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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聯手虐渣渣

2024-07-27 04:27:01 作者: 雨竹

  一人帶頭,自然也有不少人跟著起鬨,紛紛稱讚蕾兒有見識,穩重大氣,非其他女子可比。

  餘利臉色變了又變,盯著蕾兒似笑非笑的道:「倒是沒想到,太子殿下為了私利不肯退位讓賢,未來的太子妃也是個厲害的,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你一力維護他,不就是因為嫁給他,能得到榮華富貴嗎?哼,說起來,我倒是有幾分可憐你,為了面上的榮耀,什麼都不顧惜。」

  蕾兒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冷笑道:「我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評價了?我知道你愛多管閒事,旁人都罷了,我這裡,卻是不會縱容的。你沒資格,也管不著我。」

  她看向餘利身後的一干書生,旋即道:「諸位跟著這余先生前來,必有所圖,想要藉此機會來揚名。這算計倒也不錯,但諸位想過沒有,此事真的於你們有利嗎?就算你們能得到一時的好處,能被眾人矚目,來日呢?你們今日的所作所為,到底好處多一些,還是弊端大一些,諸位可要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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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聽了這番話,登時酒醒了大半,面面相覷,忍不住還有惶恐、焦灼之色。

  餘利漲紅了臉道:「李郡主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還想聯合太子,報復我等嗎?」

  蕾兒瞥他兩眼,冷笑道:「余先生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子心懷天下,豈會將這等小事,將幾個鬧事之徒放在心上?至於我剛才那番話,卻是提醒諸位,不要為了一己私利,為了出風頭,將讀書人的氣節都敗盡了。畢竟,書生當心懷大志,當以修身齊家治國為己任,刻苦上進、努力應考才是正途,走歪道,終究不能長久。」

  餘利皺眉道:「李郡主休要信口開河,誰走歪道了?」

  蕾兒冷笑道:「誰走了,誰自己心裡有數。余先生,你口口聲聲說太子不肯退位讓賢,那你自己,又有什麼立場站在這裡大放厥詞?你是不畏權勢,和貪官惡徒抗爭了?還是出言獻策,為國效力了?抑或者,你做了些好事,造福百姓了?都沒有!你除了誇誇其談,除了想藉此事出名之外,還做了什麼?」

  她黑眸清澈又灼灼,爆出耀眼的光芒,令餘利不敢正視,加上她一聲聲的質問,令人難以回復,餘利不由得羞愧氣短,一時之間,竟然有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的念頭。蕾兒自是不肯再理會他,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流轉,旋即高聲道:「諸位,太子殿下確實是個極好的儲君。這些年來,皇上對他的用心栽培,及他在朝堂上的表現,這些大家有目共睹,我就不多說了,只說一樁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

  她說到這裡,揚起下巴,聲音中多了幾分眷念之意:「之前太子在奉州時,曾經親自到奉州貧瘠之地,在那裡下地種田,與尋常百姓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食上也是盡力從簡,跟百姓們相差無幾。太子當時一連忙了十來天,身上有不少傷,卻一直咬著牙堅持著,就是因為他想多付出一些,讓這段記憶,永遠都不會被磨滅。」

  自然,此事極少有人知情的。

  故而如今蕾兒說了出來,眾人都是吃了一驚,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就連茶樓之上的齊崇建,也眯起眼睛,心底詫異又震驚。

  餘利冷笑道:「是嗎?真有其事嗎?堂堂太子殿下,竟會如鄉野農夫一般下田幹活嗎?古往今來,何嘗有這樣的先例?李郡主說話之前,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話到底有無可信之處。」

  蕾兒面帶譏諷冷笑,明媚的面容透出幾分銳利之色:「我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點虛假,不得好死。」

  眾人聽了這番話,見蕾兒誓言旦旦,就算心底仍舊有疑慮,卻也不敢不信蕾兒這番話的真實性。

  餘利也是心頭一震,靜默一晌,森冷道:「那又如何呢?他下過田,能證明什麼?」

  蕾兒正色道:「有些事情,不親自經歷,永遠都不知道內中酸楚疾苦。只有親自經歷了,才會感同身受。太子親自下田下地,明白了大燕除了錦繡繁華的一面,也有貧瘠窮困之地,下定了決心,要以天下為己任,要時刻以百姓為先。來日他能否做到,暫且不論,但他能有這番感悟,自然算是一大幸事。」

  圍觀之人聽了這番話,不由得都議論起來。

  「哎呀,太子殿下為了品味民間疾苦,竟然親自下田,真可謂是貴公子中的第一人。」

  「此事的細節,李郡主知道得清清楚楚,看來之前李郡主必定是隨在太子身側的。」

  「那當然,之前太子去奉州,本就是為了接李郡主。不過,他兩人雖然感情好,但一直是發乎情止乎禮。李郡主手臂上的守宮砂,就是明證。」

  眾人議論紛紛,漸漸的,都對齊崇光讚不絕口起來。

  茶樓上,齊崇建臉色大變,手在窗欞上的木板上死死按住,玉白的手指像是要折斷一樣。

  他根本料不到,精心策劃的這個局,竟然被李蕾兒給破解了。餘利臉色白了又紫,仿佛調色盤一般十分精彩。蕾兒卻勾唇,笑容在晴光的照耀下愈發明艷動人。

  她笑了一下,正要繼續說話時,卻聽得有人輕喚道:「李妹妹。」

  卻是齊崇光的聲音。

  蕾兒驚喜回頭,就見齊崇光越眾而來,身上的衣衫仍舊是之前的,但一雙眸子,卻是璀璨如星辰,倒映出幾許柔情和刻骨的愛意。

  兩人目光相對,不知不覺,唇角都染上了一點笑紋。

  過了須臾,齊崇光才將目光移開,在眾人身上流轉而過,負手立著,從容自若的道:「孤知道,近來京都都是關於孤的流言,有不少人輕賤孤,覺得孤應該退位讓賢。」

  他目光冷漠地掃過餘利,及餘利的幾個同伴,這才冷笑道:「余先生,你覺得孤不配為太子,那在你心目中,誰配呢?」

  見他目光冷厲,語氣尖銳,餘利如芒在背,囁嚅著嘴巴,竟無言以對。

  他縱然心底有推崇的人,又如何敢當眾說出來呢?若是說了,立時就得罪太子殿下,那被他指名道姓點出來的人,也不可能會高興的。他今兒個出頭,只是為了揚名,為了給文氏報仇,不是為了當風箱裡的老鼠。

  齊崇光見他不答,倒也沒有咄咄逼人追問,只是負手而立,冷笑道:「不管先生是怎麼想的,這太子之位,孤絕不會退讓。余先生自然會說,孤是貪圖這位置的榮耀,卻根本不知道,孤其實是想承擔這位置與之俱來的責任。」

  「國之儲君,當心懷天下,當做一番大事,利國利民。之前,孤並沒有這麼大的自信,覺得這位置非孤莫屬,但如今卻是覺得,眾皇子之中,這個位置,捨我其誰?比起其他人,旁的不論,單憑孤會有最好最出色的太子妃,孤就已然勝出。」

  他凝視著蕾兒,含情脈脈的道:「佳禾郡主除了自身出色之外,馴夫也是最在行的,雖然嫁了個紈絝,但一出手,就能令浪子回頭,成為國家棟樑。如今李大人清正廉明,時刻記得為民請命,誰不稱讚呢?」

  「李郡主是佳禾郡主教導出來的,自然也是心懷大義,馴夫也會極厲害的。有她當太子妃,有她時刻提點,孤必定會與她齊心協力,夫妻同心。此一生,有李郡主相伴,孤絕不會做出沉淪女色、貪圖享樂的荒唐事。孤會時刻以天下、百姓為念,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絕不敢有絲毫懈怠之心。」

  這番話不疾不徐道來,既褒獎了蕾兒,又表現出了太子應有的雄心壯志和氣勢,有一種「天下盡在我手,我必不負天下」的氣度。

  眾人看著少年,不知不覺為其風度折服,只覺得,冬日的風微有冷意,吹得臉頰上一陣陣涼,但心底卻不由自主覺得歡喜。

  之前李郡主說,太子是極好的,大家雖然被她的話打動了幾分,卻將信將疑。

  如今,親眼見識了,不由得便想點頭認同李郡主的說法,覺得能有這樣的太子,的確是極好的。

  蕾兒見齊崇光當眾表露心聲,言語中不乏深情,心底既覺得驕傲,又覺得歡喜。

  這就是她愛上的男人,縱然經歷了大變,仍舊可以從容自如,可以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可以以天下為念。

  如斯男兒,自然是值得她傾盡一生來追隨的。  齊崇光露出一絲笑容,看了她兩眼,這才從容自如的道:「至於子嗣,天命若顧孤,必將賜孤與李郡主一子。天命若不眷顧,來日孤從兄弟子嗣中,過繼一個聰明有慧根的,用心培養即可。孤倒是覺得,若孤沒有親生子嗣的話,必定會不偏不倚,只看重才德。如此一來,於天下百姓而言,反而才是幸事。」

  明明,是很窘迫的事情,但經由他口中說了出來,不但不讓人覺得尷尬可憐,反而覺得,他這番話十分有道理,的確不該為了子嗣否決他。

  不由自主的,便在心頭想,若來日由這樣的人上位,必定會是明君吧?

  長明郡主確實也是個出色的,來日,必定也會是個出色的太子妃,乃至鳳儀天下吧?眼見得眾人都望著齊崇光,目露膜拜之色,餘利面如死灰,驟然嘗到了絕望的滋味兒。

  如此能言善辯的太子妃,如此氣勢驚人的太子。

  到了此刻,縱然不情願,卻也不得不承認,之前蕾兒的話是對的,自己走的這條道,確實是條歪路。

  人群靜了一下,便有人出聲道:「太子殿下,你與李郡主都是好人,是眾望所歸,上天絕不會薄待你們。」

  這說話之人,卻是之前誇讚蕾兒中的一位。

  這人聲音一落,其餘人紛紛附和起來。

  有人語氣激動的道:「太子放心,你一心一意顧念百姓,來日你成婚了,咱們必定會求神拜佛,求上天賜你子嗣。」

  其餘人爭先恐後,忙都表達了同樣的心意。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但意思不外乎太子聖明,蕾兒也出色,來日必定會有福報。 風向,完全倒向了齊崇光和蕾兒。

  見大勢已去,餘利的同伴再無鬥志,灰頭土臉的溜了。

  餘利也是面如死灰,再也沒臉待下去,便趁著眾人看著齊崇光表露心聲之時,灰溜溜從人縫裡擠了出去。

  有人發現他的動靜,連忙阻攔,又沖齊崇光邀功道:「太子殿下,這位余先生想跑呢。」

  齊崇光聞言,循聲看過去,就見餘利被幾人攔著,面紅赤耳神色狼狽,卻百般擠不出去。

  齊崇光勾唇淡淡一笑,揮手道:「多謝諸位好意,但這人既然想走,就由著他去吧。」

  見眾人詫異,齊崇光揚起下巴道:「攔著他做什麼?孤心有天下,有多少大事要做,豈會跟這起子人計較?他心底對孤不服氣,孤只憑言語,自然是沒法子讓他心悅誠服的,但來日,孤必定會用言行證明,孤不退不讓,占著這太子之位,是無愧於天下的。到那時,他自然會知道自己錯了,如此豈不更好?孤當眾立了誓言,來日絕不敢有違,也請諸位為孤做個見證。」

  眾人聽了這番話,都為他的胸襟折服。

  那幾個攔著餘利的,便都沖餘利冷笑兩聲,讓了開來。

  餘利面上血色褪盡,咬牙切齒,低下頭走了。

  這裡齊崇光沖眾人抱拳,微笑道:「多謝諸位仗義相助,此間事情已了,孤先失陪了。」說著,便走向蕾兒,帶著溫意道:「李妹妹,我送你回家吧。」

  蕾兒微微紅著臉,但還是落落大方點頭答應下來。

  如斯,一場風波,就此落下帷幕。茶樓上,齊崇建眯著眼,看著兩人並肩離去,心中不由自主湧起一股羨慕嫉妒恨來。

  都是父皇的兒子,憑什麼他就能情場得意,前途也得意呢?

  拿他的子嗣說事,唆使餘利出頭,這本是多麼好的計策呀。

  如今,這安排的人,卻被他們兩人聯手打擊得灰頭土臉。

  不僅如此,反而齊崇光的聲譽,因為此事,還會上升不少。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就叫吧?

  什麼叫越使勁,越不能成功,這就叫吧?

  恨甚悔甚,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態發展下去,一去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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