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買了個奴隸

  一公頃土地並不太大，許亦花費了不到一個小時便考察完畢。

  回到汶萊管家面前後，許亦從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汶萊管家，這是我們租用這片土地第一年的使用規劃書，您可以拿回去讓子爵大人過目，如果子爵大人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向我們提出來，我們可以根據子爵大人的提議做適當修改。」

  許亦表面上還是十分恭敬的。

  他非常清楚，賽恩斯大陸目前的社會形態還是半農奴半封建社會，和地球上的情況大不相同，他想要在這片大陸上做成功某些事情，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果然，看到許亦的態度恭敬，汶萊管家的臉色也略微緩和了一些，接過許亦的規劃書，點了點頭：「好，我會拿回去讓子爵大人過目的。其實你也不用太過緊張，子爵大人為人很是寬厚，只要你們不作出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子爵大人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幹涉你們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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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要多謝汶萊管家您的美言了。」

  談話氣氛變得好起來，事情進行得自然也就順利得多，汶萊管家只是隨意地掃了幾眼規劃書，便拿出一份租用土地契約讓許亦簽署。

  當許亦簽下自己的名字後，汶萊管家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向許亦伸出了手：「很好，許亦先生，現在這片土地在這一年內已經屬於你了，希望你能夠好好珍惜子爵大人給你的這個機會。」

  「一定。」

  三人又寒暄了幾句，許亦剛要和海因策一起告辭，一聲悽厲的慘叫聲忽然從遠處傳來。

  三人都是一愣，齊齊望向慘叫聲傳來的西北方向。

  又是一聲慘叫，同時隨風一起飄來的還有大聲的哭喊和一下響亮的皮鞭抽動聲。

  「去看看！」許亦不及細想，抬腳便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

  海因策猶豫了一下，看向一旁的汶萊管家：「汶萊管家，聽聲音應該還是在子爵大人的領地上吧？」

  汶萊管家眯起一雙小眼睛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會兒，一揮手：「我們也去看看。」

  距離越近，聲音便越清晰，空氣中那一下下皮鞭聲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慄，伴隨著悽厲的哭喊慘叫聲，更是讓人心中不禁悽然。

  許亦比汶萊管家和海因策年輕得多，加上先行出發，不一會兒便已經來到了聲音傳出的地方，抬眼望去，頓時睚眥俱裂。

  就在一片荒地上，三個粗壯的漢子正將一個身材瘦弱，看體型不過十四、五歲的孩子圍在中間，人手一柄皮鞭，不停地抽在那個孩子身上。

  那個孩子此時已經被皮鞭在身上抽出了無數道血痕，甚至有的地方連肉都翻了出來，模樣看起來無比悽慘。

  而她起初還能發出慘叫，現在卻已經連叫聲都發不出來，甚至連翻滾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隨著皮鞭的抽動而不停抽搐著。

  「住手！」許亦怒吼一聲，想也沒想就沖了出去。「你們想打死他嗎？」

  三名壯漢顯然沒料到忽然有人從旁邊沖了出來，愕然打量了許亦一眼，大概是因為許亦身上穿著的魔法袍讓他們產生了顧忌，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

  可是當許亦想要蹲下身去把那個孩子扶起來時，卻被一名壯漢直接攔住。

  「喂，你幹什麼？我們在教訓家奴，不管你是什麼人，都沒有資格插手！」壯漢喝道。

  「家奴？」許亦愕然看了地上那個孩子一眼，心想這裡可是萊斯利子爵的領地，那麼這個孩子……

  「他是萊斯利子爵家的奴隸？」

  壯漢意外的瞥了許亦一眼：「你既然知道子爵大人，那就更不要多管閒事了。告訴你，這個小雜種居然弄丟了子爵大人的耕牛，打死他都算是便宜了！」

  「耕牛？」許亦眉頭一緊，怒道：「弄丟一頭牛而已，難道就要他的命嗎？」

  「你懂個屁！」壯漢嗤道：「再過不到兩個月就要到秋收的日子了，這個小雜種卻在這個時候把耕牛弄丟了一頭，那可對秋收影響大了！再說你知道一頭耕牛多少錢嗎？四十枚金幣！這個小雜種就算拿去賣了都賣不到半枚金幣！你說算不算便宜他了？」

  「那也不能把人打死吧？就算你們打死了他，耕牛也回不來啊。」

  「廢話！我們當然知道。這是懲罰！懲罰你懂嗎？要是不懲罰一下這個傢伙，別的傢伙也都像這樣，那子爵大人的田還種不種了？」

  許亦皺起眉頭，知道自己和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而且賽恩斯大陸上對於奴隸可沒有任何的權力保障，他還真的沒有資格阻止對方做這些事。

  想了這裡，許亦回過頭，看到身後不遠處已經出現了汶萊管家和海因策的聲音，這才定下神。

  那三名壯漢隨著許亦的目光望去，自然也看到了汶萊管家。

  身為萊斯利子爵的莊園護衛，他們當然認得這位備受萊斯利子爵信任的汶萊管家，一愣之下，連忙迎了過去。

  不一會兒汶萊管家和海因策也走了過來，只是掃了一眼這裡的情形，便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許亦先生，這是我們家族的私事，還請你不要插手。」汶萊管家口氣十分淡然，但語氣中卻有著不容許亦拒絕的乾脆。

  許亦深深皺起眉頭，他知道如果按照賽恩斯大陸上的規矩，他的確是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資格插手其中。

  可是讓他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孩子被打死，那也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許亦求助地看了海因策一眼，卻發現海因策對他微微搖頭，顯然也不贊同他插手。

  眼看那三名壯漢手中的皮鞭就要重新抽了下去，許亦心中大感焦急，忽然靈光一閃，大聲喊道：「等一下！汶萊管家，我能把他買下來嗎？」

  「買？」汶萊管家一愣，隨即深深皺起眉頭。「許亦，我已經告訴過你了，這是我們家族的私事，你真的想插手嗎？」

  「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許亦連連擺手。「只是我突然想起來，我一個人住很不方便，早就想買一個奴隸服侍自己，但卻一直沒有合適的。現在這個奴隸既然是子爵大人的，我就趁機討個人情，請子爵大人把他賣給我，怎麼樣？我相信以子爵大人對汶萊管家您的信任，這區區一個奴隸的事情，您能夠做主的吧？」

  汶萊管家臉色一沉，剛要拒絕，許亦卻突然衝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汶萊管家忍不住雙眉一揚，正想發怒，卻聽到許亦湊在他耳旁低聲道：「一成股份！管家大人，只要您今天答應把這個奴隸賣給我，我就將即將建立的魔力風扇工廠的一成股份讓給子爵大人，您看如何？」

  汶萊管家愕然看向許亦，發現許亦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一點兒也不像是開玩笑，不由奇道：「許亦先生，你真的想為了這區區一個奴隸就讓出一成股份來嗎？雖然我不知道你這家工廠的一成股份能夠價值多少，但魔力風扇在邦塔城內賣得這麼好，想必這一成股份也不會少吧？」

  許亦輕輕一笑：「您就當我一時任性好了。」

  汶萊管家大有深意地看著許亦：「你確定要這麼做？」

  許亦肯定地點點頭：「肯定。」

  汶萊管家點點頭，掙脫了許亦的胳膊，向那三名壯漢擺了擺手：「放了他。」

  三名壯漢對視一眼，乖乖讓開。

  汶萊管家掃了地上的奴隸一眼，再看向許亦：「許亦先生，現在他已經屬於你了。」

  許亦哈哈一笑，手伸進口袋：「多謝多謝。那麼請問這名奴隸多少錢呢？」

  汶萊管家嘴角掠起一絲奇怪的笑容，搖搖頭道：「許亦先生你這麼大方，我代表子爵大人當然也不能太小氣，這名奴隸送給你，就當做是我們合作的見面禮好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在這裡謝過子爵大人了。」

  汶萊管家和三名壯漢離開後，許亦便和海因策一起將地上那名奴隸抱上了馬車。

  路上聽到許亦說出了為了救這個奴隸所花費的代價，海因策差點兒在車廂里跳了起來。

  「你瘋了！」海因策指著許亦，竟是有些氣急敗壞。「許亦，按照我們倆的估算，這家魔力風扇工廠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一年的利潤起碼也有五千金幣以上啊！你讓給萊斯利子爵一成股份，就相當於直接給了他最少五百金幣啊！你要知道，我們租用他那一公頃土地一年也不過花了一百金幣而已！」

  許亦擺了擺手，示意海因策做下來，笑道：「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情，我也一直想找機會讓給萊斯利子爵一些股份的，現在正好借著這件事情順理成章地讓出來，不如說反倒正合我的意。」

  見許亦說得輕鬆，海因策稍微冷靜了一些，只是仍然有些不解。

  「為什麼？」

  「為什麼？」許亦呵呵一笑，指了指車窗外的大片荒地。「海因策，你看清楚了，這片土地可是萊斯利子爵的私人領地，你應該知道私人領地是什麼意思吧？就是說只要萊斯利子爵願意的話，他隨時都可以把我們趕走，就算我們有契約也沒有用，因為這就是該死的貴族特權。」

  「我早就考慮過了，如果我們想要長期在這裡幹下去，就必須獲得萊斯利子爵的真心支持。但是我們憑什麼讓這位高貴的子爵大人真心支持我們？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把他和我們綁上同一輛戰車。只有他的利益和我們的利益共通時，他才會真心的支持我們，最少也不會來扯我們的後腿。實際上，一成股份還是太少了，可以的話我想分兩成股份給他。但這樣一來未免太過顯眼，而且我們的關係還只是剛剛開始，所以現在倒是不需要太著急。」

  海因策愣愣地看了許亦一會兒，忽然搖搖頭長嘆一聲「許亦，我看錯你了。」

  「哦？」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一個魔法天才，現在看來，你其實比我更像一名奸商。」

  「哈，多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