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她好像不記得了

  經過大半年和楚清歌的相處，齊煌天對於自己最初的打算都漸漸忘卻。

  梁渺這次重提，也算是給齊煌天敲了一個警鐘。

  他對楚清歌到底是個什麼心思，該有個決斷了。

  齊煌天想了想，沒理出個頭緒來，只好先搪塞一句，「她好像不記得了。」

  梁渺還等待著下文，但是齊煌天也沒有說，直接就借工作的藉口，趕他走人。

  等到人出去，齊煌天才抬頭，放棄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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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王安妮的出現，接著又是關於楚清歌的問題，齊煌天本就慌亂的心，現在更是成為了一團亂麻。

  而另一邊，楚清歌在學校的第二天，除了被八卦了一陣子外，過得倒是很開心。

  不過下課之後還是被班主任說了一陣子。

  「楚老師啊，你平時可不能慣著那群猴子，他們可會順杆爬了。」班主任因為已經帶了好幾屆的普通班，頗有心得。

  楚清歌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是抱歉，給你的管理工作帶來麻煩了。」

  班主任想要楚清歌立起來，但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也沒有了，只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壓住那群猴子，不行就來找我。」

  「好，謝謝了。」

  「沒事兒，能帶好學生才是大事兒。」

  楚清歌和班主任溝通了一番，也覺得自己要漸漸在課堂中管住他們。

  這天放學了，想著別墅距離一中太遠，就想買些麵包在來的路上吃。

  在尋找麵包店的路上，楚清歌遇到了一起放學約著一起玩兒的學生，男男女女一大堆人。

  其中一個女生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楚清歌，便揮手給楚清歌打招呼。

  「清清姐好！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我想買點麵包當早飯，你們這是出來玩兒？作業不怕寫不完嗎？」

  「嘿嘿，山人自有妙計。」一個同學故作神秘，笑言。

  「我能不知道你們，不准抄作業，聽到沒有。」楚清歌瞪一眼，警告道。

  「好……」大家都沮喪地拖長聲回答。

  最後，就在一群學生的帶領下，楚清歌來到了一間他們特別推薦的一家店。

  「對不起。」

  楚清歌忙著和周圍的學生聊天，也沒有注意前面的路。這一進門，就和一個男人撞在了一起。

  「沒事兒。」被撞的人——也就是梁渺，聞聲一看，眼珠不自覺一縮。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下午才剛剛問到這個人，下午買個麵包都能撞見這個人。

  梁渺沒說更多，笑一下就匆忙離開了。

  楚清歌有些奇怪，這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是認識自己啊，她盯著那人的背影看了良久，被同學們調侃，這才不好意思地回神。

  「老師不會是被剛剛那人迷住了吧！」同學們鬨笑一團。

  「哪有，老師只是覺得那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學校很小，老師們知道的八卦，很快也就穿到了同學們的耳朵里，自然也是知道楚清歌已婚的事情。

  他們平常嬉笑都可以，卻絕對不會亂說話。

  於是，他們轉而順著這句話，聊起好多自己出現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據說會產生這種感覺是因為人的記憶有重組和聯想的功能。」

  一個經常看雜書的同學大談特談，周邊的同學都驚訝地張大嘴，看著他。

  「你們去玩兒你們的吧，我自己挑就好了。」楚清歌也知道大家課業中，要是一直陪著她，他們就沒有玩兒的時間了。

  「沒關係，我們就約在這裡寫作業的。」

  「老師，你買完可以陪我們寫作業嗎？我們不懂的還可以請教你。」

  大家盛情難卻，楚清歌也就只好答應，然後同學們都歡呼一聲，趕緊去找位置坐。

  這麼一呆，就是一個多小時，同學們為了感謝楚清歌，還請她喝了一杯奶茶。

  「你們都還沒有賺錢，下次我請你們吃東西吧。」

  「謝謝清清姐！」

  一個一個把他們送上回家的車，楚清歌也去趕車回回家。

  坐在車上，楚清歌無聊地看著窗外，又玩兒玩兒手機，突然就想到了在麵包店遇到的人。

  她這才想起來，這個人就是那天和齊煌天在一起吃飯，聊到了一些她只聽得半懂的事情，晚上詢問齊煌天還勾起她不好回憶的那個人。

  楚清歌暗恨，自己怎麼不早點想起來，不然就可以追出去問他了。

  一路都保持一個複雜的心情，楚清歌也回到了家裡。

  劉嬸關心這楚清歌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又問她是否已經吃了晚飯。

  「劉嬸，我還沒有吃，麻煩你幫我做一份晚飯了。」

  楚清歌之前喝了奶茶墊了點肚子，也沒有覺得餓，劉嬸一問，就覺得飢腸轆轆。

  「對了夫人，今天先生說他要加班到很晚，不回來吃飯了。」劉嬸都已經進了廚房，突然想起這件事，又跑出來告訴楚清歌，

  楚清歌無所謂地哦一聲。

  反正齊煌天回不回來都一樣，我還期待著他不回來呢。

  雖然這麼想，但是楚清歌並沒有發現，她的心情是低落的。

  相互之間距離很遠，聲音傳不了那麼遠，整棟別墅周圍只剩下蟬鳴。

  所有燈都打開，把別墅照得透亮，驅走了黑暗，卻趕不走孤寂。

  空蕩蕩的別墅，只有楚清歌一個人坐在飯廳，坐在寬大的飯桌前，冷冷清清地解決自己的晚飯。

  今天劉嬸做的菜，好像有點清淡啊，都沒有什麼味道呢。

  楚清歌眨巴眼睛，這樣想到。

  而實際上，這並非是菜的問題，而是吃的人的心情問題。

  一個人吃，楚清歌吃飯的速度比平常更快，吃的也比平常更少，即使回來的時候是真的餓。

  吃完飯，劉嬸收拾碗筷，也不然楚清歌插手，楚清歌只好上樓。

  她先是準備了一下明天要上課的內容，然後就洗漱，上床睡覺。

  但是心裏面掛念著事情，楚清歌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她側著身體，看著月光透過窗，落在地上的斑駁的光影，試著回憶過去的事。

  但她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只能想起父親模糊的臉，和她們母女被趕出來的那一幕。

  正是因為這一幕太過於印象深刻，所以楚清歌當初不願意和高澤離婚，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也是怕遭遇拋棄。

  被拋棄的那一天，在楚清歌印象中，黑沉沉的，她一直哭，母親一直苦苦哀求。

  但是父親十分堅決，甚至把母親推到在地。

  然後兩個人被傭人推搡著，趕出了住的地方。

  然後就是母親一個人苦撐著，將楚清歌帶到大，最後過勞而死。

  回憶著過往的種種，楚清歌哭著睡了。

  夜半，一陣窸窣，臥室的門被人推開。來人脫了鞋，光著腳，輕聲地走到楚清歌的身邊，蹲下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楚清歌迷迷糊糊感覺到，揮手打開搗亂的蟲子，然後又繼續睡。

  齊煌天無聲地笑了，撩開她的頭髮，輕輕落下一個吻，然後原路退回。

  他去到客房的浴室把自己清洗乾淨，然後才回到楚清歌身邊，睡下。

  楚清歌哭得累了，睡得也沉，齊煌天抱住她，也沒有反應。

  但是她迷濛中也感覺到了身邊有人，早上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身邊沒有人，嚇了她一跳。

  大概是昨天回憶往昔，把那些壓在心底的記憶都勾了起來。

  這種感覺，楚清歌竟然覺得似曾相識，不由想起了十五六歲那年，那個奪走她初夜卻看不清臉的男人。

  正是因為這個男人，導致了高澤和他的母親一直都對她不滿。

  高澤醉酒或者事業不順的時候，就會翻出這件事，找她的不快。

  而她也覺得心頭有愧，便也是不敢反抗。

  楚清歌現在只能感嘆一句，這個世界環環相扣，哪會有什麼無因的果。

  在床上嘆息了一陣子，楚清歌這才想起來今天還要去上課，便急匆匆地收拾起床。

  幸好前一天買了麵包，她帶著東西，就衝出門。

  終於，楚清歌趕在了上班的最後時間，進了校門，在門口還被幾個班上的學生逮住了。

  「老師！你遲到了哦！」他們倒是已經遲到了，被學生會的人逮住，正在校門口罰站呢。但就算是這樣，也擋不住他們調笑楚清歌。

  「你們好好罰站吧，別跟老師亂說了。」楚清歌指一下正在趕來訓話的教導主任，也難得跟學生調皮了一下。

  同學們也看見了，趕忙老實站好，就怕被抓了典型。

  楚清歌的課在上午第三節，正好有時間休息一下，然後吃個早飯。

  她去放了杯開水，想著今天下午還得去買點牛奶，然後正啃著麵包，就聽旁邊老師說話。

  鄰桌李老師說，有個國外高材生，要回來加入他們高一語文組。

  「國外高材生？來教語文？這不是大材小用嘛。」有個老師這般感嘆。

  李老師繼續說道，「可不是嘛，據說她還是一個大財團的女兒呢，因為家裡和學校有合作，於是就來了。」

  她頓了頓，一拍腦袋，眨著眼睛道，「我講著八卦，差點把正事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