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膽大包天謝小斂
2024-07-26 07:36:00
作者: 七分釀酒
跟著司空默練了幾日,謝斂的動作越發迅速,晏姝話音落下之際,他驟然伸手將下巴處少女的手捏在手裡,力道大的讓晏姝忍不住蹙眉。
她還來不及說什麼,在她面前一貫乖巧聽話的少年,眼底露出近乎凶戾的暗色,突然低頭,在她唇角用力咬了一下。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發生在轉瞬之間,晏姝忍不住懵了。
謝斂嘗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大不敬的事,身形猛地一震。
他低頭看到少女唇上那一抹血紅,眼尾似乎也被這一抹紅映紅了,他撇開視線,一字一句道:「殿下恕罪,我不願意。」
話落,少年猛地站起身,轉身就外走,腳步紊亂,連背影都透著一股狼狽。
晏姝就呆呆的看著謝斂在她面前消失不見。
丟失的理智漸漸回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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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發生了什麼?
謝斂……咬了她?
謝斂竟然咬了她?!
晏姝頭次這般茫然,完全想不通謝斂為何有這麼大的膽子。
好一會兒,晏姝才伸手摸了下被咬破的唇角,一股刺痛襲來,提醒著她方才發生了什麼。
某個罪魁禍首在咬了她一口之後已經心虛的逃了。
想到什麼,晏姝的神色倏地冷了下來。
謝斂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卻不願意與她同榻而眠。
上一個做出如此矛盾之舉的人是郁子安。
上輩子,景國滅亡是在八年後,那時她與郁子安成婚七年,可這七年間,誰能想到,眾人皆以為夫妻情深的長公主與駙馬還未圓房。
一開始,郁子安滿臉心疼對她說,他不忍看她小小年紀就經歷生育之苦。
那時晏姝以為她嫁給了全天下最好的男子。
於是她等到二十歲,滿心歡喜的憧憬著能與心愛之人有一個孩子,郁子安卻三番四次拒絕了。
她有著長公主的傲氣,哪怕是對心愛之人,也不可能真的讓自己卑微到骨子裡,而後幾年,奪嫡之爭愈演愈烈,晏琮和晏晁斗的不相上下,郁子安時常夜不歸宿,成婚七年,他們竟從未圓房。
如今想來,晏姝當真覺得荒謬。
郁子安不愛她,所以不願意與她有夫妻之實,可笑她竟然自己他是心疼自己,甚至還主動為他找藉口安慰自己。
不過倒也慶幸,她沒與那噁心玩意兒有過夫妻之實。
郁子安說喜歡她,是因為她長公主的身份,因為她可以庇護他。
所以謝斂為什麼不可能呢?
他一介質子,沒有她庇護前,在皇宮裡的日子過得有多艱難,連身份最低的太監都能隨意欺辱他。
但因為有她庇護,無人再敢欺負謝斂,吃穿用度皆是無一不精。
所以謝斂也有可能是在利用她啊……
「殿下。」棠微突然入殿,冷不丁響起的聲音拉回了晏姝的思緒。
棠微走入殿內沒看見謝斂,愣了一下,「殿下,謝公子的藥熬好了。」
可謝公子人怎麼不在了?
洛邑至青州這一路,謝斂晚膳後需服兩次藥,這些藥都是太醫院內最金貴的藥材,長公主給謝公子用起來卻毫不吝嗇,棠微忍不住又在心裡感嘆。
殿下待謝公子太好了。
「倒了吧。」
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棠微冷不丁聽到這話,直接愣住了。
她一臉茫然,「啊?」
晏姝看著棠微手裡那碗藥,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她聲音極冷,面無表情地重複一聲,「本宮讓你把藥倒了。」
棠微心下一驚,心裡被驚詫和疑惑充滿了,但她在長公主殿下身邊伺候多年,十分清楚長公主定然是生氣了。
莫不是謝斂做了什麼事惹殿下生氣了?
「出去吧,本宮累了。」
棠微心裡暗暗把謝斂罵了一遍,恭敬道:「是,殿下好生歇息,婢子這就去將藥倒了。」
晏姝餘光瞥見棠微走出去,伸手揉了揉額角。
她這些日子的確似乎對謝斂太好了,方才甚至還生出要讓他做駙馬的心思……
晏姝勾唇笑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卻帶著一抹嘲弄。
她還真是不長記性,上輩子被郁子安耍的團團轉,這輩子竟就又差點陷在男人身上!
晏姝輕輕闔眸,面色冰冷,心中暗自思索著明日派人將謝斂送回京都。
報恩有許多種法子,讓父皇下令賜謝斂府邸,給他一個虛職,讓洛邑城中的人明白謝斂不是他們能夠隨意欺辱的對象。
所以根本無需她親自報恩。
晏姝閉著眼靠在軟榻上,心中的念頭越發堅定。
……
屋外,棠微在廊下一株海棠花下站了好一會,盯著碗裡的褐色湯藥發呆。
別看這碗藥不起眼,裡頭用的藥材卻是極為珍貴的,她知道的便有百年人參、靈芝等價值千金之物。
這倒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可長公主殿下的吩咐,她不能不遵。
棠微端起碗,將碗裡的藥滿滿傾到在樹下。
她看得出來,殿下很生氣。這一回,西襄那位謝質子多半是失寵了。
棠微嘆了口氣,她還以為,謝質子說不定能成為長公主的駙馬呢。
棠微一邊想著,一邊轉身,冷不丁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她嚇了一跳,看清對方的臉,臉色冷下來,沒說話,準備徑直離開。
「為什麼要把藥倒掉?」謝斂聲音帶著幾分啞意,伸手攔住她。
一想到謝斂惹殿下生氣,棠微就沒什麼好臉色,冷冷道:「是殿下吩咐的。」
「謝質子,夜深了,殿下已經歇息了,還請你不要去打擾殿下休息。」
謝斂的身子一瞬間緊繃起來,嘴角緊抿,聲音也緊繃的厲害,他低聲道:「殿下是不是生氣了……」
聲音輕到似在自言自語。
但棠微離得近,聽見了,她冷眼看著謝斂,面無表情地道:「婢子不清楚謝質子你是如何惹殿下生氣的,但殿下現在肯定不想見到你,所以謝質子請回吧。」
謝斂瞳孔一縮,雙手用力捏緊了衣袍。
棠微不管他是何反應,越過他端著碗離開。
謝斂站在廊下,冷冽的風將他身上那件單薄的黑色披風吹的獵獵作響。
他像是一座雕塑一樣站在原地,半晌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