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無盡等待

  「然後呢？」康盛女王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顯然，楊屹說的這些讓她產生了懷疑，也提高了警惕。換句話說，她也無法肯定面對的這個人是不是楊屹。

  「雖然在這個由他創造的意識空間中，我拿他沒辦法，甚至無法擺脫他的影響，但是他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一個他也許永遠就沒有想到過的問題。當然，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他是傀儡。」

  「時間？」

  楊屹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對傀儡來說，時間是一個很不明確的概念，甚至算不上是真正的概念。換句話說，在這個空間裡面，不管是一秒鐘，還是一億年，對楊光來說都是完全一樣，至少沒有本質的區別。顯然，對我們來說就不一樣了。許多問題我們無法在一秒鐘之內找到解決辦法，但是要有一億年的話，那就肯定能夠找到解決辦法。事實上，時間就是我們的一切。如果說在遇到他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如何才能對付他，那麼被困在這裡足夠長的時間之後，我就能夠找到對付他的辦法。」

  「那麼，你找到了？」

  「當然。」楊屹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還不止這些，在這漫長的等待當中，我不但找到了對付他的辦法，想清楚了很多問題，還有了一些更加重要的發現。當然，也正是這些發現讓我戰勝了他。」

  「什麼發現？」

  

  「顯然，對我們來說，一直困擾著我們的，其實就是核心控制部件的本質，即核心控制部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雖然有過很多猜測，但是全都是猜測。如果沒有足夠多的時間，我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發現。當然，他也明確告訴我，在一個足夠強大的存在到來前，我得有足夠的耐心。因此在你到來之前，我所做的也只是深入的研究與了解核心控制部件，為掌握核心控制部件做準備。」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因為有足夠多的時間，所以有足夠巨大的發現。」

  康盛女王眉頭緊鎖，等著楊屹說下去。

  「這就是，核心控制部件其實是傀儡的一部分。」

  「什麼！？」

  「簡單的說，核心控制部件是由眾多傀儡提供的信息之內的存在拼湊而成，而且與所有傀儡保持著關聯。」

  「這……」

  「在此之前，我已經提到，能源模塊肯定跟傀儡有內在關聯，因此只有傀儡才有能力獲取能源模塊里的信息。核心控制部件是傀儡製作出來的，專門用來駕馭能源模塊的物品，也必然跟傀儡存在關聯。更重要的是，核心控制部件跟激進派的所有傀儡都有關，以此確保沒有一個傀儡能夠將其占為己有。只不過，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激進派的傀儡竟然採用了這個極端手段。」

  「極端？」

  「顯然，他們為此做出了極為巨大的犧牲。事實上，這也是神皇一直盯著我，卻沒有把我趕盡殺絕的關鍵所在。很簡單，只有我才能找到楊光，也只有我才能夠從楊光手裡獲取核心控制部件。因為參與了製造核心控制部件的工作，所以神皇的一部分留在了這上面。對頭來說，奪得核心控制部件不只是為了獲取能源模塊里的信息，更是為了恢復自我，而且後者更加重要。」

  康盛女王顯得很疑惑，似乎沒有搞明白楊屹的意思。

  「別忘了，傀儡是依附於空間的存在，因此從本質上講，傀儡其實只是一些沒有實體的強大智慧體，或者說是依附於空間的意識。傀儡的一切實力，其實都來自於外界，主要是來自空間。」

  「你是說，傀儡本身只是一些依附於空間的信息？」

  「沒錯，而且是具有獨立意識的信息。」

  康盛女王微微點了點頭，不過神色仍然萬分疑惑。

  「也正是如此，核心控制部件才如此的重要，因為在這個東西中，有著所有激進派傀儡的一部分信息，而且也正是通過這部分信息，讓核心控制部件與所有激進派的傀儡都保持著關聯。同樣的道理，這些信息由提供的傀儡加密，而解密的密碼就是鑰匙。」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如果能夠駕馭核心控制部件裡面的這些信息，也就是傀儡的意識，那就能夠跟傀儡建立起關聯，甚至能對傀儡產生影響。說得簡單一點，這些信息就是所有激進派傀儡的命脈。」

  「如此重要，他為什麼還要交給你？」

  「很簡單，他交給我的只是意識信息，並沒有把掌握這些信息的密碼交給我。」

  「什麼？」

  「當然，在他看來，這已經足夠了，因為他覺得，在沒有密碼的情況下，我不可能把這些完全錯亂的信息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也就無法利用這些信息來影響他。」

  「顯然，要破解這些加密了的信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沒錯，很困難，很不容易。」

  「那麼……」

  「當然，只要有足夠多的時間，就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康盛女王微微一愣，說道：「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很久了，幾億年，還是幾十億年？當然，用我們的時間來衡量並不是很準確。」楊屹淡淡一笑，才說道，「不過，至少也有幾十億年吧，反正足夠的漫長，也足夠讓我從這些雜亂無章的信息中找到規律，並且將其重新排列起來，從而獲得我想要的東西。」

  「你做到了？」

  楊屹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我的運氣很不錯。」

  「什麼意思？」

  「在核心控制部件裡面，至少有上千萬個傀儡的個人信息，而是首先破解的那一千個傀儡的個人信息中，就有他的。」

  康盛女王微微一愣，隨即苦笑了起來。

  「當然，就算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我依然有足夠多的時間。」

  「你是說……」

  「在你到來之前，我已經破解了所有信息。也就是說，找到並且破解他的信息，其實是必然的結果，區別只是早與晚。當然，首先破解他的信息，抓住他的命脈，對破解其他傀儡的信息有很大的幫助，也節約了不少時間，或者說省去了很多麻煩。畢竟在這裡面，時間並不重要。」

  「也就是說，在此之後，你依然等待了很久？」

  楊屹點了點頭，說道：「這不重要，關鍵是你終於來了。」

  康盛女王很是感慨，情緒也很複雜。很簡單，楊屹在這裡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遠遠超過了常人能承受的範圍。雖然不存在衰老與死亡，但是對任何人來說，被囚禁在此絕對是難以忍受的煎熬。

  「其實，這也不全是壞事。」

  「楊屹，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其實……」

  「說真的，這並不全是壞事。」楊屹淡淡一笑，才說道，「其實，正是通過這漫長，幾乎是無至盡的等待，我才真正深入，或者說是透徹的知道傀儡對待時間的態度，也就是傀儡的觀念。如果時間是無限的，那就有無限可能，而且再不用擔心失敗。換個角度看，也就意味著可以隨心所欲。事實上，這也是傀儡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關心的關鍵所在。我們之前一直認為，傀儡只是擁有比我們更強的實力，在本質上依然是智慧生命，因此必然存在某種缺陷，也就可以戰勝。」

  「難道不是？」

  楊屹嘆了口氣，說道：「顯然，能夠戰勝傀儡的，其實也只有時間。」

  「這……」

  「雖然傀儡幾乎不受時間影響，但是對傀儡來說，無法戰勝的依然只有時間，而且這也是激進派與保守派最大的區別。簡單說，保守派選擇了向時間妥協，而激進派卻認為能夠凌駕於時間之上。由此產生的結果是，保守派接受與承認了現實，並且選擇在這個現實中存在下來，激進派卻恰好相反，一直在努力改變現實，或者說試圖改變現實。這兩種觀點，其實說不上對與錯，真正的問題出在雙方採用的手段，以及由此產生的影響。只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楊屹長出口氣，才說道，「在對楊光的企圖有了清楚的認識之後，我花了足夠多的時間尋找他的命門。等到他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即來不及阻止我走出最重要的一步。」

  「你除掉他了？」

  「當然沒有。」

  康盛女王又是一愣，不大明白的看著楊屹。

  「沒錯，他是一個傀儡，他一直在利用我，也試圖通過我來掌握核心控制部件，從而獲得強大的實力。只是，沒有必要除掉他，更沒有必要因為他的威脅而忽視他的價值。不管怎麼說，我只是一個由他創造出來的成果，就算能夠掌握核心控制部件，也不等於真正獲得了跟傀儡抗衡的實力。」

  「這……」

  「其實，他早就料到了這種結果，或者說知道有這樣的可能，因此在做準備的時候就留了一手。」

  「什麼意思？」

  「他賦予我的，其實也只是掌握核心控制部件的基本條件，而不是利用核心控制部件來對抗傀儡，甚至是戰勝傀儡的實力。簡單說，就算掌握了核心控制部件，我依然不是傀儡的對手。」

  「那要怎麼做？」

  「他為自己留了一手，也同時給我留下了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