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世(4)
2024-07-27 01:53:58
作者: 非常特別
那樣子卻是嬌憨不已,透著一股子的可憐。
太子溫柔地看了眼如琳,轉過臉對晨兮淡淡道:「道歉!」
看出如琳躲在太子身後露出得意的笑容,晨兮心頭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太子,可是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她甚至懷疑自己是失了聰,失了明,看錯了,聽錯了,眼猛得閉上,將淚止在了眼眶之中顫聲道:「太子說什麼?臣妾未能聽清。」
「向如琳道歉!」
這次太子的聲音變得高亢了,變得毫不猶豫了,更讓晨兮無所遁形了,讓她連自欺欺人的藉口都找不到了!
有如晴天霹靂突然來,一股酸意湧向了她的腦門,滑落到她的眼中,淚終於止不住地如泉涌般涌了出來……
她努力地睜開眼,將頭微微上揚,不讓淚流下來。陪著太子一路走來,歷經了無數的痛苦與磨難,她一直沒有留過眼淚,因為她知道眼淚只是無能的表現,只有你變得強大才能將這些讓你流淚的人永遠的踩在腳底。
可是今天她要流淚了,因為傷她心者竟然是她用盡生命去奉獻,去愛護的夫君!
不,她不相信,不相信這是真的!
五年的感情,五年的恩愛,五年的付出,五年的同甘共苦,竟然換來他如此的冷漠,這般的絕情,一定是有什麼錯了!
是的,一定是錯了!她聽錯了!
就讓她再努力一回!再質疑一回!
聲音輕顫:「太子,你可知你說的是什麼?」
「太子妃,你敢質疑太子的話麼?你難道不知道夫為妻綱麼?夫之言妻之行,你竟然敢如此蔑視太子乎?」
如琳的聲音如魔音穿耳,句句都帶著挑拔!
變了,一切都變了,怎麼才幾個月全都變得面目全非了?對她情深似海的夫君突然變得仿佛陌路,對她一直言聽計從的庶女變得面目可憎!
是什麼原因?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晨兮如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她突然全身發冷,她突然明白了一切,明白了太子的無情,更明白了如琳的偽裝!
不該自欺欺人了,剛才的話是太子所言!如琳敢如此膽大更是太子所允!
她明知道現在該向太子作出妥協,可是她卻依然將眼睜得極大,死死地盯著太子,只想為根本渺茫的希望作最後的努力……
太子被她的眼神一陣狼狽,加上如琳火上澆油的話,頓時惱羞成怒,喝道:「怎麼?數月不見,太子妃竟然不知道如何做太子妃了麼?如果如此那不妨將太子妃的位置讓給有能力的人做!」
一種如雷擊的感覺到襲向了晨兮,她呆了,這回是徹底呆了,即使剛才已然有了最壞的打算,而這句話依然超過了她承受的範圍!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太子可知道你說的是什麼麼?」
被她受傷的眼神這般盯著,太子心頭微微一痛,可是想到自己的前途,想到周圍虎視眈眈的皇兄皇弟,他的心頓時變得堅硬,寒聲道:「太子妃如果做不到該有的本份,那麼不如求去。」
「該有的本份?」晨兮低喃著,眼死死的盯著太子,盯得太子有種被洞穿的狼狽,更有一種被脫光了示眾的尷尬,他想怒斥,他想怒吼,他想外強中乾的訓斥於晨兮,卻發現話到口邊竟然不知道如何訓斥!
就在他又恨又怒又氣之時,突然她輕笑,笑得飄渺輕忽,仿佛一捻就碎……
她的聲音仿佛無根的飄絮,又無無法捉摸的微風,輕,柔,飄,軟,卻如山般深重襲向了太子:「什麼是該有的本份?為太子籌謀劃策是不是該有的本份?明知會死卻義無反顧的為太子擋劍,算不算是該有的本份?明知是毒酒卻為太子毫不猶豫的喝下這又算不算該有的本份?如果說這不是該有的本份,那麼請太子告之何為太子妃該有的本份?」
晨兮說完後,就站在那裡,這時金色的陽光正好灑向了她,將她籠於金輝氤氳之中,此時的她仿佛一觸就碎,又仿佛隨時羽化。看到這樣的晨兮,往事一幕幕又重現在太子的眼前,她的笑容,她的深情,她為他多次赴死,她為他出謀劃策,她痛著他的痛,她憂著他的憂,她喜著他的喜,她生命存在的意義仿佛就是為了他!
這一刻太子有瞬間的迷惑,心痛,擔心,感激,愧疚……
「你……」
太子正想伸出手去,這時如琳尖銳的聲音陡然打破了太子的溫情。
「姐姐,這算什麼?是拿你往日的恩情來要脅太子麼?難道作為妻子不該為夫君分憂解愁麼?作為妻子不該為夫君置生死於度外麼?作為妻子不該為夫君奉獻一生麼?姐姐現在這般說來,仿佛當初所做一切都是必須要太子回報似的,難道這些都是姐姐當初所想的麼?當初所做就是為了今日對於太子予取予奪的麼?如此姐姐如何為天下婦人之表率?又如何當得太子妃這個稱號呢?」
聽到如琳的話,太子頓時縮回了手,一掃剛才的不安與尷尬,變得懷疑冷漠,對晨兮的眼神里更有了不信任的探究,他森然道:「難道真如如琳所說,當初你是為了今日之舉而行當日之事的麼?就是為了挾恩圖報麼?只是為了能對本宮予取予奪麼?別忘了,你嫁於本宮就該為本宮春蠶到死絲方盡!盡你太子妃應盡的義務!」
「哈哈哈。」晨兮如不認識般深深的注視著太子,注視這個她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欲生死相隨的人,她一直知道太子耳根子軟,其實不適合太子之位,可是沒爭取就是死,所以她竭盡全力,利用各種人脈用盡各種手段把太子扶上了那個定座,可是今才知道太子不僅是軟弱而且無情,更是無心!
錯了,她錯了,看錯了太子,看錯了如琳,犯了天大的錯!
終於她忍無可忍的笑了起來,笑得涕淚橫流,笑得不可抑制,笑她可笑的付出,更是笑她五年未曾看清太子醜陋,自私,狠毒的面目!
看著幾乎有些瘋狂的晨兮,太子緊皺著眉,有種不安浮上了心頭,他恨聲道:「你這是笑什麼?又有什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