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這個男人是罪魁禍首
2024-07-26 10:43:22
作者: 耀紫
重症監護室里不算安靜。
原因是有各種高精尖的醫療儀器存在並且處於行運行中。
霍肆年如同植物人一般昏迷不清。
我自己拎來椅子,然後我坐在椅子上陪著霍肆年。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我的頭腦始終一片清明。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總之我忽然聽到一陣極其急促的高跟鞋踩地的動靜。
估計是許柔柔得知我對霍肆年圖謀不軌的消息後急匆匆地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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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柔柔是打算打鬧霍肆年病房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太好了。
噠噠噠的腳步聲到達病房大門口後戛然而止。
安靜重新襲來,我惆悵地默默在心底嘆氣。
唉!
剛剛我的想法太樂觀了。
霍肆年的身份那麼重要,如今他又成了今天這般模樣,在霍家那裡,霍肆年的這條命比國寶還要國寶。
以霍肆年在霍家的權威。
許柔柔就是帶著幾十上百的打手過來,都不可能強行闖入霍肆年所在的病房。
霍家不會允許任何人打擾到霍肆年,許柔柔也不例外。
霍肆年一直沒有甦醒的跡象,陪護的過程實在是太無聊。
不知不覺間,我趴在病床上睡著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坐著,明明是趴著睡。
這樣的姿勢毫無舒適感可言。
可我卻睡得很舒服。
自從我確診癌症後,我已經許久沒有一覺無夢。
陪在霍肆年身邊,我睡得很安穩,很踏實。
昨天我睡得實在是太舒服了。
導致我睡醒後有種正在做美夢的不真實感。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緩緩地坐直身體。
睡眼惺忪,眼前的一切都很夢幻。
隨著思緒的恢復,我意外看到一雙寫著困惑並且黯淡無光的深邃眼眸。
原本我還有些糊裡糊塗。
看到那雙眼睛的瞬間,我猛地清醒,並且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道:「霍肆年!」
霍肆年醒了。
他無聲無息地醒了。
他的視線跟著我一起抬高。
他很困惑。
我稍微愣了一下,緊接著我拿出身為時雪柔應該有的態度,我開心地感慨道:「太好了,霍先生你終於醒了。」
「你……」霍肆年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立馬走過去自我介紹道:「霍先生你好,我是時雪柔,你的家人派我過來照顧你,請問你現在感覺如何?需要我喊醫生嗎?」
霍肆年喃喃自語地道:「時雪柔……」
我擲地有聲地說:「是的,我是時雪柔。」
霍肆年道:「我記得你。」
我尷尬一笑說:「那霍先生你的記憶力還真好。」
霍肆年問:「你是在替你時南宴頂罪嗎?」
他如此一問,我便抿唇不吭聲了。
霍肆年稍微等了一會,見我確實沒有開口回答他問題的打算,他再次開口了。
他道:「你可以滾了!我不可能饒恕時南宴!」
我不服氣地問:「霍肆年,你有什麼資格不原諒我大哥?」
霍肆年從來都不是那種輕易為他人答疑解惑的男人。
但是經過一場大病,以及許多打擊後,他的性格以及為人做事的習慣略有改變。
他沒有無視我的問題。
霍肆年定睛看向我道:「時南宴帶走我的妻子,害得我就此找不到她,他不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
他在說妻子兩個字的時候,把字音咬得很重。
聽起來那好像是他唯一,並且深深愛著的妻子。
他的話落入我的耳朵中顯得十分可笑。
我也確實笑了。
然而是在心底陰暗處。
表面上我的神色一如既往。
我不卑不亢地看著霍肆年道:「關於我哥和你以及你前妻之間的恩怨,我略知一二,霍先生,你可別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忽悠。」
「當時,我是說我大哥從醫院那裡得到許檸重病命不久矣後,他立馬跑著去找許檸,你也在現場,明明是你主動求我哥救許檸的!」
「難道就因為我哥哥沒有成功救活許檸,你麻煩我哥哥的事情就成了他不顧你的想法強行帶走許檸了?」
「還是說,你以為許檸被你困在身邊,他就能痊癒了?」
「我哥哥和我說了,要是沒有那顆缺損的器官,許檸多活一年半載的就是小事一樁。」
「許檸的腎呢?」
「哦,我想起來了,被你強行挖給你的白月光也就是許檸姐姐了。
「霍先生,你現在是個病人,你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你老是想推卸責任,在我看來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敢做敢當。」
「因為你的推卸責任,有些話我非說不可了。」
「我大哥時南宴他是醫生,他不是神仙,他拼盡全力想要拯救許檸,可是失敗了,這不能怪他,罪魁禍首是你!」
「你霍肆年是導致許檸死亡的罪魁禍首!你沒有資格指責任何人,你更加沒有資格因為許檸的遭遇而遷怒任何人!」
我一口氣將憋在心裡許久的話全盤托出。
因為利用了第三方視角。
我感覺我像是在替一位熟悉的朋友打抱不平。
說完之後我渾身暢快。
霍肆年因為我的話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面龐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模樣看起來很嚇人。
我沐浴在他寒冰般冷冽的目光中,以我如今的身份,我需要害怕,需要瑟瑟發抖。
今天之前,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是什麼演技高超之輩。
然而事實證明了,只要是人,只要活著,便有無窮潛力,
不就是裝成膽怯少女嗎?
太簡單了。
如今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值得我恐懼的人事物了。
然而曾經,我孤零零一個人在夜色中、在痛苦中苦苦掙扎,恐懼地落淚顫抖。
想想過去,我開始慌了,開始害怕了。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磕磕巴巴地問:「霍先生,你在看什麼?你為什麼不說話?」
霍肆年不單單只是沉默,他周身氣場一片純白。
這樣的霍肆年於我而言太陌生了。
或者說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一個霍肆年。
我摸不透他心裡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但是我卻有種十分強烈的不安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用不了多久,我便會直接死在霍肆年手裡。
不過,即便我感覺到死期將至,我也沒有害怕。
不就是死嗎?
我又不是沒死過!
我本人是一點都不害怕。
然而我作為時雪柔卻不能不害怕。
霍肆年在我惴惴不安的微弱顫動中坐起來。
緊接著他將我當成目標並且走下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