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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夜行

2024-07-25 13:51:48 作者: 琴律

  梁霄的軍隊此時也已經接近七離了,梁鴻與梁輝走軍隊裡,瞧著這夜色顯得有些疲憊。

  梁鴻在一旁嘆道:「如今這帶著軍隊與物資趕路到底還是匆忙了些,不如擇一個好地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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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輝點了點頭,附和道:「二弟說的是,夜裡行軍甚是不妥,保險起見,咱們還是就地安營紮寨,讓大家好生休息休息。」

  梁子睿與梁子瑜面面相覷,打量著這四周的景致。

  梁子瑜有些擔憂:「父親,這個地方確實是隱蔽,可若是有人一旦察覺到,只怕容易被瓮中捉鱉,要不然,咱們還是另外再往前走一段吧,我記得前邊還有一個地方是不錯的,先前爺爺還曾經在那兒安營紮寨過。」

  梁子睿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梁子瑜腦子裡對這邊的地形了如指掌,他朝梁子睿笑盈盈道:「我在七離呆的時間也不短,梁家寨本來就在兆國與大魏的搭界處,爺爺常常帶著我在這些地方巡邏,閒來無事的時候就會給我講解這些事情,所以託了爺爺的福,我也知道一些。」

  提到梁老將軍,一時這幾兄弟都有些沉默。

  穿林的風呼嘯而過,馬蹄在夜裡發出的聲響格外清晰,梁子睿不耐煩的扯了扯馬的僵繩,他們連著趕路好幾天了,如今身體都已經快熬到極限。

  梁子睿累得不行,走路都打著飄,恨不能飛到目的地去,好幾次得虧了這梁子瑜在一旁提醒著,這才沒有跌下馬去。

  梁鴻見這梁子睿的睡眠並不大好,不由擔憂道:「如今這一路奔波的將士也都累了,要不然咱們就尋個好地歇息歇息。」

  梁霄抬頭看著高掛著的圓月道:「咱們離七離也已經不遠了,若是這個時候歇下來,我擔心到時候會耽誤事,不如一鼓作氣,直接趕到七離再行休整。」

  梁子瑜勸道:「四叔父,這個時候兵困馬乏的,若是到了七離沒休息好,又撞上了那逆臣賊子的隊伍,咱們可未必打得過,要不然,咱們還是先歇息歇息,養精蓄銳吧。」

  梁子睿如今困的不行,抹了一把臉上沾染的塵埃,朝梁霄道:「我覺得他說的對,四叔父,要是再這麼跑下去,我估計大家都沒有打仗的力氣了,這一整天咱們都在趕路,這要是有個好歹的,到時候只怕真的容易出事。」

  梁鴻見這兩個孩子這樣有主見,不由笑道:「都說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今咱們這梁家的長輩都要老了,往後的梁家可還就只能指望你們撐著了。」

  梁輝凝著前方,朝梁霄喃道:「如今確實不宜再前行了,四弟,咱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了,半路也就停下來吃了一頓飯,再這麼趕下去可不行。歇一歇吧。」

  如今連梁輝都覺得梁霄太過著急了,他為了更快的回到妻女的身邊,如今連行軍的行程都在儘量的壓縮。

  可這是行軍打仗,若是這樣貿然行動,沉不住氣,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我知道你著急,可是這行軍打仗也不是兒戲,咱們須得謹慎一些,慢慢來,否則只怕到時候未必能斗得過陸凌楓。」

  陸凌楓的實力,除了梁鴻這個沒有太多接觸的人看輕之外,其餘的人都是打著十二分精神的,尤其是這梁輝!

  梁霄抹了一把臉,發覺臉上全是一路奔跑沾染的塵埃。

  他雖有奔波的體力,但見其他人的確是力不從心。

  長嘆了一聲,他朝身旁的下屬吩咐道:「你去前方打探打探,算一算時辰,如今以陸凌楓的腳程,也該到七離了。」

  若是陸凌楓先到了七離,到時候設了圈套,那麼到時候吃虧的可就是他們。

  所以梁霄對待這些事情格外的謹慎,他是一定要贏的,他要給若瑾一個太平盛世,要讓她高枕無憂,所以必須要步步謹慎。

  大約也就是太過謹慎了,凡事總是追求面面俱到,所以才會關心則亂。

  下屬匆匆忙忙前去探查前方的動態,梁鴻狐疑道:「這陸凌楓的腳程倒是快,咱們從兆國都城出發怎麼也比大魏都城出的要慢一些,竟也能同時到?看來這陸凌楓也確實是著急了啊。」

  梁霄不置可否:「如今前方不知是什麼情況,不要貿然做定論。」

  軍隊往前繼續前進,梁子睿的臉色蒼白,一雙手死死的扯著韁繩,梁子瑜在一旁緊跟著,朝他低聲道:「等安營紮寨了,咱們請軍醫過來看看。」

  梁子睿無力的瞧著他喃道:「我如今真真是拖了後腿了,你不要告訴父親他們,這兒離安營紮寨的地方也不遠了,我歇一歇就是了。」

  梁子睿的身體遠不如梁子瑜的來得好,如今周車勞頓的,在馬上顛簸了這樣久,身體早就扛不住了,手也被韁繩給磨得破了皮,梁子瑜在一旁瞧著很是著急。

  「我不告訴他們就是了,你且忍一忍,等到了之後我們再偷偷請軍醫過來,不會打擾到他們,讓他們擔憂。」

  梁子瑜也知道他心裡的擔心,二人走在梁霄他們的後面嘀嘀咕咕的。

  營地還沒有選,一行人還在等著前方探子報前方情況。

  梁鴻瞧著前方暗沉沉的道路朝梁霄嘀咕道:「今天這月光倒是亮,只是這條路的樹太茂盛了,枝葉壓著顯得暗沉。」

  坐在梁鴻身旁的梁輝打趣道:「待咱們得勝了,到時候就將這一片的路清一清如何?」

  「我看行,否則這遮天蔽日的,瞧著總覺得不大安生,想來這來往的人,入了夜也不敢行路。」

  梁鴻身上扛著長槍,路過的時候看見不順眼的樹木時,長槍一掃,將前方的障礙去除掉。

  跟在幾人身後的軍隊步雖然疲憊了,可是依舊保持著平整的步伐,一路超強的行路也不見有一絲的抱怨。

  這是兆國的軍隊,梁霄也對這樣嚴肅的軍規軍容覺得外。

  這兆國如今在虞尚雲的手裡,倒也像這麼一回事了。

  前哨去了約莫半個時辰,這才打馬回來,那馬蹄聲在山林里格外的清晰。

  梁霄身旁的順哥兒緊張道:「是不是有敵軍過來了?」

  梁鴻睜大了眼睛瞪著前方狐疑道:「不可能吧,如果是敵軍也不可能只有幾匹馬的聲音,再說了,這陸凌楓要是敢自己一個人過來,那正好,擒賊先擒王,省得咱們再苦心費盡的去打了。」

  梁霄見狀淡道:「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那是我派出去的哨兵,估摸著以哨兵的腳程,也快回來了。」

  從這兒到七離原本就已經沒有多遠了,只是這個時候若是兩方都到了,難免會掐上一架,如今他們的這個情況也著實不大適合,所以,若是陸凌楓當真已經到了,最好還是暫避鋒芒。

  梁鴻瞪大了眼睛瞧了半天,見那來的果真是哨兵,不由訕笑道:「可算是回來了,也不知帶來的是個什麼消息。」

  順哥兒面容沉冷的跟在梁霄的身旁,咬牙切齒道:「不管是什麼樣的消息,陸凌楓這個混帳畜生害了春草,這一次我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打贏這場仗!替春草報仇雪恨!」

  梁鴻拍了拍順哥的肩:「好!若是到時候這叛臣賊子落入我的手裡了,這個人頭我留著讓你來砍。反正對我來說他死誰手裡都無所謂,只要他死了就行。」

  陸凌楓將梁家可折騰得夠慘的,這個仇若是不報回來,梁家在大魏就沒有立足之地。

  梁家的子孫也會背負各種陸凌楓所冠上的各種惡名。

  梁霄微微擰眉,朝順哥兒沉聲道:「無論如何,這一場戰役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梁鴻見梁霄這樣嚴肅,不由笑道:「不過就是個陸凌楓,平日裡一副浪蕩子弟的架勢,如今到了這打仗的緊要關頭,也斷然不是咱們梁家的對手。」

  梁家裡都是打仗的能手,如今就算已經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也依舊能夠一致對外。

  可是陸凌楓除了手裡頭的那些個兵馬,還能剩下些什麼?

  據梁輝所知,如今陸凌楓之所以御駕親征,就是因為這大魏朝中沒有什麼可以用的武將了。

  梁霄瞧著前方的哨兵過來了,淡問道:「情況如何?」

  哨兵下了馬,稟道:「將軍,屬下已經查過了,大魏的軍隊還沒有到達七離,屬下走出去了很遠,在山頭也沒有看見大魏的軍隊,粗略的算一算,最少還有一兩日的腳程才能趕到。」

  梁鴻對此有些意外:「倒是稀奇了,陸凌楓在這種緊要的關頭還能遲到,這不大像他的風格吧?」

  梁輝狐疑道:「莫不是大魏的京都城裡頭出了什麼事所以耽擱了?」

  梁霄扯著馬的韁繩,朝梁鴻道:「京都城如今他不敢輕舉妄動,一旦他動了,那就是他的後顧之憂,眼下我最擔心的還是公主府。」

  「你這會兒擔心公主府做什麼,你該好好想一想,這陸凌楓如今連兩軍對戰都不放在心上,這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可著實令人擔憂。」

  梁輝如今有些動搖,陸凌楓之所以這麼淡定,不將這一場戰役放在眼裡,或許早已經有了良策。

  他們就算人再多,這打起仗來難免還是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梁輝的心裡有些亂。

  梁鴻在一旁嗤笑道:「我當是什麼事情呢,大哥,你就擔心這個?指不定是陸凌楓怕了咱們三兄弟了,所以在路上就嚇著了不敢往前了呢?大哥,如今咱們士氣正盛,你可不要長了他人志氣,滅了咱們自己的威風。」

  順哥兒一想起他那日那樣折磨他與春草的樣子,他就心如刀割,咬牙切齒道:「無論他是不是嚇得也不敢來了,他欠春草的命,我都要找他拿回來!」

  梁鴻點了點頭,贊道:「這順哥兒說的不錯!陸凌楓自封了個皇帝,可是你瞧瞧有誰將他當過皇帝?倒是他自個過家家似的,玩的倒是挺過癮。」

  梁霄扯著韁繩,朝眼前的哨兵朝梁霄沉聲道:「將軍,那咱們眼下怎麼安排?」

  梁霄掃了眼身後露出疲憊的將士,朝他道:「前方有一方平地,就地安營紮寨,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正午拔營去七離。」

  梁鴻見狀笑道:「也是得歇一歇了,這馬都已經餓得不行了,我看前邊那塊空地著實不錯。」

  軍隊就地安營紮寨,火頭營的人尋了一處有水的地方,見那兒有不少的魚,便夜半三更架起了火,扯起了網撈魚。

  這些個許久沒有洗過澡的,也一併就著這撈魚的架勢洗了個澡。

  梁霄與梁鴻站在水邊瞧著,梁鴻對於這陸凌楓的事情如今是越想越沒有底。

  他望向身旁的梁霄不安道:「四弟,如今你說這陸凌楓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覺得方才大哥說的也是在理,他這般散漫,若真是胸有成竹可怎麼辦?我方才過來的時候還有幾個小兵在犯嘀咕,這樣下去可就影響士氣了。」

  梁霄凝著眼前這水裡撲魚的人群淡道:「此戰我們一定會贏,他如今也不過是臨死之前趁著如今這個時機遊山玩水一番罷了,不必放在心上,這個節骨眼上,多思則亂。」

  梁鴻抹了一把臉,也是自行鼓舞士氣,「你說的對,咱們這一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就由著這姓陸的再蹦躂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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