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物資匱乏的年代

  劉團圓看著，車子很快進了城。

  城裡比外面是繁華一些，至少都是紅磚房，也有兩三層的小樓，路邊有國營的飯店、國營的理髮館，國營的廠子，還有供銷社，私營的飯店很少，偶爾看到幾個在路邊擺攤子的。

  「停一下！」劉團圓看到有幾個攤子在供銷社外，她喊了衛南凜停下車。

  衛南凜將車停在路邊。

  劉團圓包了一下腦袋下車來，去看了那幾個攤子。

  有四五個攤子，有竹編用品的，乾糧筐子、吃水餃用的傳盤，還有竹筐什麼的，攤子最大。

  旁邊就是一個賣糖葫蘆的，用稻草紮成一尺左右的草垛子，上面有許多小孔插著糖葫蘆。

  還有賣果子的，看著像山裡的野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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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個是賣衣裳發卡的，但是也是殘次品，十分難看，應該是國營廠子剩下來的。

  劉團圓瞧了一圈，並沒有賣肉賣雞蛋的，看來這都是緊俏商品。

  劉團圓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供銷社，都快要九點了，供銷社都沒開門呢，但是門前已經排了長長的隊。

  「今日說是有一批不要票的白糖呢！」有人低聲說道。

  「是吧，你們也得到消息了？」幾個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劉團圓瞧著，忍不住嘆口氣，這要開餐館，物資的問題要解決，不然一點白糖都要排這麼長的隊購買，要命了！

  「姑娘，要雞不？自家養的，還有一些小青菜，也是自家種的，換點錢買油鹽！」這會兒，湊上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媽，手臂上提著一個大竹編筐，上面蓋著草甸子，打開來，露出一角來，讓劉團圓瞧。

  劉團圓一低頭，就與那隻大紅公雞對視了一眼，嚇了一跳。

  「什麼價？」劉團圓捂著砰砰跳的心口問道。

  「雞您給一塊錢，青菜麼，兩毛都成，四五種呢，夠您一家人吃幾天的。」中年婦女見劉團圓想要，立刻眼巴巴地瞧著她。

  剛才這中年婦女就在一旁坐著呢，親眼看到劉團圓從吉普車上下來的，認定劉團圓一定能買得起她的東西。

  價格劉團圓能接受，她點點頭，也沒有講價，讓中年婦女將東西提到車上去。

  中年婦女十分高興，跟著劉團圓到了車子旁邊。

  衛南凜下車來，打開了後備箱。

  中年婦女找了根麻繩，將公雞綁好了，又把菜放上。

  小油菜、菠菜、小蔥、還有兩個大番瓜，量不少。

  「您這麼痛快，我也痛快，這是兩個雞蛋，自家雞下的，您拿回去吃。」中年婦女說道。

  「你家裡還有什麼東西？」劉團圓道了謝，付了錢問道。

  中年婦女四處瞧了瞧，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叫做高大蘭，就住在城外的高家莊，我們那邊村子裡懶人多，很少有老老實實在村里掙工分的，都出去找活兒或者是干那個營生呢，我這不是自己在院子裡養點雞鴨種點菜，不多，但是若是您要，供應您一家生活不成問題！」

  衛南凜一聽是高家莊的，微微皺眉。

  衛南凜住在這一片，聽說過這個高家莊，出名的小偷村，村里人出名的好吃懶做，別的村子搞大集體，這村子的人就是不聽指揮，都不肯跟著集體干，自己搞營生，名聲不好，村子的女娃男娃說親事都困難。

  衛南凜瞧了瞧這些菜跟雞，都生怕是這女人偷人家的。

  「那你們村子像你這種養雞鴨種菜的人多嗎？」劉團圓問道。

  高大蘭愣了一下：「你要很多？」

  「過些日子我想自己開個餐館，就會用很多！」劉團圓說道。

  「您自己開餐館？」高大蘭有些吃驚，「這飯店都是國營的，裡面東西死貴，這私人開飯店，沒聽說過，人家讓？」

  劉團圓笑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這樣吧，等十天之後我去你們村子找你，你多幫我留點雞跟菜，我先付你一塊錢的定金。」

  高大蘭有些吃驚，「沒見到東西，你就敢給我定金？」

  劉團圓點點頭，也許是現代待習慣了，一塊錢在劉團圓的眼中不算啥，雖然這一塊錢在八十年代的購買力驚人。

  衛南凜欲言又止，但是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高大蘭一下子有了兩塊多錢，嘴角都合不攏了，她家可是許久沒見這麼多錢了！

  「中，俺雞跟菜都給你留一下，十天之後，但是若是你不去，俺可就賣給別人了，我家男人老實，不跟村里人似的，干那偷雞摸狗的勾當，我男人就給人干點雜活，這家裡的開銷都依靠我那一畝三分地呢！」高大蘭說道。

  劉團圓點點頭，「你也可以多開墾幾畝地，你放心，以後政策會寬鬆很多，早晚田地要分配到個人手中的，你提前開墾一些地，多種一點菜，只要菜的價格質量沒問題我都要！」

  高大蘭猶豫了一下：「真的？警察不來抓俺？」

  高大蘭這話其實是衝著衛南凜問的，剛才她觀察了，衛南凜穿的是軍褲軍鞋，又開這麼好的車，是領導呢！

  衛南凜點點頭。

  高大蘭一下子興奮起來，她立刻說道：「那俺現在回去就開荒地去，這外面堤壩上成片的荒地沒人要呢！大妹子，十天之後俺等你來！」

  劉團圓點點頭。

  高大蘭腳下像著了火一樣，趕緊回家去。

  劉團圓望向衛南凜，剛才高大蘭問衛南凜那個問題的時候，劉團圓還有些緊張呢，她看得出來，那高大蘭信任衛南凜，信任他身上那身衣裳。

  她沒有想到衛南凜竟然那麼肯定地點頭。

  衛南凜看了劉團圓一眼：「我們在部隊裡也研讀國家政策，從七八年開始改革開放，不過因為這裡是小縣城，比不得上海什麼的，發展緩慢，但是將來一定發展起來的！」

  上海……這男人提上海乾什麼？

  一提到上海，劉團圓就想到了陳港晟，這陳港晟自從上次回上海之後，一直沒消息，或許以後這物資，可以讓陳港晟幫忙。

  「衛南凜，我想去郵局發封電報。」劉團圓說道。

  衛南凜點點頭，帶著劉團圓到了郵局，可是當劉團圓將名字地址交給發報員的時候，衛南凜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劉團圓竟然給陳港晟發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