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緊緊盯著他

  不過。

  最近這段時間皇上盯大臣盯得緊，東廠和西廠甚至還會在晚上偷偷在京城裡四處撩撥，潛藏在各處打探、監視各種，弄得大家都很緊張，所以大人們都交代了下去，近段時間一定要謹言慎行，切不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常府也是如此。

  常夫人害怕出差錯，就緊緊盯著常昊文，不允許他傷人命，正好他看上了楚惜月，常夫人想著這樣也好，能讓他消停一段時間，於是便非常熱情急切地把楚惜月給抬進了門，還對她萬般寵愛。

  常夫人觀察過了，這個楚惜月雖出身差了一點，但好在沒有背景，沒人替她出頭，真是個不錯的人選，生得美艷不說，閨房裡的事情也十分的有手段，惹得她兒子連房門都不出了。

  這樣最好！

  她便每日裡不斷的煲補品送進他們房中，只要不虧了她兒子的身子，不惹得兒子發瘋殺人虐人，他想怎麼玩都行！

  「去查查這個常府，我總覺得她們應該還有更出格的事情沒被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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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一葉急忙站了起來作揖離開廂房，留下她們一屋子的女子說說笑笑，墨兒多點了兩盞燈，又拿出了繡活，一邊聽著她們聊天，一邊給楚天妤繡東西，沒事的時候她偶爾也會去錦繡坊跟繡娘們學兩招，如今她的繡功也越來越精湛了。

  「小姐，楚大小姐送了一封拜帖過來。」

  何鳴舟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墨兒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出去把帖子接了進來，蹙眉道。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以後還是不要背後說人了。」

  楚天妤接過帖子，打開看了一眼，是楚惜月下的，她說明日要過來坐一坐，楚天妤紅唇微抿，拍了拍墨兒的手背。

  「無非是覺得自己過得很好，想要過來炫耀一下而已，既然她想來，那就讓她來吧。」

  墨兒眨了眨眸，想了想，隨後與明艷、聽荷她們說道。

  「就她那樣還想過來炫耀？走，咱們去把府里重新布置一遍，讓她看看什麼叫奢華，什麼叫如意。」

  明艷和聽荷急忙點頭，兩人齊齊站了起來，墨兒領著她們施了禮便轉身出去忙活去了，不消一會兒，丫鬟們就搬著東西進進出出，各種擺設，就連帘子都給換成了高雅的款式。

  哪裡要擺一盆花，哪裡要擺放一個貴重的飾品，床上用什麼被套，楚天妤明日要穿什麼衣裳……她們幾個一直忙活到深夜，才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楚天妤睡了一覺起來，又喝了一些湯，看著奢華的屋子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下可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有錢人的家了。

  程墨竹過來蹭晚飯的時候，一踏進楚天妤的廂房就呆住了，衝上前就朝著楚天妤直豎大拇指。

  「不錯，孺子可教也，雖然這奢華的程度還是差了一些，但比以前好太多了，至於還差了一點的程度，不怕，小表哥替你補齊。」

  於是。

  程墨初一番吩咐下去，下人們急火火的跑去了程府搬了一馬車的東西過來，忙到下半夜的時候，楚天妤徹底的被他們的品味給弄得驚呆了。

  滿屋子都是金銀珠寶，滿屋子都是名貴奢華，就連靠著的軟墊都是用的價值千兩的緞子。

  實在是……

  於是程墨初也沒有回去，留在了茗院，第二天寒風呼嘯的時候，門房說楚姨娘的馬車到了府門口，楚天妤聽到楚姨娘三個字的時候還懵了一下，好一會兒才發現他們說的是楚惜月的馬車。

  不過。

  楚天妤沒有讓他們馬上把人請進來，而是先派人快馬去了一趟常府。

  告訴常夫人楚惜月現在在何處，在做什麼，然後讓她們派多了一些丫鬟婆子跟著，甚至派一個大夫過來，以免出現意外。

  常夫人要緊她肚子裡的孩子自然馬上就派人了過去，等到楚惜月等得不耐煩，正要發脾氣的時候，突然間發現府里來了好多人，都跟著她。

  常夫人也聰明，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所以讓信得過的都過來侍候她，護著她的安全，楚惜月看著四名丫鬟、四名婆子，還有一位大夫跟著，這排場倒是讓她十分滿意，於是挑著眉，噙著笑，慢慢的踏進了茗院。

  護院在前面引著她慢慢前行，楚惜月攙扶著丫鬟的手，抬眸打量著這座不是很大的院子，眉眼裡的笑意更深。

  還以為她們自立門戶買了多大的院落，也不過是一眼就能看到頭而已嘛。

  常府再小也得走好一會兒，也一眼看不到頭吧！

  然而。

  越是往裡走，楚惜月臉上的笑意就有些掛不住的淺了下來，到最後神情一片冰冷，走進楚天妤的院落，她才驚訝地發現這座宅子原來是內里有乾坤，根本不像剛踏進來時看到的這般小。

  內里曲徑幽深，美景如畫，處處精緻無比，而且更讓她怒火中燒的是，楚天妤的廂房裡竟然奢華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就連鋪在地上的地毯都是她沒見過的！

  踩在腳下那柔軟舒適的感覺讓人有一種想要把鞋子脫掉的衝動，實在是太舒服了。

  軟榻上。

  楚天妤一身華麗的郡主宮裝，美艷的就像是畫裡的人，轉頭看向楚惜月的時候，楚惜月以為自己看錯了。

  憤恨在心頭翻湧上來的時候，她倏地攥緊身邊丫鬟的手腕，死死地掐著，丫鬟痛得臉色發白，身子顫抖，卻是不敢說話。

  「過來坐。」

  楚天妤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隨後又看向她身後的大夫。

  「大夫可以檢查這裡所有的東西，包括她喝的茶、碰的東西、坐的墊子，以免出現什麼問題的時候說不清楚。」

  大夫也是個人精，調他出來的時候，他就猜到了為什麼，所以楚天妤說讓他檢查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猶豫就站出來上前一樣一樣的檢查起來。

  楚惜月眼底閃過一絲煩躁，接過大夫遞過來的溫水，轉頭看向楚天妤。

  「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們而已，不用這么小心的，何況這個孩子如今被常府看得緊，也不會出任何差錯。」

  「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楚天妤看了一眼楚惜月眼下的微微青色，笑了一下，楚惜月見她不接自己的話頭，死死的捏了一下杯盞，隨後又撫了撫平坦的腹部，揚起臉蛋笑道。

  「你們把我拋下不管，自己卻搬進這般奢華的院子裡住著，良心可過得去？」

  這話傳進大家的耳朵里時，不止是楚天妤的人驚呆了，就是她自己帶來的人也都呆了一呆，冷不丁的突然間這一聲責備都不知道她幾個意思。

  墨兒眼裡溢出一絲淡淡的憤怒，走到楚天妤的身邊站定，擺出護主的姿態，她生怕楚惜月會把手裡的熱水潑到自家小姐的身上。

  「楚惜月，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好像已經脫離了楚籍，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了，嚴格來說我們是仇人，我沒有對你趕盡殺絕，已經是仁慈，怎麼？你今天上門是來興師問罪的？」

  楚天妤眼神淡淡的從她的腹部掃過，似有所指一般輕笑道。

  「聽說佟尚書死在了路上，佟氏一族的人沒幾個活著的。」

  楚惜月的臉色陡地一白，轉頭恨恨地瞪著楚天妤，她這是什麼意思，哪壺不開提哪壺，佟府是生是死和她有什麼關係？

  難道……

  楚惜月袖子裡的手隱隱的顫抖了起來，難道她知道了什麼？不可能的，那件事情只有她知道，不可能有人泄露出去的。

  「聽說你現在過得很幸福？」

  楚天妤淡淡問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楚惜月想起常昊文和常夫人對自己的寵愛，便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腰身，輕撫著肚子。

  「恩，她們對我很好，要什麼有什麼，樣樣都是最好的，楚天妤，再怎麼樣我也是你的姐姐，是不是？」

  血緣關係是怎麼都斷不掉的吧？

  可誰想到。

  楚天妤竟然很冷靜的搖了搖頭，往後靠著似笑非笑，她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楚惜月，楚惜月來這裡是有目的的，可楚天妤這樣看著她，好像能洞悉一切似的，讓她突然間心慌了起來。

  她的指甲里藏了藥，此番前來，就是想在自己喝的水裡把藥下進去，這樣一來，她既能把腹中的野種打掉，又能把責任全都推到楚天妤的身上，只要楚天妤有把柄握在她的手裡，她就能拿捏楚天妤，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可常夫人卻過分地關心她，竟然讓大夫也跟著來了。

  楚惜月一時間有些糾結，如果把孩子生下來，她的日子肯定會很好過，可這個孩子不是常昊文的她也清楚，萬一生下來像佟尚書，那可怎麼弄？

  瞞得了一天，瞞得了十年嗎？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打掉這個孩子，然後再調理好身體，重新為常昊文懷一個，這樣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想把這件禍事嫁在楚天妤的身上，可眼下一點機會也找不著。

  不說是常府的人盯著她，就是茗院的人也都盯著她，一旦查到她的指甲里藏了藥，後果就不堪設想。

  「楚天妤，你認不認我都是你姐姐，我被逼得進了常府成了妾室，你不但不補救，還冷眼旁觀，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們輝煌騰達？你覺得到那時候，你要是有難，我還會幫你嗎？」

  「你到底想幹什麼？」

  楚天妤手中的杯子咚的一聲砸在了桌子上，她猜得出來楚惜月想要幹什麼，不過是故意激她而已。

  「我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這一點不用再問，你的好壞也與我們沒有關係，我們甚至比外面街市上的路人都還要陌生。」

  「我只是想要你給我一些錢而已。」楚惜月突然間激動了起來「我如今的日子有多尷尬，有多不堪你看不出來嗎？你既然過得那麼好，就該給我一些錢，讓我去打點，讓我過好一些。」

  「你過得好不好，與我有什麼關係，楚惜月，你不會天真以為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吧？」

  聽著楚天妤漫不經心的話，楚惜月恨得眼底一片青黑，這段時間為了懷孕這件事情她是又高興又害怕，捨不得到手的寵愛和富貴，又怕事後被查出來，畢竟誰知道這個孩子生下來是像佟尚書，還是像她呢？

  楚惜月氣得渾身顫抖，可看著這兒的一切奢華，她又嫉妒得要發狂，這兒隨便幾樣東西都能讓她舒服得很，也能讓她揚眉吐氣，只要讓常府知道她還有後盾在，還有家人在，她的日子還會更舒服更好過。

  「我如今懷了身孕，常府又十分清廉，坐的睡得都不是很舒服，你給我一些東西讓我帶回去。」

  「不行。」

  楚天妤毫不猶豫的一再拒絕，眼中的冰冷也越來越甚，楚惜月轉頭看向自己的丫鬟，丫鬟微微點了一下頭，楚惜月便紅了眼眶，起身跪在了楚天妤的面前。

  而就在這時候。

  門被砰的一聲踢開，常昊文冷著眉眼沖了進來，楚惜月見狀急忙嬌聲道。

  「夫君你別誤會，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坐在地上的，天妤妹妹沒有讓跪，也沒有想把我怎麼樣。」

  常昊文頓時眯起了眼睛，可在看到楚天妤那驚為天人的美貌與淡漠時，他的心底深處突然間溢出一絲寒意。

  這個楚天妤太冷靜，也太囂張，她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連招呼都不打。

  墨兒微微動了一下眉，就說吧，這事哪來的那麼簡單，一定有後手，虧得她還故意跟門房說不要攔門讓他直接進來，這戲做得可真好啊。

  「常少爺，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楚惜月心裡一驚下意識地要去拉常昊文，可常昊文卻像是痴了一般朝著楚天妤走了過去，微微傾身之時，楚天妤便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著什麼，楚惜月上前兩步想要阻止又被墨兒一把攔住，待到她衝到常昊文身邊的時候，楚天妤已經說完了。

  常昊文眉眼裡染著異樣的情緒，像是高興又像是不高興，轉頭看著楚惜月……讓楚惜月心裡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