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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秦川五鬼

2024-07-26 13:17:52 作者: 先飛看刀

  寧小夢騎著馬,往羅結陵的方向馳去。

  寧江坐在妹妹身後,摟著她的腰,妹妹的嬌軀原本就比較嬌小,幾乎是偎在他的胸膛。他的視線從妹妹的百花髻上越過,看向遠處那、在夜色間朦朧的山嵐。

  「哥,剛才那幾個壞人,真的都是那『滿袖竹花』派來抓我們的?」小夢問道。

  「嗯!」寧江回答,「沒錯。」

  小夢恨聲道:「那她為什麼裝作對我們那麼好,要幫我們的樣子?」

  寧江笑道:「這個就是江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江湖之上,有義氣,也有險惡,不要隨隨便便的相信別人。」

  馬蹄在霜一般的草地上,發出踏、踏、踏的聲音。

  小夢想起剛才一下子殺掉了六個人,心裡還是有些撲撲撲的跳,不過也幸好哥哥沒事,否則那幾個人就算死再多次也補償不回來。

  

  她小聲的問:「哥哥……小夢是不是很厲害?」

  寧江點了點頭:「嗯,很厲害。」

  小夢興奮的問:「那,我和上次我們遇到的那個『霸刀』,誰更厲害?」

  寧江道:「這個……你還比他差得多!」一開始就跟宗師級的高手比,這要求太高。

  「哦!」小夢低下頭。雖然一下子就殺掉了那六個人,讓她對自己有了相當的自信,但那個「霸刀」是她遇到的第一個江湖人,是以忍不住還是要跟他比,現在知道自己還是差他很多,於是想著,江湖上果然還是藏龍臥虎的。

  寧江在她的身後,撓了撓妹妹的腦袋,忽的,目光往前方看去,道:「那些是……死人?」

  小夢道:「死人?」策馬向前,只見前方有一條小溪,溪邊七零八落的,倒著好多屍體。

  這些屍體全都穿著布甲,竟然是他們昨日遇到的,曹夫人帶著的那些兵士,他們倒在溪邊,死相難以名狀,臉龐在月色下扭曲,明明他們的旁邊就是溪流,卻像是沙漠裡乾咳的旅人,因為缺水而硬生生的渴死。

  小夢心想,哥哥好厲害,明明我才是練武的人,哥哥卻比我還先看到他們。

  寧江下了馬,將這些屍體小心的檢查過去,然後低聲說道:「他們全都是中毒。」

  小夢道:「中毒?」

  寧江道:「西嶺的毒公子……他們全都是被毒公子所害。」

  就在這時,另一邊傳來哭聲:「四姐……四姐……」

  那聲音嚶嚶得猶如夜裡貓叫,如果只是陡然在夜裡聽到,怕是會以為那是鬼怪,連小夢聽了都有些頭皮發麻。

  寧江卻是全然不怕,就這般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只見在那邊的草叢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抓著地上的一個人哭泣。兄妹兩人一同看去,見這八九歲一般大小的女子,就是他們白日裡看到的那個侏儒女。

  躺在她面前的,穿的雖然是老婦的衣裳,但皮膚有的黝黑,有的白皙,就像是一個韶好的女子抹上了污垢,而她的臉更是古怪,半邊是老太婆般的皺褶,半邊卻像是蛇皮一般脫殼,那破碎的「皮」下,是醜陋的慘紅。

  小夢低聲道:「哥哥……」她看出這倒在地上的女人,就是那個店裡的「老太婆」,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寧江想著:「易容術?」

  侏儒女聽到他們的聲音,猛一抬頭,驚慌的看著他們。寧江看去,見倒在地上的「老太婆」已經是奄奄一息,肌膚白皙的部分,泛起一粒粒斑點,而這斑點,則在往扶著她的侏儒女的兩隻小手蔓延。

  毫無疑問,這「老太婆」跟死在溪邊的那些人一樣,中了毒公子的毒,這侏儒女也正在被傳染,用不了多久,她們就都會死在這裡。

  他聳了聳肩:「走吧!」帶著小夢,離開這裡。

  走了兩步,小夢回過頭來,看著哭個不停的侏儒女,想起剛才自己以為哥哥死掉時的情形,一陣心軟,低聲道:「哥哥,我們幫幫她們吧?」

  寧江攤了攤手:「你知不知道她們是做什麼的?她們可是賣人肉包子的!」

  小夢僵了一僵,終是看那「小女孩」可憐,說道:「那我們救下她們,然後讓她們答應不再害人?」

  寧江道:「她們說了,你就信啊?

  那侏儒女聽到他們說話,意識到這兩個人或許有辦法救下她的四姐,於是陡然衝過去,跪拜在他們面前,雙手撐地死死的磕著頭:「救救我四姐,求求你們,救救我四姐。」

  她想說,只要能夠救她四姐,不管要她做什麼都好,然而低頭看去,自己的手在月色下,那一粒粒黑斑,如同螞蟻一般沿著她的小手往上爬,身體猶如脫水一般燥熱,心知自己也已活不了多久。於是哭著繼續磕頭:「救我四姐,求求你們,救我四姐。」

  她哭聲嘶啞,在夜色間撕裂空氣。

  寧江想著,這丫頭明知道她自己活不成了,卻只苦求別人去救她姐姐,倒也義氣。

  不由也想起剛才自己「死」時,妹妹的傷心難過,於是搖了搖頭,踱到那「老太婆」身邊。他將右手伸入腰中錦袋,摸上了一物,通過一種別人難以覺察的手法,將那寶物的能量引出。

  緊接著雙目一瞪,仿佛有火光從他的眼睛裡射出,照在「老太婆」身上,與之同時,眉心祖竅文曲印府里的文氣,同樣覆了上去。

  只一會兒,這「老太婆」身上的毒素就已盡褪,呼吸也變得平緩下來。

  寧江踱到侏儒女面前:「她已無事。」

  「謝謝!謝謝!」侏儒女嗓音干啞,已是無法支撐,栽了下去。

  寧江心想,還是好人做到底吧!右手繼續握著袋中寶物,雙目火光,與眉心祖竅的文氣,再一次覆向侏儒女……

  ***

  大約兩刻多鐘後,那「老太婆」驀地翻身而起:「小丫?小丫?」

  她的臉一片皺褶,一般乾裂,極是古怪,此刻心中焦急,聲音聽起來倒很是年輕。

  只是她一坐起,就看到她的小妹貓一般跪坐在她的身邊,朝她叫道:「四姐!」

  「老太婆」看到小妹無事,鬆了一口氣,又發現身邊還有其他人,猛一抬頭,只見五步之外,站著兩人,一個是戴著皮牟、雙手負後的書生,一個是腰插寶劍、百花髻的少女,竟然就是昨日在她們店前路過的兄妹二人。

  侏儒女欣喜的說道:「四姐,是那位舉人老爺救了我們。」

  原來那少年竟然是位舉人?「老太婆」心知自己中的是西嶺毒公子的瘴毒,傳聞中,這毒公子所下的毒,幾乎無人可解,這少年竟然能夠將她救下,原本極是讓她驚奇。

  不過現在知道,這少年雖然年紀輕輕,卻是一位舉人,心裡也就釋疑了一些。

  在民間的說法中,每一位舉人,那都是文曲星下凡,他們是有文氣的。雖然她也不知道文氣到底能夠做什麼,但是書中自有黃金屋,人家是文曲星下凡的讀書人,就算解得了毒公子的毒,好像也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

  「老太婆」本要上前道謝,一模自己的臉,卻又慌張鑽入草叢中。

  寧江與小夢看去,見那「老太婆」沒入草叢,在另一邊的溪流邊待了一陣。

  過了一會,就有一身穿荊釵布裙的青年女子移了出來,在他們面前盈盈拜倒:「奴家秦無顏,多謝舉人老爺救命之恩。」

  寧江雖然年輕,不過就是十六七歲的年紀,比她還小一些,但每一位舉人,都可以被稱作「老爺」,不管他是否娶了妻、生了子。

  像寧江這種讀書人,在大多數時候,與他們這些江湖人物,就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讀書人天然的就比他們這些江湖人要高上一等,畢竟,整個大周王朝就是讀書人的天下,而他們這些江湖中人,只能在官府掌控不到的、名為「江湖」的泥潭中滾爬和掙扎。

  小夢睜大眼睛,這秦無顏難道就是剛才的「老太婆」?

  不管是年紀、模樣還是衣裳,看起來都是兩個人啊?

  寧江卻是知道,即便是她現在的樣子,其實也不是她的本來面目,不過從她剛才呈露出來的肌膚來看,大約也就二九年華。他道:「無顏姑娘,你們到底是何人?」

  秦無顏感激寧江兄妹救下她們姐妹二人,也不隱瞞,拜道:「奴家乃邙山人士,幼時因後母妒恨,被她毀了容貌,放逐深山,幸好遇到一位異人,將奴家救下養大,傳了奴家易容之術。奴家又有三位義兄、一位小妹,包括奴家在內一共五人,我們雖自稱秦川五義,這一帶的江湖中人,卻多稱我們為秦川五鬼,久而久之,我們也以五鬼自稱。」

  又道:「奴家大哥姓秦名陌,因為幼時得了白化病,遭人拋棄,一向只在夜間行動,故稱白面鬼;我二哥秦澤,精通水性,又是我們五人中唯一有些學問的人,喚作空流鬼;三哥秦坎,習得鑽地之術,稱作坩坑鬼;奴家略懂易容之術,名為無艷鬼;這位乃是我們的小妹秦小丫兒,看著雖如八歲女童,其實已有十六歲,喚作玲瓏鬼!我們五人,以往總在秦川一帶,做些坑蒙的勾當,因為都是被嫌棄之人,是以全拋棄了原本姓名,一律以義父給的『秦』字為姓。」

  寧江沉吟道:「你們昨日所做的人肉包子……」

  秦無顏趕緊跪道:「我等雖非好人,做了不少盜墓、坑蒙的勾當,卻也謹守著義父『盜亦有道』的教誨,從不敢輕易害人。我們蒙義父收留,從義父那習得討生活的本事。但是近來,義父有仇家找上門,他生怕連累我們,將我五人趕下羅結山,要我們遠走它鄉。然而義父年歲已高,如今半身不遂,我們卻又如何肯就這般拋下義父?是以,雖然離開了羅結陵,卻在暗中阻止那些人上山去害義父,被我姐妹二人做成包子的,都是那些要害義父的人,只是未想到這一次的敵人實在太強,奴家雖然在二哥的拼死保護下,與小妹一同逃了出來,但身中奇毒,全賴老爺拯救。」

  不由得泣了出來:「我們逃出來時,回頭看到二哥栽倒,怕是為了給我們斷後,已經落在了敵人手中。」

  「玲瓏鬼」秦小丫兒也在一旁哭了出來。

  寧江想了想,忽的喝道:「你所說這些,可有一處說謊?」問話之間,文氣陡然發散,化作驚人氣勢,朝秦無顏與秦小丫兒捲去。

  二女原本就是拜在他的腳下,氣勢已弱,寧江文氣陡發,又用上了一些攝魂之術,在她們面前,立時猶如神靈一般高大,那強大的威勢,直攝她們心靈。

  姐妹兩人在他泰山般的氣勢下,心底一慌,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秦無顏跪道:「奴家有罪,就只有一事瞞了老爺!」

  寧江冷然道:「什麼事?說!」

  一聲呵斥。

  秦無顏腦袋磕在地上,小聲的道:「就只人肉包子之事,除了近幾日,窺山的敵人外,奴家以前,有時也會下山,故意以易容術扮成美艷女子,若有男子起了色心,意圖對奴家施暴,就與小丫一同設下陷阱,將那人做成人肉包子拿去賣錢,以補生活之用。奴家有罪,奴家該死,但是除此之外,其它再無一句欺瞞老爺,請老爺明鑑。」

  在寧江的氣勢下,姐妹兩人戰慄著身子。

  寧江心想「果然」,她剛才說,她們只是在這幾日裡,才將他們義父的敵人做成包子,但是人肉和牛肉,調起味來肯定不同,而看昨日那些兵士吃得津津有味、滿嘴油水的樣子……這兩個人以前絕對是「練」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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