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萬古最大的秘

  葬天島的核心所在，那些小小的聖靈神物們又來此處開始吞吐仙氣，卻驚訝的發現在那仙霧繚繞的所在，兩個身影，盤膝凌空，中間一壺清茶正待沸騰，一縷縷清香傳出，惹人垂涎。

  當神話時代漸漸被摸頭，墨懿的心中也有了許多的感慨萬千，在道艱時代依舊奮勇直上，直到最後關頭才無奈轉為其他的續命長生手段，這些天尊不可謂是不驚才絕艷，給人間界不知留下了多少的寶貴積累，只是他人不知罷了。

  要知道太古末期人族開始崛起，太陽聖皇和太陰人皇的兩本真經，雖然說有傳聞來自它界，可是之前很多的修行之法都是源自這些天尊傳授下來的，在人族生根發芽，才讓人族一直屹立在太古萬族之林沒有被浪潮吞沒。

  到了後期人族大帝出世，這才真正奠定了人族主角的地位，堪稱萬族之魁首。

  也是因此神話時代的天尊信仰一直在人族沒有泯滅過，這便是他們當年所留下的遺澤。

  可惜無論多麼獨領風騷的天驕，終究還是被歲月無情割傷，渡劫天尊幾番轉世修成了輪迴印，成了當代的段德，算是找出了一條可以成仙的路子，可惜耗費時間太長，代價太大。

  靈寶天尊一舉成就殺劍仙器，破開禁錮打入了仙路世界之中，最終突破了桎梏成就了一方不朽仙人尊位，最終卻還是死在茫茫虛空混沌界海之中，哪怕己身可以承載無盡歲月的流逝，終究也不抵外力襲殺。

  帝尊同樣如此，被墨懿等人不知追襲了多少遙遠的距離，終於在三位不朽仙人的聯手之下被斬殺當場，甚至反擊之力還讓他們受創匪淺，無愧其赫赫威名，只可惜道不同終究行到了對立的局面中去。

  至於其他的天尊，道德天尊孤身行道卻走上了一條意外的道路，最終化成了當世一位威名匪淺的大帝人物，只可惜前身過往已然於如今的他沒有半分關係了，也算是徹底失敗。

  

  九大天尊細數下來，竟然只有寂滅天尊和長生天尊勉強維持著己身不變，就可知這是何等可怕和可悲的事情，歲月真是世上眾生最大的劫難。

  寂滅天尊在仙霧繚繞之中，聞著茶香，境界如他竟然也開始微微出神，不知在想著什麼，待得靈水神茶煮沸蕩漾出一縷縷的飛霞溢出，他才晃過神來。

  墨懿倒也並不在意，揚手從虛空之中凝結出兩個玉杯，就將茶水給寂滅天尊與自己倒上，一道仙光一閃而過，隨後玉杯中的茶水顯出己身的模樣，清冽中帶著一點黃濁的樣子，似乎沒有半點不尋常的特別，實際卻是真正罕見的仙珍之物。

  要是到了外界恐怕至尊級高手也要搶破了頭，至於至尊級以下就連使用的資格都沒有，過猶不及便是這個道理。

  「嘗嘗吧！」墨懿拱手道：「這是不死山中的那株悟道茶樹，被我和紫塵打理了一下，隱約有了幾分超脫不死神藥的風采，味道更是別致。」

  他頓了頓，又說道：「估計也只有不死神藥一類的東西，能從神話時代存留至今了，也許你能品出些過去的感覺。」

  「多謝了！」寂滅天尊這種境界的人物，一切情緒變化都是由道心而起，不需要強制壓抑，說什麼追憶往昔並非好事，反而有時候抒發一下，可以更好的讓自己的道心變得沉靜，沒有拒絕墨懿的好意，寂滅天尊將茶水送入了口中。

  瞬間一股仿佛孕育了紅塵大界的畫面從喉頭蔓延到了元神之中，往昔以為已經隨著歲月淡忘的人物又一個一個出現，然後在語嫣笑談中開始漸漸淡化，難，難，難！

  道不盡紅塵俗世，最是斷，舍，離！

  似乎又經歷了一番成道之前歲月的經歷，還有當時仙路無憑的困苦，寂滅天尊再回神過來，卻發現已經是今夕，過去如夢清晰，可又仿佛隔著一層，那是一種特殊的味道，讓他懷念，心湖中反倒是難以再掀起波瀾。

  「多謝...」又是一聲輕嘆，不知是感謝墨懿讓他再經歷一次熟悉的歲月，還是多謝這一杯清茶徹底洗淨了往日的纖塵。

  墨懿輕笑一聲，端起了自己的杯子，一口飲盡，眼睛微微眯起，細細品味中，感受著那不同的味道。

  「這一杯名曰紅塵大千，倒不算多響亮的名號，不過貼切而已...只是剛好適合你罷了，也不用道謝，我這一杯下去，倒也不知是幫你，還是害你。」

  寂滅天尊沒有回答，只是不語，又抬起了杯子將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才悠悠開口道：「本就是一體兩面的事情，因人而異罷了，倒是仙尊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麼？」

  「說起來神話時代的事情，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畢竟只是尋摸一個脈絡。」墨懿沒有在意寂滅天尊明顯有意的岔開話題：「倒是...生命禁區的事情，我還沒問過。」

  「生命禁區...麼？」寂滅天尊一愣，然後開口說道：「其實生命禁區這個名謂不是我們這些追求飛仙不得，另用手段長生之輩傳出來的，在很久以前甚至是亂古時代再之前就已經有了。」

  「不過隔絕的時間太過長遠，那時候的生命禁區究竟是什麼，我們也並不清楚了，只是傳聞在當年仙域脫離和人間界聯繫的時候，生命禁區也隨之隱沒，去了虛空混沌界海之中。」

  寂滅天尊將自己所知的盡數道述出來：「至於之後的生命禁區，是那些堪稱仙土的聖地，被壽元無多的至尊天尊占據，運用了長生手段緩緩形成的，布滿了各自成道大帝級別的陣紋，又因為得天地氣運，漸漸成為了延續性命的最佳場所，不過後續有人發現在成道者領域之中自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乎許多人為了壽元，乾脆自斬了一刀。」

  「這也是最早的古代至尊存在出現的情況，神話時代末期已經有了不少這種存在了，不過後來偶爾又有仙路出世，他們相繼在成仙路上或者隕落，或者再不現於世間。」

  「到了後世，仙路間隔長達數百萬年，才真正形成了幾大生命禁區，尤其是在帝尊時期，生命禁區才真正形成。」

  然後他突然嗤笑一聲：「也是我倒霉，因為知曉帝尊的根腳，當年就被他針對，一場大戰之後斬破了我的元神又把我封印在了飛仙星中，此時出世也不知算是得天之幸呢？還是苦盡甘來？」

  寂滅天尊畢竟是自斬一刀的存在，哪怕極盡蛻變，借著天地之中的長生物質終於修復了一切，又化生出了新生的元神，終究還是有著許多的隱患，情緒不時的爆發顯露，其實也是自身在調節的緣由，墨懿一掃他的身軀就明白了他的情形倒也沒有多做理會，有些事情讓寂滅天尊發泄一下也好。

  微風輕撫過水麵，一道不知何時出現的彩虹落在了靈水匯聚的湖泊之上，周圍不少聖靈神物嬉笑玩耍，還有幾個帶著嚴肅氣息的小傢伙，從這個身上拔根毛，那個身上刮點屑，似乎準備做什麼試驗，仙霧之中盤坐的兩人，相望著各自出神。

  終於，似乎是感覺到寂滅天尊的心緒穩定了下來，墨懿又開口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或者說兩個問題！」

  寂滅天尊聽得墨懿如此說話，心中一動有了些瞭然：「是關乎那位的吧？」

  「嗯！」墨懿點頭，只見他長身而起，負手看向靈水湖畔淡淡開口：「亂古時代，或者說荒天帝，你們神話時代沒有探索過麼？」

  荒天帝三字一出口，寂滅天尊亦是忍不住心神震動起來，那代表著的是一個獨斷萬古，無敵寂寥的背影，無人可以相助，無人可以與之並肩。

  他穩了穩心神，然後才鄭重的說道：「自然探究過，甚至於說，有著仙人傳世的時代，有些事情並非隱秘，還被相當大的流傳。」

  「不過正如我之前說過的，在和仙域世界斷去聯繫之後，經歷的歲月也長久不已，許多的東西被掩蓋了，失去了真相，不過我能告訴你的的就是，荒天帝很強，強到沒有對手，也沒有同伴，他的一生經歷都很坎坷，到了最後甚至於獨斷萬古時空，面對未知的敵人，留下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世界給後人。」

  寂滅天尊極為慎重的將自己所知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墨懿，其中哪些是他猜測的，哪些是流傳聽說的，哪些是他的傳承留下來的，也是一一表明，一個頗為全面的形象開始建立起來，聯繫著荒天帝的生平，亂古時代的一些修煉之道，環境變換，乃至於一些境界的不同也被展現了出來。

  一個迥異於神話時代的完全不同的世代被寂滅天尊拉開，不過很多東西他也只是臆測，尤其是關於亂古時期的修行之法，神話時代前期還有一些人傳承，到了他的時代已經徹底消失了，就連痕跡也難以尋覓。

  荒天帝當年一人開闢出一條現今的道路，將要經歷多少的苦難，最終成為最為主流的大道又是怎樣的天資橫溢驚艷萬古，簡直無法言語記述。

  墨懿一邊聽著，一邊細細體悟著葬天島仙洞中遺留的那一絲烙印，命運長河之中，他的人影不知何時已然走過了無窮的神話時代，打破了帝尊烙印來到了亂古時代之前，感悟著那裡傳來的至強仙道烙印。

  獨斷萬古，這是何等的大氣魄，又是何等的至極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