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各有志

  「你看，這兩個魔法陣應該距離再遠一些，這樣才可以使得兩個魔法陣的效果恰好覆蓋到這個節點，但又不會讓兩個魔法陣互相影響。」

  「這裡需要注意了，一定要看準每一個齒輪卡口，不能有一個錯誤，不然這鋼琴一開始彈動就會被卡住，不可能形成循環。」

  「對了，你確定了什麼曲目沒有？不同曲目對應的琴鍵可不一樣，魔法陣的設定也不同，這個必須提前設定好。」

  「不不不，這裡可不能這麼幹，你會毀了整個模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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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後的卡米拉魔法塔靜悄悄的，許亦所在的研究室卻不時響起許亦的聲音。

  他正依照約定，在下班後指導斯蒂爾製作屬於自己的鋼琴模型。

  斯蒂爾的魔法天賦的確如同傳聞一般的強大，許亦只是向她講解了這個模型中所用到的兩個風系魔法陣的原理，她便輕鬆地複製了出來。

  可是涉及到具體的模型設計和製造上，斯蒂爾就只能老老實實地聽從許亦的指導了。

  好在斯蒂爾年輕好學，又天資聰穎，並不需要許亦花費多大力氣便能輕鬆掌握教授給她的要點。

  僅僅只用了不到一個星期下班後的閒暇時間，斯蒂爾這個鋼琴模型便已經初步成型，接下來只需要進行一些細節上的調整便可以算是徹底完成。

  以現在的進度來看，這個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天，完全趕得上在斯蒂爾那位朋友的生日之前完成。

  「咔——」

  斯蒂爾輕輕按下，模型發出一聲脆響，鋼琴蓋和底座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呼——」斯蒂爾鬆了一口氣，抬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好了！」

  「嗯……還不錯。」許亦點點頭。「現在你已經掌握了整個模型的要領了，接下來完全可以自己完成。細節上的調整如果還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再來問我。」

  「嗯。」斯蒂爾應了一聲，別過頭沖許亦露出一個笑臉。「許亦，謝謝你這麼耐心教我，一會兒我再請你吃頓飯吧。」

  許亦抬頭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搖搖頭：「今天恐怕不行，晚上我約了人，還有事。」

  「哦？」斯蒂爾有些失望，想了想，隨即問道：「對了，許亦，我一直沒問你呢，為什麼你會拒絕爺爺的邀請呢？你總該知道，有很多年輕的魔法師可是拼了命也想當爺爺的學徒啊。而且爺爺私下裡也在我面前稱讚過你好幾次，說從你的魔法陣中可以看出來你的魔法天賦很高，只要肯用心學習魔法的話，將來很有可能成為大魔法師的。」

  許亦輕輕笑笑：「多謝大魔法師閣下的誇獎，不過也請你替我轉告大魔法師閣下，就說我並不是不願意當他的學徒，只是實在雜事太多，恐怕沒有足夠的時間跟隨他學習魔法，只能辜負他的美意了。」

  「為什麼？」斯蒂爾皺起秀眉，納悶地問道。「連我爺爺都稱讚你的魔法天賦了，而且這幾天我也看得出來，你的魔法天賦的確很高，搞不好比我還強，為什麼你不願意好好學習魔法呢？難道是因為那個什麼魔力風扇？我聽說你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搞那方面的研究。」

  許亦想了想，不答反問：「斯蒂爾，你對魔力風扇是怎麼看的？」

  「我？」斯蒂爾指指自己，認真想了想，緩緩答道：「我覺得這個東西很有意思，因為這是很少見的可以把魔法應用在日常生活中的例子，並且設計得這麼精巧，說實話我還挺佩服的。可是許亦，你應該清楚，在賽恩斯大陸上魔法師的地位都是靠本身的魔法實力掙來的，就算你設計出一百個魔力風扇，只要自身的魔法實力不強的話，一樣沒什麼地位啊。你的魔法天賦那麼好，我勸你還是好好學習魔法吧。只要你能成為大魔法師，我敢保證，你設計出一個魔力風扇來，保證大家都會拍手叫好。」

  「說得好像大家都覺得魔力風扇很糟似的……」許亦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看了一眼斯蒂爾真誠的表情，輕咳一聲，正色道：「斯蒂爾，你說的這些我很明白，但是每個人的理想和追求都不同。或許絕大多數魔法師都認為自身的魔法實力最重要，但是我卻不同。我一直覺得，魔法充其量也只是一門工具，魔法師們可以把魔法用於破壞，那麼為什麼不能把魔法用於建設？我們完全有理由把魔法更多的運用到日常生活中去，假如依靠魔法能夠改善大家的生活，這難道不好嗎？」

  「這……」斯蒂爾猶疑起來。「你說得也不錯，可是……可是魔法師如果本身實力不強的話，會差得很多的……」

  「誰說我在研究魔法機械的時候就不能提升魔法實力呢？」許亦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抬起右手，體內魔力流動，一個肉眼可見的小型乳白色颶風出現在手心。

  「微龍捲術！」斯蒂爾頓時驚訝地喊了起來。「這可是三階風系魔法，最少也得是三級魔法師才能掌握的魔法啊！許亦，我記得你面試的時候可是說自己根本沒通過魔法師工會認證考核的！」

  「沒通過不代表不能通過。」許亦笑道。「當然了，我在面試的時候魔法實力的確也不如現在，當時估計也就是介於一級到二級魔法師之間吧。」

  「你的意思是說……這才過了兩個月，你就變成三級魔法師了？」斯蒂爾更加驚訝了。「這也太誇張了吧？你……你的魔法天賦居然有這麼高？我看你平時根本沒多少時間研究魔法的嘛！」

  許亦微微一笑：「不只是專門做魔法研究才能提高魔法實力的，我在研究魔法機械的同時就要用心研究魔法陣，而研究魔法陣，其實也間接相當於研究魔法，那麼提升魔法實力也不稀奇。斯蒂爾，這些天你專心製作這個鋼琴模型，沒有發現自己的魔法實力也因此提升了嗎？」

  斯蒂爾歪著頭想了想，點點頭：「嗯，我覺得自己對風系魔法的認識要比之前深了一些。可是……也沒你這麼誇張啊。」

  「因為我是天才。」許亦聳聳肩，大言不慚地道。

  斯蒂爾沖他翻了個白眼，卻還是忍不住道：「既然你是天才，那幹嘛不好好專心學習魔法。以你的天賦，成為大魔法師還是非常有可能的。」

  「我說了，人各有志。」許亦表情輕鬆地道。說罷抬頭打斷了斯蒂爾的繼續勸說，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續道：「好了，斯蒂爾，今天到此為止吧。你這頓飯我先記下，以後想起來讓你請我吃，你可不許忘了啊。」

  「哼，小氣。」斯蒂爾撅起了嘴。

  許亦哈哈一笑，收拾了一下東西，徑直離開。

  剛一走出魔法塔，就看到遠處一個人影匆匆向這邊走來。

  這個人影許亦很熟悉，正是海因策。

  看到海因策行色匆匆的樣子，許亦忍不住笑了笑。

  自從前幾天許亦轉讓了兩成股份給海因策後，他立即便像是加足了馬力的汽車一樣，全力開動起來，不僅一手包辦了監督監理生產車間的事情，更是把魔力風扇的生產、運輸和出售等環節全部抓了起來，完全是一副精明能幹的職業經理人模樣。

  至於他那間小小的雜貨店，現在已經完全交給了他的侄子艾利克斯。

  雖然海因策不是什麼特別有見識，有創意的人才，但是他勝在為人精細，而且不懼辛苦，管理事情起來也是井井有條，可以說非常適合他現在的工作。

  當然了，兩成股份所帶來的分紅才是他會如此努力的最大動力。

  「嘿，海因策，今天怎麼想到到這裡找我？有什麼急……」許亦剛抬手打了個招呼，忽然愣住。

  這時候海因策已經走近，許亦赫然發現，他的臉色竟是十分的凝重，低沉得像要滴出水來一般。

  許亦心中咯噔一下。

  因為僱傭了三十名瑞克托男爵魔法學院的學生繪製魔法陣，所以這段時間內第一版的魔力風扇的生產一直也沒停下，並且銷售情況一如既往的火爆，短短一個星期內便由售出了接近上千台。

  給許亦帶來了超過七百金幣純收入的同時，也給擁有了兩成股份的海因策帶去了兩百金幣的收入，使得海因策這段時間以來心情一直十分良好，每次許亦見到他時都是笑容滿面，好像喝了蜜一般。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臉色如此難看。

  「難道出什麼事了？」

  想到這裡，許亦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沒等許亦開口詢問，海因策已經低聲道：「許亦，壞了，出事了！」

  看到海因策一臉焦急的模樣，許亦連忙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

  「別急，什麼事？慢慢說？」

  海因策用力喘了幾口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左右看看，湊近許亦，低聲卻又無比沉重地道：「魔力風扇出現仿製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