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批量化生產所面臨的問題

  許亦險些被一口菜噎死。

  「咳咳咳……咳……斯蒂爾，你說什麼？」

  「去你家啊。」斯蒂爾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看到許亦臉上怪異的表情，腦海內一轉念頭，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頓時臉色微紅，忍不住一拳頭砸了過去。「你想什麼呢！」

  許亦連忙揮手叫饒：「好，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去我家看那個鋼琴模型是吧？不過我不明白，你這麼急著看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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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蒂爾停下手上動作，猶豫片刻，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許亦，哪個……你那個鋼琴模型能不能賣給我？」

  「賣給你？」許亦納悶地掃了斯蒂爾一眼。「你要那東西幹嘛？」

  「我有用。」斯蒂爾含糊答道。

  許亦沒多想，搖搖頭：「恐怕不行，那個東西對我也挺重要的，恐怕不能賣給你。」

  這倒不是許亦故意推辭，這個鋼琴模型是他在森科海爾學院求學時閒暇時間製作的，也算是他在這個世界裡第一件魔法工業製品，十分具有紀念意義，他可不願意隨便送給別人。

  「這樣啊……」斯蒂爾略微失望了一下，隨即又問道：「那……你能不能教我怎麼做？嗯，實際上我本來就是想讓你教我製作的，畢竟親手做的要比從別人手上買下來的東西有價值得多了。」

  許亦古怪地看著斯蒂爾：「斯蒂爾，我多嘴問一句，你是想把這東西送給別人吧？」

  「是啊，我現在需要送別人一件生日禮物，上次看到你那個鋼琴模型感覺很別致新奇，我覺得用來做生日禮物非常不錯。怎麼樣？教我做好不好？我保證不會虧待你的，只要你幫我這一次，我以後一定讓爺爺好好對你。」

  許亦摸了摸下巴，心想就算拋開藉此機會和卡米拉大魔法師進一步打好關係不算，光是看在斯蒂爾這個小美女的份上，幫她這個忙也是應該的。

  「對了，我再問一下，你要送禮物的這個人，是男的吧？」

  斯蒂爾俏臉微紅，嬌嗔道：「要你管！」

  許亦哈哈一笑，心想自己果然沒猜錯。

  不過斯蒂爾今年十九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喜歡個小男生也沒什麼奇怪的。

  「好，教你製作方法沒問題，但是去我家就不必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這樣一個小姑娘跑到我家裡恐怕不方便。明天開始，每天下班後你來研究室找我，我就在那裡教你好了。」

  斯蒂爾詫異地上下瞅了瞅許亦：「許亦，看不出你還是這么正派的人啊。」

  「咳……我難道看起來像是不正派的人嗎？」許亦怒視了斯蒂爾一眼，沒好氣地又問道：「對了，你什麼時候需要禮物？我好安排下教你的進度。」

  「還有半個月呢，應該沒問題吧？」

  「嗯，時間足夠了。那個鋼琴模型技術含量其實不高，就是需要一些精細活兒罷了。」

  兩人約好時間後，許亦告辭離去，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回家，而是先來到了醫館。

  全身上下纏滿了紗布，包裹得和一個木乃伊差不了多少的小奴隸此時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躺在醫館的病床上，瞪著雙眼看著天花板，滿臉茫然中還帶著一絲絲驚懼。

  聽到許亦和醫生對話的聲音，他才有了反應，轉過頭盯著許亦，眼神中透露出濃重的好奇。

  「感覺怎麼樣？」發現小奴隸看了過來，許亦停下了和醫生的對話，溫聲向他問道。

  小奴隸似乎對和外人說話很不適應，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許亦笑了笑，並沒有急著逼迫他，又向醫生詢問了兩句，確定他的身體已經無礙後，便向小奴隸交代道：「沒事就好，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完全，就安心在這裡再養幾天傷，等完全好了我來接你。」

  許亦剛要轉身離開，卻突然覺得衣角一緊，愕然回頭，發現小奴隸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出了手，緊緊地拽住了自己的衣角。

  許亦看了看一臉緊張和懼怕的小奴隸，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怎麼？需要人陪？這恐怕不行啊，我的工作很忙，怕是沒時間在這裡多陪你。你放心，我既然已經把你買下來了，就不會丟下你。你安心在這裡待著，醫生說你幾天後就能出院了，沒事的。」

  一旁的醫生臉色古怪地瞅了許亦一眼。

  買下來的？這麼說躺在病床上的這個小傢伙應該是一名奴隸了。

  這個許亦還真是個怪人，居然對一名奴隸這麼好。

  要知道這家醫館可是邦塔城內最好的醫館，治療費一點兒也不便宜啊。

  小奴隸依然緊緊抓住許亦的衣角，臉上的懼色越來越濃，似乎生怕許亦把他丟下不管了一般。

  看到這副情形，許亦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向醫生問道：「我要是把他帶回家去怎麼樣？他會有危險嗎？」

  「這個……他其實只是一些皮肉傷，並沒有大礙，帶回去也沒問題，只要定時吃藥，然後每隔三天時間來這裡換一次傷藥就行了。」

  「那好，我就先把他帶回去好了。這裡的床位仍然給他保留著，我會按照住院費用繳納。」

  醫生忍不住看了看床上的小奴隸。

  這個待遇，不要說奴隸，就算是一般家庭的孩子也很難享受到吧。

  將全身包裹嚴密，幾乎動彈不得的小奴隸帶回家著實費了許亦一番功夫，好不容易將他安頓好，並服侍他吃完藥後，許亦已經出了一身大汗。

  看著吃完藥後睡著了的小奴隸，許亦長出了一口氣：「呼……虧我還對汶萊管家說買他回來是服侍我的，現在反倒變成我服侍他了。」

  即便是睡著的狀態，小奴隸臉上依然不時浮現起痛苦之色，可見他平時的生活是多麼艱難。

  看著那那張瘦削的小臉，許亦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去洗了個澡，埋頭繼續研究起魔法陣來。

  有了威娜協助研究魔法陣後，可變速魔力風扇的研究進度便快了不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根據這個魔法陣設計出最為合適的外形。

  許亦本來想趁著推出第二版魔力風扇的機會，大幅提升魔力風扇的性能，但他經過詳細研究後，卻發現自己遇到了兩個繞不開的決定性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材料問題。

  賽恩斯大陸上的工業基礎近乎為零，雖然有一些工藝製品，但大多都只是選取的天然材料，就算有加工也只是粗略加工，材料的各種性能遠遠不能和地球上那些經過各種精細加工的材料相提並論。

  比如說對於一颱風扇來說，最核心的部分無疑是電動機，這一點被許亦採用風旋法陣代替。

  但這對於和電動機同樣重要的核心軸承來說，許亦卻暫時沒辦法找到更好的東西代替。

  地球上的那些電風扇可以採用高密度、高耐磨的合金材料製作軸承，賽恩斯大陸上卻只能用普通的鐵來製作。

  這個世界上的冶鐵工藝同樣不如地球發達，冶煉出來的鐵本身就質量不高，就算經過打磨，所製成的軸承質量也不會高到哪兒去。

  許亦製作第一版魔力風扇的時候，便對質量很不放心。

  地球上的電風扇使用壽命可以達到一萬到四萬小時，但根據許亦的推算，第一版魔力風扇的使用壽命只怕絕不會超過三千小時。

  按照每颱風扇每天使用八個小時，每年使用最為炎熱的三個月來算，那麼第一版的魔力風扇頂多只能用四年便要宣告壽終正寢。

  而如果換成像海因策那樣幾乎一天到晚都在使用的情況，只怕明年夏天他家裡那兩台魔力風扇就要報廢掉。

  可以說，材料問題是制約了魔力風扇質量最嚴重的問題，偏偏許亦現在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材料工藝可是工業體系中最基礎卻也最複雜的部分，其中牽扯到工業體系的方方面面，就算是在地球上想要提升這一塊也極為艱難，更不要說在這個工業基礎幾乎為零的賽恩斯大陸上。

  第二個問題，則是製作工藝問題。

  賽恩斯大陸上沒有地球上那些標準工具機，許亦製作第一版魔力風扇的時候，只能找到鐵匠鋪的那些鍛造師，讓他們照著自己繪製的圖紙鍛造。

  應該說邦塔城內這些鍛造師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可是人的手藝再怎麼精湛，終究不能和地球上那些精密機械相提並論，他們打造出來的風扇外殼總有著細微的差異。

  雖然現在來看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許亦卻很清楚，如果想要大幅提升魔力風扇的產量，勢必要走上規模化生產，那麼就要求生產魔力風扇的每一個環節都要做到盡善盡美，最起碼也要有一個完全統一的標準才行。

  「切削工具機、滑動刀架、衝壓機、鑽孔機、鏜床……啊啊啊，讓我死了吧！」

  想到實現批量化生產所需要面對的各種各樣的問題，許亦禁不住痛苦地發出一聲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