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動心思

  姜硯池作為沈嫿的「病人」，他自是知道沈嫿是如何幫人治病的。

  不用吃藥，不用針灸，甚至連碰觸都不需要。

  姜硯池明白自家嫿嫿的神奇，也知道她定然不是普通人。

  但，這種神奇，還是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比如，阿史那曜！

  姜硯池才不承認自己在吃醋，心底更是有種隱隱的危機感——阿史那曜這廝，雖然擅長偽裝，一肚子裡的陰謀算計，但他長得是真心好看。

  尤其是，沈嫿並沒有那種狹隘的審美，並不會覺得胡漢混血是什麼野種。

  沈嫿連底層的百姓，卑賤的奴婢，都能一視同仁。

  她對於生命更是有種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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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姜硯池即便沒有親口去問，也能猜到，沈嫿絕不會因為阿史那曜的胡人長相，就對他有任何輕蔑。

  而只要拋去世俗的偏見，阿史那曜的種種優點就能凸顯出來。

  一，自然是相貌好。

  身高八尺，身姿挺拔。

  高鼻深目，五官精緻。

  打眼一看就是個非常俊美的年輕郎君。

  二，聰明，有城府。

  才幾歲的年紀，就知道自己的處境，並能夠在絕境中求生。

  十幾年來，偽裝都沒有露出破綻，還暗中經營起九重樓這份極大的產業。

  三，有地盤，有兵馬。

  在當下這個時代，軍閥割據，遍地狼煙。

  有兵有地盤才是王道。

  只這一點，阿史那曜就足以讓許多家族心動。

  比如這一次，中州刺史想要投靠，用的就是聯姻的方式。

  還有隔壁草原上的突厥王庭，也是看好阿史那曜，才堅持要把公主嫁給他。

  至於太和之流，姜硯池想都不會想。

  因為姜硯池知道，依著阿史那曜的眼光，斷不會看上太和這樣的蠢貨。

  但，太和心心念念想要嫁給阿史那曜，也能從另一方面證明阿史那曜的實力。

  長得好、夠聰明，還有強大的實力……絕對是許多未婚女郎心儀的如意郎君。

  當然，沈嫿是例外。

  對於自己的小公主，姜硯池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或者說，姜硯池對自己有信心——阿史那曜出色，他姜硯池也不差。

  且，他與嫿嫿之間，不是聯姻，更不是合作，而是救命之恩，是同生共死，是日夜相伴。

  哦，對了，還有元安帝的賜婚。

  姜硯池與沈嫿，只是還沒有正式成親，名分卻早已定了下來。

  他們兩人，有感情，有名分，所以就算阿史那曜再出色，小公主也不會移情別戀。

  只是，沈嫿不會受阿史那曜的魅惑，卻擋不住阿史那曜會生出小心思啊。

  都是男人，姜硯池自然能夠看出阿史那曜現在對小公主的態度都不一樣了。

  想當初，在中州，阿史那曜還一副高高在上，根本不把沈嫿一個女人當成對手的模樣。

  而這一次，在沈嫿說出「我可以」三個字之前，阿史那曜還不知道沈嫿能夠救他的命，這廝對沈嫿的態度就有了明顯的改變。

  沒有了居高臨下，沒有了輕蔑，而是把沈嫿當成了勢均力敵的對手。

  「夠了！這就夠了！」

  姜硯池覺得，自家小公主與阿史那曜這胡賊的關係，就保持著「對手」即可。

  其他的關係，還是不要生出來了。

  病人與醫生？

  不，沈嫿治病的手段太神奇，阿史那曜不適合，更不配知道。

  公主與愛慕者？

  更不行！

  阿史那曜更不配！

  ……

  沈嫿不知道姜硯池都在腦補什麼，但她始終秉持著一個想法——

  我與姜硯池才是一體。

  姜硯池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只要不是傷害她，沈嫿就不會反駁，更不會斥責。

  另外，姜硯池了解沈嫿，沈嫿又何嘗不熟悉姜硯池？

  他現在這副模樣，明顯就是吃醋了呀。

  沈嫿勾了勾唇角，眉眼彎彎地看向姜硯池：「我家三七說的是，等將軍發病了，我們再來！」

  他吃醋，甚至有了危機感，沈嫿就負責給足安全感。

  如此，兩人才能更長久地走下去。

  阿史那曜：………………

  他的無語比省略號都多！

  其實，阿史那曜也是剛剛那一刻，才動了心思。

  不是單純的動心，而是一種利益上的需求——

  沈嫿說自己會徹底治癒他。

  但，萬一呢！

  阿史那曜從小就被親爹送到京城做質子，最先遭受到了親情的背叛。

  在京城二十年，身邊充斥著紈絝、惡少，還有姜硯池這樣動輒殺人的瘋子，他也沒有得到真正的友情。

  至於愛情，就更沒有了。

  阿史那曜的長相偏胡人，讓人一看就是「異族」人。

  在天朝，自古都講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更不用說，草原上還有阿史那氏的突厥王庭虎視眈眈。

  大盛朝的邊軍將領好幾個，可唯獨阿史那雄把嫡長子送到了京城。

  誠然，這是阿史那雄主動要表示自己的忠心。

  但其中，未必沒有阿史那雄是諸多節度使中唯一的胡人的原因。

  阿史那曜的胡人長相，讓他在京城，不能說飽受歧視，卻也不受貴女們的喜歡。

  哪怕被他俊美的皮相所吸引，也不敢賭上終身的嫁給他。

  阿史那曜呢，又因為扮豬吃虎，故意做出吃喝嫖賭的敗家子模樣。

  還有他經營的九重樓，本身就是銷金窟。

  輕佻、好色、紈絝、廢物，還有著異於常人的長相……BUFF幾乎要疊滿了，嚴重阻礙了阿史那曜的桃花運。

  所以，一直到阿史那雄起兵，阿史那曜年近二十，都還沒有娶親。

  阿史那曜滿腹野心，更有著一雪前恥的決心，只想著早些坐上高位，根本無心情愛。

  雖然，這一兩年裡，太和、阿史德嫣還有那位中州刺史家的女郎，都與阿史那曜有過婚約。

  此次來中州，除了賑災、抗疫，阿史那曜也是來迎娶那位女郎的。

  但，阿史那曜卻從未見過這些女子放在心裡。

  更談不上喜歡。

  對於沈嫿，阿史那曜應該也談不上愛慕，他就是想像姜硯池一樣，能夠將救命的人，時刻放在自己身邊。

  如此，阿史那曜才能真正的安心。

  「……其實，我與萬年公主，若是『聯誼』，亦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