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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帝心深遠用心良苦(二更)

2024-07-27 04:26:02 作者: 雨竹

  千柔的身影,一點點消失,最後終於看不見了。

  陷入痴迷中的齊逸崢合上眼,長長嘆了一口氣,心情卻未能平靜。

  這時,卻有內侍匆匆而來,面色有些奇異,跪下道:「皇上,東平王府的陳三公子進宮求見。」

  齊逸崢勾唇,笑容卻有些冷:「將他帶來。」

  內侍忙應了,領命匆匆而去。

  一時陳誠過來,到了近前連忙斂衣跪下,誠惶誠恐為錦繡郡主的事情請罪。

  這一次,陳誠用的說辭,跟之前對齊崇光說的差不多,都是說錦繡只是對齊崇光好奇,這才胡鬧任性,卻沒料到會出意外云云。

  按照之前的打算,本來等事成了之後,錦繡還要面見齊崇光,表達傾慕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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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沒想到,齊崇光不按套路來,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弄得陳誠慌了手腳。

  雖然驚懼不安,但皇宮這一行,卻是勢在必行的。

  齊逸崢一直靜默不說話,唇角的弧度,卻帶著一絲諷刺。

  直到陳誠說完了,無話可說了,齊逸崢才慢悠悠開口道:「錦繡郡主對太子,是否早就鍾情了?陳卿,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陳誠待要否認,又見齊逸崢目光如箭,仿佛能直刺入人心中一般,忍不住心一顫。

  面對著這樣強勢又明睿的帝王,想弄鬼,是不太可能的。

  他默了一瞬,才將心一橫,低著頭道:「舍妹於半月前在街上遇見太子,覺得太子乃世間最出色的男兒,十分傾慕。之前臣來皇上跟前提了嫁娶之意,皇上卻說太子妃已經選定。舍妹大哭一場,心頭的痴念卻沒有消失,假借六弟之名跟太子結交。至於這次船上舞劍,也是想在太子面前展現一下才藝,讓太子對她有個好印象。落水許是意外,許是她刻意為之。」

  齊逸崢聞言不語,卻哂笑不已。

  陳誠臉上熱辣辣的,忍住難堪,繼續道:「舍妹對太子確實萬分鐘情,見了太子之後,就將其他男子視若無物。之前舍妹就說了,若不能嫁與太子,情願一死。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舍妹名節已毀,難道還有別的路可走嗎?懇請皇上體念舍妹一片痴心,成全舍妹,東平王府上下,永遠顧念皇上厚恩。」

  場中靜了一下,聽得齊逸崢開口道:「你直接承認了,是覺得朕不會小題大做,不會因為一樁婚事,就抹了東平王府的面子,跟東平王府鬧翻,是嗎?」

  陳誠心底,確實是這麼想的。

  說到底,不過是件韻事罷了。

  就算錦繡存心算計,那又如何呢?

  皇上心中有太子妃人選,這是爭不了的,陳府也沒想過跟皇上做對爭鋒。

  既如此,錦繡自然是願意退而求其次的。

  太子終究是要娶妻的,還不能只娶一個。

  給錦繡一席之地,讓齊崇光多一個女人罷了,根本不需要為難。

  齊崇光之前那樣,許是覺得錦繡居心不良,這才惱怒交加。

  等齊崇光想明白了,見識了錦繡的嬌麗俏美,知道錦繡對他有多用心,自然會回心轉意,跟錦繡和和美美。

  如今,已經不是錦繡一人之事,跟東平王府也是息息相關的。

  若皇上不肯成全,東平王府定然顏面盡失,跟皇上的關係,也不能如之前那般融洽了。

  誰輕誰重,身為帝王者,心底總該有一桿秤的。

  當然,心裡這麼想的,但陳誠面上卻是不敢露出來的,反而出了一頭的冷汗,央求道:「臣不敢,臣只盼著皇上開恩,成全舍妹的心意,保全東平王府的顏面。」

  齊逸崢聞言緘默,眯著眼看著他,久久沒有言語。

  陳誠面無人色,身子瑟瑟發抖,暗自揣測皇上的用意,卻不敢開口。

  許久,聽得齊逸崢淡淡笑道:「倒也不是不行,一個女子罷了,朕何必為難猶疑?不過,依你之見,你的妹妹,朕該給一個什麼名分呢?」

  陳誠聽了這幾句話,登時如聞天籟一般,壓抑住心中的狂喜道:「只要皇上肯開恩,舍妹願居媵妾之位,侍奉太子左右。」

  只要齊逸崢肯點頭,旁的都不叫事兒。

  媵妾之位,他將姿態放得很低,但他心中清楚,齊逸崢絕不可能只給這樣的名分。

  畢竟,錦繡是郡主,就是看在東平王的份上,一個側妃之位也是少不了的。

  果然聽得齊逸崢開口道:「太子妃之位絕不可能,休要痴心妄想,媵妾之位又太卑微了,予良娣名分,如何?」

  大燕朝,太子良娣,是僅低於太子妃的。

  陳誠大喜過望,連忙叩謝道:「多謝皇上開恩。」

  齊逸崢卻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意興闌珊,揮手道:「三日後,朕會下旨意,下去吧。」

  陳誠連忙告退,心底歡呼雀躍。

  他前腳才走,齊崇光就過來了,苦著臉行了禮,盯著齊逸崢問道:「父皇,陳家人進宮做什麼?」

  齊逸崢眯眼看他,淡淡笑道:「你覺得呢?」

  眸底的恨意一閃而過,齊崇光憤然道:「下作之人,還能做什麼?必定是來要名分的。哼,他們怎麼有臉?說是郡主,卻使卑鄙手段算計兒臣,設計肌膚之親,下流無恥至極。」

  齊逸崢涼涼看他一眼,語氣也是涼涼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終究是你中了算計,沒什麼好抱怨的。」

  齊崇光咬牙,無言以對。

  卻聽得齊逸崢開口道:「事到如今,你怎麼打算的?佳禾郡主不願蕾兒嫁你,朕已經應允了。陳家人來要名分,朕也答應了,允了太子良娣之位。」

  齊崇光聽了這番話,瞳孔猛縮,只覺得五雷轟頂也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

  明明是暮春時節的溫暖天,齊崇光卻覺得,有寒意蔓延上來,死死往心上纏去。

  這可真是親爹呀,一條路都不給他留。

  世人都說他幸運,得了太子之位,若是知道他今日的處境,只怕都要為之一嘆了。

  他盯著齊逸崢,目光中俱是憤恨和不甘,無聲質問:為什麼?

  仿佛讀懂了他的心聲一般,齊逸崢眯著眼道:「朕做事,不需要向你交代。」

  見他從容自如,齊崇光偃旗息鼓,無法開口。

  這時,齊逸崢露出追憶的神色,又道:「朕記得,很久之前朕就跟你說過,蕾兒很好,讓你跟蕾兒好好相處,你卻避她如蛇蠍。如今,也不過是讓你如願,讓你放棄她罷了,你竟不肯嗎?」

  齊崇光想起前事,臉上浮現出一抹愧色。

  不過他轉念想,若是他一直跟她好好相處,以禮相待,又怎麼能見識到她與眾不同的一面呢?

  世間事,總是有得有失的,得失之間,誰又能說得清呢?

  當然,心底這些微妙的情感,卻是不必向齊崇光解釋的。

  他便只定一定神,咬著牙道:「以前是以前,以前兒臣愚不可及,如今卻是覺得,若沒有她在側,了無生趣。」

  齊逸崢看著他,神色依舊是冷淡的,聲音也沒有一絲感情:「是嗎?那麼,你是鐵了心不肯放棄她嗎?不管你怎麼想的,朕金口玉言,絕不會更改的。」

  齊崇光盯著他,卻也是寸步不讓的神色。

  旁的事,都可以委屈,可以將就,但事關終生,他不能退,不能讓。

  錦繡非他所愛,甚至,如今是他最恨的女子。

  從十三歲到現在,他一直在等蕾兒歸來。

  如今,這心境,仍舊沒有一絲改變。

  沉默了一會兒,他面容堅毅,沉聲道:「父皇的心意,兒臣不敢逆轉,但兒臣與李妹妹雖然分隔千里,卻早有約定。君子當一諾千金,在兒臣心目中,一直只以她為念,她亦是應允了的。兒臣決議,這就去奉州見她。若兒臣能得到她的芳心,普天之下,無人能阻攔我們。」

  這番話說出,忍不住渾身的血都跟著發熱似的,直挺挺跪下道:「還請父皇體諒。」

  就算佳禾郡主不贊成,又能如何呢?佳禾慈母心腸,從不肯強迫自己的女兒。

  只要得到蕾兒的心,佳禾不能不讓步。

  至於父皇,十分疼愛蕾兒,更不會反對的。

  所以,想破局,去尋蕾兒即可。

  至於旁的,不必去在意。

  齊逸崢目光有一絲欣慰,轉瞬即逝。

  總算沒有蠢到底,還有救。

  他心中是歡愉的,面上卻依舊冷淡,眯著眼道:「若朕不允許呢?」

  齊崇光下定了決心,反而覺得一顆心安穩了,頭腦也十分清晰,很從容的道:「就算父皇不顧念兒臣,也該顧念李妹妹。李妹妹與兒臣素有書信來往,雖不敢說她對兒臣鍾情,但一直以來,也是恪守對兒臣的承諾,心裡有兒臣的。但凡女子,最期盼的,不就是個好歸宿嗎?若兒臣跟她能成緣,必定會好好待她的。」

  齊逸崢淡淡笑道:「你倒乖覺,拿蕾兒來說事,但你想過沒有,奉州離京城千里之遙,你去了那裡,京中的局勢,你就沒辦法掌控了。」

  他眯起眼,意有所指的道:「朕的兒子不止你一個,你若走了,若朕中意旁的人當太子,你將來豈能不後悔?」

  齊崇光鎮定自若,微笑道:「父皇說笑了,父皇肯定盼著給李妹妹最好的。只要能得到李妹妹,太子之位,自當仍舊非兒臣莫屬。」

  齊逸崢被他噎了一下。

  齊崇光雙眸中似兩簇小小的火苗跳躍燃動,叩首道:「父皇費盡心思栽培兒臣,太子之位兒臣不會捨棄,佳人兒臣也要。父皇為情而苦,兒臣看在眼裡,苦於無法可想,幫不上忙,無能為力。如今,還望父皇成全兒臣的心思,讓兒臣能有機會娶真正想娶的女子為妻,如何?」

  齊逸崢對上他的眼睛,見他目中有一往無前的堅決,有深濃的哀求。

  以情動人,最是能打動人。

  一瞬間,齊逸崢心頭閃過很多念頭。

  自己不能如願,自然是盼著兒子能過得好,不為情苦的。

  他嘆了口氣,徐徐道:「年輕真好,可以有無數種可能,朕真羨慕你。」

  他的確答應了千柔,不會強迫蕾兒當太子妃。

  如今,是崇光自己要去見蕾兒,去追求佳人,跟他可沒什麼關係,算不得違約。

  齊崇光聽到這裡,明白他已經首肯了,不由得大喜道:「多謝父皇開恩。」

  他心中很歡喜,覺得無論如何,父皇還是疼愛他的。嗯,今後,自己一定要好好孝順父皇才行。

  齊逸崢擺手,閉上眼道:「去吧,趁如今有機會,去外面見識歷練一下,帶著你心上的姑娘歸來。」

  齊崇光鄭重叩謝,躊躇了一瞬,開口道:「還有一事,父皇既然允從兒臣,那錦繡郡主豈能容她進門?」

  齊逸崢壓住心中的感嘆,睜開眼睛,淡淡道:「這叫什麼話?朕金口玉言,已經答允陳家了,難道要出爾反爾不成?」

  齊崇光不由得焦急起來,皺著眉道:「可是,之前兒臣應允了李妹妹,只以她為念,佳禾姑姑又對兒臣不滿。如今,若先多一個良娣,李妹妹豈會給兒臣好臉色?」

  齊逸崢勾唇一笑,聲音中竟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事情是你惹出來的,蕾兒想怎麼對你,你都得承受,跟朕有什麼關係?」

  齊崇光瞠目結舌。

  他要收回之前的話,父皇根本不愛他,說不定,還等著看他的笑話呢。

  齊逸崢並不看他,只是沉聲道:「朕已經格外開恩,允許你出門,你還不滿意嗎?若不情願,趁早說出來,門也別出了,先將良娣娶進來。」

  齊崇光嚇了一跳,連忙道:「兒臣不敢不滿,錦繡郡主之事以後再論,兒臣先到奉州辦正事去。」說著,生怕齊逸崢改口,連忙起身告退。

  三日後,陳府迎來了內侍,收到了賜錦繡郡主為太子良娣的聖旨,闔府大喜,錦繡更是喜極而泣,自覺得心愿得遂,終生有靠。

  無人注意的時候,青雀亦是回房大笑,幾乎笑出了淚。

  與其同時,齊崇光帶領高無莫、劉雲飛及一眾侍從,一路南下,趕往奉州。

  是夜,重華殿,齊逸崢召了蔣毓、高祈瑞一起飲酒消遣。

  蔣毓斟了一盞酒,遞給齊逸崢,皺著眉道:「皇上的心思,臣竟不懂了。皇上不是一心想讓蕾兒當兒媳嗎?既然太子殿下於蕾兒有意,下定決心只對蕾兒好,皇上何必從中作梗,賜個太子側妃呢?這不是折騰人嗎?蕾兒乃臣義女,臣可不想讓她受半點委屈。」

  高祈瑞忙道:「蔣兄,你別怪皇上,皇上也為難呢。跟太子有肌膚之親的不是別人,是錦繡郡主。不給個名分,怎麼說得過去呢?東平王世代效忠君王,為了點小事,跟東平王起芥蒂,不划算。如今,只是個側妃之位罷了,算不得什麼。」

  蔣毓冷笑道:「東平王的女兒又如何?皇上明明告知,太子妃人選已經定了,竟然還敢痴心妄想,上趕著算計太子,無恥下賤至極。皇上豈會受制於人?何必受制於人?」

  他盯著齊逸崢,很堅決的道:「皇上下旨,定然不是為了安撫東平王。皇上,到底是什麼緣故?這裡沒有旁人,還盼皇上為臣解惑。」

  齊逸崢搖晃著杯中的酒,旋即一飲而盡,淡淡笑道:「此事固然是陳家存心算計,但崇光自己也有錯,必須付出代價。朕知道,他心底很厭惡錦繡,卻執意賜婚,就是為了提醒他,以後要長點腦子。」

  他看向高祈瑞,接口道:「蔣卿說得對,朕從不受制於人,即便那是東平王之女,在朕眼裡,也算不得什麼。何況,錦繡成心算計崇光,朕豈能容得下她?不過是另有打算罷了。給她名分,讓崇光受點教訓,這只是其一。」

  高祈瑞聽到這裡,不由得暗自咋舌,忙問道:「那其他用意呢?願聞其詳。」齊逸崢唇邊笑容淡下來,看著蔣毓不答反問道:「蔣卿,你已經娶親多年,夫妻和順,你對佳禾,是否仍舊念念不忘?」

  蔣毓愣了一下,才點頭道:「當然,在臣心目中,她始終占據了一個特別的位置。臣自然會對妻子好,但不可能將她直接割捨。」

  齊逸崢似是在笑,又似乎沒有笑,若有所思的道:「於男人而言,求而不得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崇光雖然年輕,但這種心態不會改變。你心疼蕾兒,難道朕的心意,會比你差嗎?」

  蔣毓聽了這番話,立刻醒悟過來,瞪大眼睛道:「皇上想讓太子求而不得,想讓太子多碰一些釘子,經歷漫長的追妻之路,等到得到的時候,加倍珍惜蕾兒嗎?唔,倒也是,太子跟蕾兒之前就有約定,若不來一點波折,若進展太順利,來日未必知道珍惜。」

  見齊逸崢點頭,他撫掌大笑道:「此計大妙,之前太子應允蕾兒,一心一意對她,如今卻弄出個良娣,蕾兒必定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的。」

  說著又皺眉,嘆息道:「只是,奉州離京城有千里之遙,蕾兒未必能得到消息。」

  齊逸崢微笑道:「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佳禾一直不肯讓蕾兒跟崇光牽扯上關係。如今,朕下了旨,佳禾必定馬上會給蕾兒傳訊的。」

  蔣毓點頭,微笑道:「皇上順水推舟,算無遺策,臣佩服。」

  他想起蕾兒的狡黠靈動,忍不住笑著道:「之前蕾兒跟太子相處時,從未落過下風。這次,太子違約在先,她豈會給太子好臉色?這麼一來,太子必定要吃點苦頭的。」

  齊逸崢又飲了一盞酒,這才道:「若有幸抱得佳人歸,吃點苦頭,算得了什麼?」

  他眯起醉意蒙蒙的眼睛,腦海里浮現一張芙蓉面,那似蘭如梅的香氣,一絲絲飄渺著滲入人的心脾之間,摒除不去。

  於他而言,若是能得佳人,做什麼都是情願的。

  可是,他卻沒有那樣的機會。

  如今,只能靠崇光,完成未盡的願望,娶上合心意的女子,一生順遂。

  高祈瑞這才恍然醒悟,原來錦繡郡主機關算盡,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他默默為錦繡點了根蠟燭,這才道:「那麼,此事過後,皇上打算怎麼安置錦繡呢?」

  齊逸崢神色詫異,淡淡道:「怎麼要朕來操心安置呢?等崇光娶了蕾兒之後,此事該蕾兒親自出手才是。蕾兒比崇光聰明多了,絕不會被錦繡糊弄了去。」

  高祈瑞聽出他言語中十分鄙夷齊崇光,推崇蕾兒,嘴抽了一抽。

  蔣毓卻看向齊逸崢,皺著眉道:「皇上用心良苦,臣是十分佩服的。只是,太子乃國之根本,驟然離京,得留意他的安危。還有,得隴望蜀,乃是人之常情。錦繡郡主鍾情太子,如今雖然得了側妃之位,但未必會心滿意足。若她起了旁的心思,又得知太子去尋蕾兒了,因愛生恨,豈不糟糕?」

  齊逸崢從容道:「崇光的行蹤,明面上,就說他去了江南歷練。如此一來,可以瞞過佳禾,免得她去奉州阻攔,崇光也就能盡情施展本事,贏取蕾兒的芳心。另外,他身邊都是高手,安危不足為慮。若真有難以抵擋的危險,他也該學著應對。想讓他有所成就,將他護在羽翼下是不成的,得讓他自己經受摔打。」

  他一笑,轉而又道:「至於蕾兒身邊,朕早就安排了十名暗衛守護,不足為慮。當然,錦繡郡主那邊,還是得盯著一些才行。」

  蔣毓聽到這裡,眼睛一亮,點頭道:「如此很好,臣也能放心了。」

  高祈瑞看向齊逸崢,遲疑了一下,才問道:「太子拼盡全力,縱然艱難一些,來日必定仍舊可以如願以償,抱得佳人歸的。臣很好奇,太子說,只以李郡主為念。若將來太子真的兌現承諾,只願對李郡主好,皇上也會答應嗎?」

  「那當然,」齊逸崢揚起下巴,很堅決的道,「應該說,若他敢對蕾兒不好,朕必定饒不了他呢。」

  高祈瑞咋舌不已。

  把佳禾郡主的女兒,看得比自己的兒子還重要,這可真是親爹呀。

  這時,齊逸崢眯起眼睛,接著道:「佳禾說,崇光是太子,來日後院的妻妾,關係到朝政大局。這話對,也不對。之前歷代帝王,皆是如此,包括朕,也會有政治聯姻之舉,但到了下一代,到崇光掌權時,卻是不必了。朕很有信心,定然會讓君權集中,讓崇光將來能乾綱獨斷,不必為了朝政穩定,委曲求全,立自己不愛的女子為妃嬪。只要他自己能守住初心,他與蕾兒,必定會是皇室中難得一見的奢侈傳奇。」

  蔣毓先是一愣,其後卻是忍不住點頭。

  齊逸崢自然是有這個魄力,也有這個能力的。

  所以,來日如何,其實只在崇光一念之間。

  他敲了敲酒杯,旋即道:「皇上將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但臣仍舊心有遺憾。」

  他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微微皺眉道:「以前蕾兒跟太子相處時,總是讓人忍俊不禁。如今,太子殿下千里追妻,必定是一齣好戲,可惜無緣得見。」

  高祈瑞腦補了一下他說的場景,也來了興致,附和道:「是呀,說真的,臣也想看這齣戲,必定十分有趣。」

  齊逸崢揚唇道:「沒事,等崇光歸來,朕命他講一遍就是了。」

  蔣毓、高祈瑞一起點頭,興奮的道:「這個可以有。」

  幾人相視而笑,繼續推杯倒盞,盡歡而散。

  次日,千柔得知齊逸崢下了旨,賜錦繡郡主為太子良娣,齊崇光領旨往江南去了,不由得歡呼雀躍。

  果然如齊逸崢所料,千柔立刻寫信送往奉州,將齊崇光已有側妃的事兒告知。

  齊崇光確實非良人,與他在一起,會很辛苦的。

  雖然之前齊逸崢應允了,會放了蕾兒,但千柔仍舊不能放下心來。

  跟齊崇光有約一事,蕾兒並沒有告訴她。

  還有,五年來,蕾兒跟齊崇光一直有來往。

  齊崇光在她心目中,必定刻下了印記。

  前事不可追,只能罷了,但未來,卻是能夠掌控的。

  齊崇光答允蕾兒,只會以她為念,如今,卻破了承諾。

  哪怕齊崇光是無意為之,但也成了事實,蕾兒必定不能淡然處之的。

  更何況,錦繡郡主得的,是良娣之位,只略比太子妃的地位低一點兒。

  還沒有怎麼樣呢,就先有了個強勁的對手,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可能還死心塌地等著齊崇光。

  經此一事之後,若蕾兒對齊崇光生出怨懟,繼而疏離,最好不過。

  雖然於蕾兒而言,這樣殘忍了一點,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早點斷絕,比沉淪進去要強得多。

  蕾兒跟其他女孩不一樣,八歲就經歷過大變故,又獨自在外呆了五年,比其他人要堅強許多。

  以蕾兒的心性,許是會傷心一陣子,但絕不會被這樁事打擊得一蹶不振。

  故而,權衡之下,還是做個了斷最好。

  為了讓信儘快送達,讓蕾兒早日將齊崇光割捨,千柔花了重金,將信投到了驛舘,半月即可到奉州。

  時光如水無聲流轉,一切都在齊逸崢的算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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