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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與皇后撕破臉攤牌

2024-07-25 18:43:25 作者: 聆音

  順著原本的話頭,江芙嘆息道:

  「舒予想念姑姑想念得緊,這次卻沒能見到姑姑——」

  暗指林芷瀾姑姑當得不好,讓侄女白白空等。

  林芷瀾絕不內耗,饒有興趣地放下了筷子:

  「那這有什麼的,現在把舒予喊醒唄,這個時辰小孩子睡得太多,晚上便容易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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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作勢就要起身。

  江芙尷尬地乾咳了一聲:

  「沒關係,下次再瞧瞧姑姑,也是一樣的。」

  「好。」

  林芷瀾勝券在握地笑了笑。

  江芙想陰陽怪氣她,根本成功不了。

  她現在不要臉了,不念著以往虛假的情分了,沒有人可以為難得了她。

  至於怎麼分辨情分是真的還是假的麼,給她找不痛快的人就是不盼望著她好的,沒必要繼續披心相付。

  眼見著暗戳戳地耍口頭功夫在林芷瀾身上是占不到什麼便宜了,江芙暗暗咬碎了一口銀牙,給貼身大宮女使了個眼色。

  貼身大宮女連忙笑著要拉月滿去前院看看中宮裡蔫了吧唧的一盆芍藥是怎麼回事。

  月滿沒得到林芷瀾的吩咐為難地不挪動腳步。

  江芙食不知味地夾了一筷子蓮藕,漫不經心地讓其他人都下去。

  想來是有話要對林芷瀾單獨說了。

  林芷瀾便含笑望著月滿道:

  「月滿,你去瞧瞧吧,看來皇后娘娘是愛花之人,你既然來了,便去幫幫忙,免得讓人覺得長公主小氣拘束著人才不敢放。」

  月滿這才施了一禮,跟著人去前院,臨走時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

  眼睛裡簡直就寫著「有事你喊我」。

  所有的下人都撤了出去。

  周身沒人了,江芙馬上不裝了,不再維持著虛情假意的笑臉,白玉般的面龐上縈繞著不耐煩的氣息。

  她既然不裝了,林芷瀾便更加不用擺出副好臉色虛以委蛇,從容不迫道:

  「旁的人都走了,娘娘有什麼話,可以放心大膽地說。」

  江芙還是短時間內卸不掉虛偽的假面,明明出於私慾對林芷瀾恨之入骨,卻還要裝作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嘆了口氣:

  「瀾兒,你是位掌了兵權的長公主,縱觀整個大梁王朝,都罕有掌兵的長公主。你為何不在日常行事中多加低調?反而處處張揚,設宴籠絡朝臣,你可知錯?」

  「何錯之有呢。」

  江芙既然想問罪,那林芷瀾就要好好地跟她掰扯清楚,以免平白背了口大鍋:

  「我是陛下的唯一的手足同胞,況且大梁歷史上不是沒有掌兵的長公主,有先例可循,我為何不能承繼?況且是陛下賜兵權給我的,可不是我強求來的,娘娘若覺得此舉不妥,為何不去勸陛下,反而為難我呢?至於結黨營私的罪名,我更是萬萬不敢擔當的,今日宴席上的來賓儘是些姑娘家,說些閨閣話罷了,娘娘何至於捕風捉影呢?」

  這還是林芷瀾第一次長篇大論面對面地和江芙辯個是非曲直。

  江芙愣了愣。

  反應過來之後,冷笑著把手上的茶盞丟到了桌案上,道:

  「從前沒發現瀾兒妹妹長了一張巧舌如簧的巧嘴。」

  林芷瀾不慌不忙笑道:

  「彼此彼此,我從前……對娘娘也知之甚少呢。」

  以往了解的江芙都是做給人看的那一面,可不是知之甚少麼。

  而且這話是故意拿來試探江芙的,江芙背後指不定還做下了多少「好事」,江芙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果然被這話一激,面上有些心虛不自在。

  迴避了林芷瀾的眼神幾瞬。

  復平靜了下來,又道:

  「瀾兒,先前你皇兄特意和你打了招呼,讓你與東伯侯姜燭保持距離,避免東魯實力過大危及皇權。你為何又要同那姜燭攪和在一塊?歷任皇帝,沒有不忌憚東魯勢力的,你這樣,豈不是讓你皇兄難做麼?」

  「攪和」這個詞用得不好。

  林芷瀾不掩嫌惡,擰眉反駁道:

  「什麼叫『攪和』?我與東伯侯,是真心欣賞彼此,發乎情止乎禮,沒有對不起皇兄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娘娘為何咄咄逼人呢?東伯侯忠心耿耿,年少便入軍營,真刀真槍地殺出了功勞,忠君愛國之舉有目共睹,一心地忌憚忠臣良臣,只會讓人心寒。要說忌憚,整個朝堂都姓『江』了,東魯姜家再顯赫也已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的後族而已不足為懼,那當今的外戚江家呢?」

  林芷瀾絲毫不怵。

  江芙要問她的罪,她倒要來問問江芙的罪了。

  「你好大的膽子!」

  江芙被戳中了逆鱗,暴怒地摔了茶盞。

  林芷瀾不懼反笑,也摔了手邊的茶盞,滿地的碎片。

  她要耍皇后的威風,林芷瀾便陪她耍一耍常樂長公主的威風。

  林芷瀾道:

  「不敢大膽,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外戚專權之禍,娘娘為何視而不見?江家已把持上下朝政,娘娘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反倒把矛頭指向了忠臣良將,意欲何為呢?」

  江芙指尖氣得震顫:

  「胡說!你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父親便不是忠臣了麼!」

  「我無此意,按照娘娘的說法,無論心是如何的,只要是勢力危及了皇權,就要提防忌憚,那為何不去想想外戚專權之禍呢?」

  江芙一心護著娘家,哪能容得林芷瀾這般議論母家,爆喝道:

  「你怎敢妄議朝政干涉政事!」

  「原來娘娘也知道,不得妄議朝政干涉政事啊。」

  林芷瀾冷哼。

  「你——」

  林芷瀾緩緩起身,撫了撫華貴的長裙,眼裡沒有被染上酒氣的渾沌,這一場鴻門宴,她懶得再跟江芙糾纏下去。

  她直視著江芙憤怒出離的眸子,忽然笑出了聲:

  「我知道了,皇兄是不拘一格的皇帝,所以對娘娘和江家格外看重,暫時不想理會紛擾。而娘娘已經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為何要針對我來問話問罪?左思右想,原來,娘娘是想要千秋萬代地延續江家的榮寵,那麼最好的方法,便是推舒予這個流著江家血的孩子上位,是與不是?」

  被林芷瀾猜到了用心,江芙有片刻的失神。

  隨即色厲內荏地反唇相譏道:

  「舒予是中宮正位誕下的嫡子,且有外祖的助力,名正言順地有著爭奪陛下榮寵的權力。何況哪一個為人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得到這世間最好的東西?所以,這一切在情在理,你不必這樣一副嘴臉來質問本宮!」

  林芷瀾似笑非笑道:

  「確實是人之常情。我也只盼著,我的另外兩個侄女侄子平安順遂才好,否則我這個做姑姑的,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江芙想推林舒予上位,那麼最大的阻礙便是洛韶敏生養的第一個孩子林舒白,和凌落落生養的唯一一個男丁林靖和了。

  江芙說不準還會在背後做什麼事。

  洛韶敏看著脾氣不好,其實早就在皇權的傾軋、利益交換中失去了心氣,只望著女兒能夠閒散富貴一生,不再被捲入權力算計的漩渦之中。

  舒白是幾個孩子中年紀最長的,已經明白了不少的道理,這孩子遺傳了母親的心思單純,想著要趕緊長大開府出去住,說不定還能隔三岔五地求了父皇能接敏妃去她的府邸上小住,這樣就不用在宮裡受流言蜚語所困了。

  林靖和還小著呢,凌落落升了位份,還是冷冷清清每日與詩書為伴,勢單力薄沒有娘家助力,卻也決不低伏做小去討好梁帝,更不願沾染凡俗的事務。

  有孩子的嬪妃中,只有江芙在一本正經地宮斗。

  要是傷到了孩子,禍及無辜,林芷瀾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江芙氣結:

  「你居然敢威脅本宮?」

  「怎敢,這便告退,娘娘保重。」

  什麼話都說開了,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必要,這中宮還有江芙的臉,林芷瀾多看一眼都嫌煩。

  兩個也算徹底把臉皮撕破了。

  江芙被她當了多年的賢良嫂嫂敬重,沒想到,江芙是最野心勃勃率先和她撕破臉的人。

  想到往日種種,林芷瀾不免心揪了一下。

  只是一下而已。

  林芷瀾拂袖喚上月滿離宮。

  身後的江芙氣到大摔盤盤盞盞,好一陣叮叮鐺鐺的大珠小珠落玉盤。

  回去的路上,林芷瀾神色如常,月滿倒是忐忑不安:

  「殿下,皇后娘娘摔東西的動靜我隔了好遠還能聽見呢……是不是,徹底和皇后娘娘鬧翻了?日後我們的生活,會受到影響嗎?」

  月滿這段時間變得聰明多了,沒有去問為什麼要和皇后鬧翻,只是憂心著日後的生活。

  「沒事兒,有本宮罩著你呢。以後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為人處世多留個心眼子便是。」

  林芷瀾拍著月滿的手輕聲哄著。

  當領導的輕鬆且遊刃有餘,下面辦差的人心裡輕鬆多了,月滿放下心來說說笑笑。

  路上,在馬車內,二人聽見了悠揚動聽的歌謠,很新鮮,是新出爐的,從前沒有聽過。

  林芷瀾好奇地側耳分辨,歌謠的內容無比熟悉,是今日宴會上眾才女所做的詩。

  其中的佳句口口流傳,居然在一天之內傳遍了京城,連曲子都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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