面，無奈還望閣下帶人走一趟，將反賊誅於劍下方好！」

  唐玄宗面色沉凝著，將早已擬好的說辭對孟瀚然說道。

  高力士在一旁眉頭微微一挑，終究沒有插言開口。

  他聽得仔細，方才天策軍士來報時說狼牙大隊突擊我軍西面，可到了唐玄宗的口中，卻已變成了一小隊狼牙軍……這當然不會是唐玄宗的口誤，而是……

  狼牙軍到底有多少，直到這時唐玄宗仍未收到準確的數字，西面那邊只說有狼牙軍突襲，可誰又敢保證這是安祿山全部的力量？

  萬一唐玄宗將主力部隊放去西面，結果卻正中對方下懷，從被撕扯開的防線中長驅直入，那該如何是好？

  說到底，唐玄宗的兵力在之前的消耗中已是損失了太多，他再馬虎不得。

  在無奈之下，他只得犧牲這些武林中人，強行頂住西面，同時再抽調出一部分軍士協同防守，至於正面的大軍此時還不可輕動，以免被安祿山牽著鼻子走。

  在蜀山劍主與劍晨那群高端戰力都不在的現在，唐玄宗所能做的，也只有靜觀其變而不敢輕舉妄動，於是，犧牲武林中人便成了如今棄車保帥的明智之舉。

  高力士明白其中關竅，雖然在心中對孟瀚然為首的這群武林人士心懷愧疚，可此時卻不是心軟的時候，打仗總得有人死，死一個別有目的的孟瀚然，總好過讓自己這方忠君之將去送命要好得多。

  「皇上……」

  然而孟瀚然卻也不是傻子，他雖然沒有參與過如此規模的兩軍對戰，可從那密集的戰鼓，他卻也不是太相信只不過是一小隊狼牙軍而已。

  他猶豫了下，終究還是沒有直接說破，而是問道：「孟某不擅戰陣之術，敢問皇上一句，以西面之敵，孟某該帶多少人前去方好？」

  唐玄宗沉吟了下，道：「全帶去吧，你不在的話，朕一時間也管控不了那群武林人士，倒不如讓你都帶去，以雷霆萬鈞之勢殺個開門紅，到時朕也好為孟莊主記上頭功！」

  「如此，孟某謝過皇上，能夠痛宰狼牙軍，想來我那幫兄弟也是極為願意的，在下這就去布置！」

  孟瀚然不再多言，向拱了拱手，便轉身往營帳外走去。

  只是在轉身的剎那，唐玄宗看不到的當口，他的面色也變得一片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