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售賣

  門口傳來一聲輕響，卡米拉大魔法師根本不用抬頭，就知道進來的是自己的寶貝孫女斯蒂爾。

  除了她之外，這座魔法塔內還沒有別人敢這樣連門都不敲就衝進來的。

  「爺爺，我回來了。」斯蒂爾活潑充滿青春張力的聲音在卡米拉面前響起。

  卡米拉笑著抬起頭，寵溺地看著俏立在眼前的斯蒂爾，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從斯蒂爾的臉上滑到她懷中捧著的一個奇形怪狀的……鐵疙瘩？

  「這是什麼？」卡米拉大魔法師皺起了眉頭。

  「我剛剛買到的一個好玩的東西，叫做魔力風扇，您看看。」斯蒂爾笑著應了一句，將懷裡的東西放到卡米拉面前的桌子上，順手在底座中間的一個凸起上按了一下。

  「啪嗒——」

  一聲輕響過後，卡米拉原本以為只是裝飾品的三片樹葉狀的東西緩緩轉動起來，不一會兒速度變快，並散發出一陣陣輕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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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面是……魔法陣？」

  身為魔法師工會承認的三星大魔法師，卡米拉的魔法實力可遠非雷姆等人可比，在魔力風扇啟動的那一剎那，便已經敏感地從魔力風扇中的魔力波動感受到了最重要的一點。

  「對啊，爺爺，您不覺得這個東西很有意思嗎？」斯蒂爾問道。

  「是有些意思。」卡米拉伸手在魔力風扇底座上按了按，瞬間便從魔力波動中對這個魔法陣了如指掌，隨即搖了搖頭。「只是個很簡單的風旋法陣罷了，沒什麼稀奇。」說罷瞅了斯蒂爾一眼，表情嚴肅地道：「斯蒂爾，有空閒的話好好研究魔法，別把時間浪費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上。」

  卡米拉之所以寵愛這個孫女，除了斯蒂爾長相甜美，對他十分孝順之外，更重要的是斯蒂爾的魔法天賦極高，三年前便已經考入了在整個賽恩斯大陸都有些名氣的蘭帕里王國最高魔法學院——蘭帕里皇家學院，並且在去年通過了魔法師工會的資格認證考核，成為了魔法師工會承認的正式魔法師。

  以她年僅十九歲的年紀就能取得這樣的成就，放在整個賽恩斯大陸上也可以稱得上天才魔法師。

  也正是因為這樣，卡米拉對斯蒂爾寵愛的同時卻也要求極為嚴格，對於斯蒂爾喜歡這些小東西的愛好經常斥責。

  「我知道了。」斯蒂爾早就習慣了卡米拉的態度，並不怎麼懼怕，吐了吐舌頭，迅速離開。

  她很清楚，如果繼續留在這裡，肯定會被卡米拉抓著好一頓訓斥。

  看著斯蒂爾逃掉，卡米拉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於這個孫女，他也的確沒有什麼應付的好辦法。

  重新埋頭做了一陣魔法研究後，卡米拉忽然心中一道閃光掠過。

  「不對！」

  卡米拉將視線重新投向桌子上斯蒂爾忘記帶走的魔力風扇上，一隻手貼了上去，體內龐大的魔力緩緩投入。

  魔力風扇的底座中淡青色的光芒猛然大盛，原本穩定轉動的扇葉以比剛才還要快了好幾倍的速度瘋狂轉動起來，使得整個魔力風扇都隨之搖擺不定。

  片刻後，魔力風扇忽然一陣嘎支支的怪響，扇葉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高速，竟然直接脫離了轉軸，直接撞上鐵條鑄造的防護網。

  以扇葉現在的高速，自然是撞成了一片稀爛，連帶著防護網也被撞得扭曲起來。

  卡米拉這才收回了手，滿臉都是不解。

  之所以忽然起意探查魔力風扇，是因為他剛才忽然想到，風旋法陣只不過是風系魔法陣中最低級的法陣之一，所形成的風旋魔法同樣也是低級魔法。

  儘管直接釋放出來，或許比這個魔力風扇所帶來的風威力大的多，但風旋魔法所帶來的風絕不會如此平穩，而應該和大多數風系魔法一般狂暴和不穩定才對。

  可是這個魔力風扇擺放在這裡已經超過十分鐘，這十分鐘內扇葉一直在轉動，釋放出來的風也一直都是無比穩定，根本沒有什麼變動。

  「這是怎麼做到的？」卡米拉皺眉思考了一陣，發現以他大魔法師的實力，居然一時間無法想到怎麼做到這一點。

  掃了已經扭曲成一團的魔力風扇一眼，卡米拉毫不猶豫地一揮手，整個魔力風扇立即從中被切開，將風扇底座內部暴露出來。

  卡米拉認真地看著刻印在底座內部的魔法陣，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可是當他看完整個魔法陣後，愕然發現，他居然有很多地方都無法理解！

  或許他能夠完美地復刻出整個魔法陣，但是這個魔法陣為什麼會這樣，具體是怎樣運作才會達成讓扇葉穩定轉動的效果，他居然完全想不明白！

  卡米拉心中升起濃重的疑問。

  「到底是誰設計的這個魔法陣？」

  ###

  海因策看著店面外街道上稀稀拉拉的人流，再回頭看看在桌子上不停轉動，吹出一股股涼風的魔力風扇，不由皺起了眉頭。

  昨天那個叫做許亦的小魔法師把這三台怪模怪樣的什麼魔力風扇帶過來，讓他幫忙出售時，他本想拒絕的。

  這種奇怪的東西，他可不保證能夠賣得出去。

  可是看在許亦平日裡採購東西都是到自己這家店裡的份上，他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好在許亦也沒說一定讓他賣出去，只是將一台魔力風扇就這麼開著，然後就再也不管了。

  不得不說，有了這個魔力風扇一直吹著涼風，海因策待在這個小小的店面里倒是不像之前那麼悶熱，因此也舒適了不少。

  「要是真的賣不出去，不如我買下來好了，反正許亦說一小塊劣質魔力水晶都能讓它運行整整三天。」

  海因策正在心裡暗自做著打算的時候，一個高大的人影走進了店裡。

  「嘿，親愛的卡爾，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海因策立即迎了上去，來人可是他店裡的熟客。

  這名叫做卡爾的男子有著一頭蓬亂而濃密的褐色長髮，以及滿臉雜亂的鬍鬚，身材高大，面相粗豪，聞言擺了擺手，大聲道：「行了，海因策，別廢話了，趕緊先給我來一杯冰鎮麥酒，我都快熱死了！」

  海因策哈哈一笑，麻利地裝了一倍冰鎮麥酒遞過去。

  卡爾大口喝了幾口，長長地吐出一口去，忽然咦了一聲。

  「我說海因策，怎麼你這店裡比外面涼快這麼多？奇怪？哪兒來的風？外面可是一點兒風都沒有的啊？別告訴我你這個摳門的傢伙還會捨得在店裡布置魔法陣啊？」

  「我就算布置得起也用不起啊。」海因策指了指正在一旁努力工作的魔力風扇。「喏，是這個魔力風扇吹出來的風。」

  「魔力風扇？」卡爾湊過去好奇地打量了一會兒魔力風扇，感受著魔力風扇吹出來的涼風，忽然一拍桌子，指著海因策大聲喝道：「好你個海因策，有好東西居然不告訴我！說吧，這東西怎麼賣？你可別告訴我你不賣啊？」

  海因策頓時雙眼一亮，故作神秘地拉長了聲音：「這個……這東西可不便宜啊。」

  「怎麼？你覺得我沒錢嗎？」卡爾瞪起眼睛。「快說，只要不是貴得離譜，我都買了！告訴你，要是這天氣再這麼熱下去，我連布置大型冰霜法陣都打算過了！」

  海因策嘿嘿一笑，卡爾雖然面相粗豪，卻很有頭腦，再加上肯吃苦，自己經營著一個小生意，在邦塔城內談不上富豪，卻也絕對比一般人有錢，他如果決意布置大型冰霜法陣，那倒是沒問題的。

  「當然沒有布置大型冰霜法陣那麼貴了，價錢嘛……」海因策猶豫了一下，向卡爾伸出兩個手指頭。

  「兩枚金幣？」看到海因策點頭，卡爾二話不說，在口袋裡一抹，數出四枚金幣拍在桌子上。「這麼便宜，給我來兩台！」

  看著桌子上四枚金幣，海因策愣了愣：「你確定要兩台？」

  卡爾眼睛一翻：「怎麼？你這裡連兩台都沒有嗎？我總不能只買一台吧？家裡那個混小子要是沒有的話，還不得鬧騰死我。」

  「有有有，當然有！」海因策連忙將剩餘的兩台魔力風扇全部拿了出來，遞給卡爾。

  眼看卡爾拿著東西就要走，海因策突然間想了起來，連忙喊住他。

  「等等，卡爾，還有事情忘記告訴你了，這個魔力風扇也需要花魔力水晶的，不然動不了。」

  「剛才怎麼不說？」卡爾皺起眉頭。他儘管不是魔法師，卻也知道只要和魔力沾邊的，大多數都需要花費魔力水晶。「這東西吃水晶厲害不？要是像大型冰霜法陣那樣一個月要花一百多金幣，我還不如直接布置大型冰霜法陣呢。」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海因策連連擺手。「這東西吃水晶倒是不厲害，喏，這么小一塊魔力水晶就可以讓它吹上三天了。」

  卡爾瞅了瞅海因策手中那塊還不如他大拇指大的劣質魔力水晶，立即心情大好，哈哈一笑：「才這麼點兒，簡直和不花錢一樣嘛。」

  說罷沖海因策擺了擺手，提著兩台魔力風扇徑直離開。

  海因策回頭看著還在桌子上閃閃發光的四枚金幣，一時間精神有些恍惚。

  這就賣出去了兩台？而且一口氣賣出去了四枚金幣？

  許亦那個小子之前說什麼來著？他說自己可以獲得一成的分紅？也就是說，光是賣出去這兩台魔力風扇，他就可以獲得四十枚銀幣的分紅？

  要知道他這個店裡每天的淨利潤也不過就是一枚金幣左右……

  賣出兩台獲得四十枚銀幣分紅，那要是賣出去二十台，二百台……

  正當海因策在腦海里幻想時，一個人影又走了進來。

  「嘿，海因策，我剛才碰到卡爾了，聽說你這裡有什麼魔力風扇賣，怎麼樣？拿出來給我看看。好用的話，我也來兩台。」

  「啊？」海因策一怔。剛要回答自己這裡只剩一台時，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說得竟然和之前這人一樣，也要來買魔力風扇。

  海因策愕然卻又驚喜地看著湧進來的越來越多的人群，心臟的跳動越來越激烈。

  這一下，莫非是要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