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爭吵

  他們走進了看守所，獄警們瞧見蘇心妍又來了以為是來辦新的案子，熟稔笑著迎上前招呼道：「蘇律師這回是來見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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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心妍朝獄警點了點頭，回答道：「我來找一個叫方子木的人。」

  獄警似乎對這名字有些印象可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他摸著下巴喃喃著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後恍然大悟般的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你要找的是之前那個老城區殺人案的兇手吧。」

  蘇心妍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但仍然是笑著點了點頭，她現在有些懷疑這個方子木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兇手。

  「蘇律師你去那個房間等吧，我去把人給你帶過來。」

  獄警說完拿了鑰匙走進了那扇窄小黑暗的門，蘇心妍看著獄警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一時有些回不過神。

  周明然見蘇心妍看痴了久久沒有動作，用手肘戳了戳蘇心妍說道：「回神了嘿，在想什麼呢？那個獄警讓我們去哪等啊？」

  蘇心妍眨了眨眼睛，緩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周明然在說什麼，她愣了會說道：「哦，我帶你過去。」

  周明然走在蘇心妍身後，看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深深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

  蘇心妍來到一個傳呼機前坐下，沒一會方子木便被人帶了出來。

  恍惚間，蘇心妍甚至覺得自己看見了第二個李然。

  方子木坐下後，蘇心妍靜靜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直到方子木不耐煩的拿眼睛瞪她，蘇心妍才拿起了面前擺著的傳呼機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話。

  「方子木，你還記得我嗎？」

  方子木怎麼會不記得這個女人呢？這張臉燒成灰他都會記得的，就是這個女人把自己送進了監獄，送進了看不見盡頭的苦海。

  可是縱然心中有無盡的恨意，方子木臉上卻是未曾表露分毫。

  他低著頭，眼睛也是低低的垂著，身上穿著統一的囚服，藍白條紋的衣服上沾著些許乾涸的血跡，剃成板寸的頭髮遮不住額角的淤青。

  蘇心妍看著面前這個沉默的男人深深的嘆了口氣，她再次問道：「你是不是不服法庭的判斷？」

  方子木還是沒有說話，有的人選擇用洪亮的聲音來表達自己的不滿，而有的人選擇用沉默來反抗已定的結果。

  方子木就是這第二種人，也是最麻煩的一種人。

  蘇心妍空著的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她深吸口氣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不再提起上訴？」

  這次方子木不再沉默，他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蘇心妍猛的抬起頭看著方子木，就在她以為方子木即將說些什麼時，卻發現他又回復了之前的那個樣子。

  像是一尊石像，靜靜的坐在那。

  蘇心妍看了他好一會，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她開口沉聲說道：「你是不是代人受過，如果是你告訴我，我一定會還你清白。」

  坐在一旁的周明然猛的抬起頭驚訝的看著蘇心妍，不敢置信的說道：「妍妍你在說什麼，這可是你自己辯訴的案子。」

  蘇心妍沒有理會周明然，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方子木，再次說道：「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盡力為你證明清白。」

  方子木終於抬頭了，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眼神複雜的看著蘇心妍。蘇心妍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方子木的眼神很奇怪，帶著濃濃的諷刺嘲弄，也蘊含了深深的絕望。

  這個眼神讓蘇心妍的心裡非常不適，也讓她確定了方子木並不是真正的兇手。

  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後，她放下對講機，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看著方子木，突然就彎下了腰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做完這些後，蘇心妍重新拿起對講機說道：「我很抱歉因為我考慮的不周全讓你蒙受冤屈，我一定會找到證據證明你的清白讓你重獲自由的。」

  方子木震驚的看著蘇心妍，似乎是沒想到蘇心妍會這麼做，他看著蘇心妍低垂著的眼睛，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便見蘇心妍放下了手中的對講機，對著身邊的男人說了些什麼兩人便起身離開了。

  看著蘇心妍離開的背影，方子木的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嘆氣似的說道：「真是個傻子。」

  縹緲的尾音消失在空氣中隨著看守所門外突然颳起的大風飄向了天空。

  突如其來的大風吹亂了蘇心妍的長髮，她撩起自己揚起的烏髮，回頭看著看守所的銅牆鐵壁，心中滋味很是複雜。

  周明然看著蘇心妍深邃不見底的眼神，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妍妍，你為什麼會問那樣的問題？」

  儘管周明然並沒有明說是哪個問題，但是蘇心妍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她嘴角勾起一抹滄桑的笑容，語氣深沉的說道：「辦案子辦久了，是會有這種直覺的。」

  不知怎的，說這句話時蘇心妍突然想到了沈賦，那時候在被害者的家裡他也跟自己說過一樣的話。

  蘇心妍是偷偷出來的，宮少卿並不知道。此時宮少卿正在為查清綁架蘇心妍的真正兇手而感到焦頭爛額。

  已經不知道這是喝掉的第幾杯咖啡，也不知道這是自己今天的第幾次嘆氣，宮少卿看著毫無進展的調查，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蘇心妍到底惹到了誰，但是蘇心妍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們的媽，是他的心上人。

  敢碰他宮少卿的女人，不管是誰，他都要那個人付出代價。

  這麼想著宮少卿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他看著電腦上下屬發過來的資料，惡狠狠的說道：「混蛋，要是讓我發現你是誰我一定弄死你！」

  可惜，這句氣勢頗為懾人的話在僅有宮少卿一人的辦公室里註定是沒有人聽到了，寂靜的辦公室里，手上腕錶秒針走動發出的滴答聲是唯一的聲音。

  過分安靜的環境反倒是讓宮少卿的心裡愈發的煩躁，他揉了揉自己的一頭亂髮，起身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