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本宮不允許
2024-07-26 07:36:05
作者: 七分釀酒
為了讓晏琮多做些噩夢,她可是費勁了心思呢。
「對了,殺他們之前先仔細審問,留下那些人的口供手印,晏琮為了對付本宮罔顧北地百姓的性命,這筆帳,本宮回京跟他算!」
風鳴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恭敬,「是。」
晏姝有些詫異,看向他,「不覺得本宮太過殘忍了嗎?」
風鳴正要退下,聽到此話又恭敬的站直,「三皇子想害殿下在先,若對他仁慈,便是將性命再次置於危險之中。」
「殿下殺伐果決,何來殘忍一說?」
晏姝輕輕勾唇笑了。
「那你知道本宮想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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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鳴眼底掠過一抹暗色。
這段日子長公主做的一切他都有參與,自然已經察覺到,長公主殿下似乎已經動了那個心思。
但他絲毫不覺得驚訝。
在他看來,長公主就是最厲害的人,哪是晏琮那幾個草包能比的!
於是他道:「不管殿下做什麼,風鳴都是殿下手裡最好用的劍,殿下所指,便是玄淨出鞘之處。」
晏姝十分滿意,掃了眼風鳴腰間的玄淨,想到什麼,問道:「此劍名為玄淨,跟天淨門有何關係嗎?」
風鳴愣了下,顯然是沒想到長公主殿下會突然對玄淨劍產生好奇。
他抬眸悄悄看了眼上座的氣質矜貴清冷的少女,再度垂眸,聲音低沉了些,「殿下許是不記得了,玄淨劍是屬下在殿下身邊的第二年,殿下賜給屬下的。」
他十二歲被景皇送到長公主身邊,奉長公主為主,既為護衛,也是玩伴。
當時沈皇后新喪,長公主年僅五歲,陡然失去母后的長公主夜裡睡不安穩,夢靨醒來會啜泣不止,他便整夜守在長公主殿門口。
許是他此舉當真有些用,長公主的情況漸漸好轉,對他也越發信任,第二年便從景皇私庫中要來玄淨劍賜給了他。
風鳴如今還記得,當時只到他腰間的長公主,拿著比她人還高的玄淨劍,嗓音稚嫩對他說:
「本宮的護衛要配世間最好的劍,這一把玄淨劍是父皇私庫里最好的劍,日後你就用這把劍保護本宮。」
晏姝的確記不清了。
她只隱約記得風鳴是父皇在母后去世那年送給她的,是為保護她,也是給她找一個玩伴。
只是那兩年她因母后離開心緒不寧,加上年紀小,許多事情都忘了。
算起來,風鳴在她身邊已經待了十二年。
沒想到隨口一問會想起這些往事,晏姝神色溫和兩分,「本宮想起來了,玄淨劍是本宮從父皇私庫里拿出來的,只知道它是父皇私庫中最好的劍,具體來歷倒是不知。」
風鳴神色恭敬,「司空小公子是天淨門的人,殿下若想知道玄淨劍是否與天淨門有關,屬下這就去將司空小公子喚來。」
晏姝擺擺手,「不必,本宮就是隨口一問,你下去吧,儘快將本宮吩咐的事都辦妥當。」
「是。」
風鳴離開,屋內重回寂靜。
原本壓下去的翻湧情緒再度漫上來,晏姝唇角緊抿,起身往謝斂所在的屋子走去。
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有不少民間大夫接了懸賞而來。
這些人醫術或許比不上太醫院的太醫,但有些民間大夫遊歷天下,見過的病症多如牛毛,將這些人匯集到一起也許可以想出不一樣的辦法。
大夫們在隔壁房間壓著嗓子激烈的討論著,洛邑跟來的太醫時而皺眉時而展眉,看起來像是有所獲。
晏姝抬手止了侍衛們行禮,往旁邊走去。
謝斂就躺在屋裡。
不時有侍女端著水盆走出來,晏姝神色平靜的走了進去,掩在袖袍中的手卻握緊了。
屋內一股濃烈的酒味,棠微見到長公主連忙帶著人行禮,「殿下。」
晏姝目光徑直落在謝斂身上,「情況如何?」
棠微心中微沉,謹慎著措辭:「太醫與諸位大夫一直在想辦法,方才有一位民間大夫提出可用烈酒擦拭身上降溫,她們正在替謝公子擦拭。」
晏姝目光微轉,就見一名侍女將酒壺中的酒倒進盆中,用浸了烈酒的帕子
在謝斂額頭、脖頸,手心等處擦拭著。
晏姝不發一言的走近,垂眸看見躺在床上的少年唇色慘白,臉頰卻是不正常的潮紅,哪怕不用手去摸,也能感覺到他全身是如何滾燙。
心裡像是被針扎了一般,晏姝眼底閃過一抹自責。
不難推測出,謝斂為何會在廊下暈倒。
謝斂去而復返,卻看見棠微正將熬好的藥倒掉,棠微又提醒他不要進去打攪長公主歇息,他就蠢到一直站在廊下吹風。
怒意湧上,晏姝將其壓下去,待婢女收起帕子,走到榻邊坐下,伸手攥住少年的手腕。
嗓音幽冷,「謝斂,你聽著,你若敢死,本宮就將你丟去亂贊崗,亂葬崗全是吃人肉的烏鴉和鬣狗,你要是被丟去亂葬崗連全屍也留不下你知道嗎?!」
屋內的婢女們駭的臉色驟白,長、長公主當真可怕至極!
棠微擰眉,擺手示意她們,悄悄的帶著她們退開。
自是沒有聽見,在她們退到門外時,原本氣勢冷冽的長公主突然低下頭,用力握緊少年的手,用近乎乞求的語氣低喃道:
「謝斂,本宮不允許你出事,你一定要給本宮撐下來。」
丞陽縣衙的人都知道長公主這邊出了意外,史正升前來探望被攔下之後,便無人再敢來打擾。
史正升得知不是長公主殿下出事,心裡大大鬆了口氣。他脖子上眼下已經懸了把刀,若是長公主在他的轄區內出事,那懸在他脖子上的刀恐怕不止一把了。
聽說長公主殿下很重視生病之人,史正升絞盡腦汁的派人去尋青州各地民醫,縣衙的馬都跑死了好幾匹。
青州各地的民醫也在最快的速度被請了過來。
直到夜裡,謝斂的高燒終於退下來了。
縣衙後院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不管是侍衛、婢女還是太醫大夫們,都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笑容。
屋內,謝斂身上插滿了銀針,太醫面上卻多了絲輕鬆的笑意,對長公主道:「殿下,謝公子的高燒已退,只要等他醒過來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晏姝目光只落在謝斂身上,嗓音冰冷,「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太醫猶豫了一下,跪了下去,「殿下恕罪,此事微臣不敢斷言,只是謝公子三日之內應該會醒過來……」
晏姝冷冷的看著他,「若他三日之後沒醒呢?」
太醫後脊發涼,一股冷意攀上身,他惶恐道:「殿下恕罪!微臣已經盡力了!」
晏姝聲色俱厲:「說,若三日未醒會如何?!」
太醫慌亂磕頭,磕磕絆絆道:「會、可能會再也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