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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驚人

2024-07-25 11:41:32 作者: 琴律

  徐若瑾敢站出來說這番話,讓梁夫人不由多看她幾眼。

  按說剛剛的事,雖然拿徐若瑾的酒和方子做藉口,無非也是她和張夫人之間的暗鬥。

  縣令夫人以及眾位夫人都看得明白,所以誰都沒有插話,只在旁邊裝聾作啞。

  連楊氏這等向來喜歡巴結諂媚的人都閉嚴了嘴,卻沒想到徐若瑾站出來說話?

  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偏頗她?

  這丫頭倒是很有意思……

  梁夫人雖聽黃媽媽說過徐家的姑娘不似傳言那般庸碌怯懦,是個聰慧的姑娘。

  但看她那副精明的目光,她恐怕不止是看得明白,膽子也夠大的……

  餘光睹見張夫人氣翻了天,梁夫人不由把戲繼續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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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是好主意,方媽媽教出的學生,我自當信得過,這卻不是我故意拿喬做大,方媽媽年輕時在宮中也是司儀監做事,教的乃是宮中的貴人們,稱你一聲學生,不是辱沒了你。」

  「若瑾早已將方媽媽視為師傅,所以剛剛才有盡全力協助的話。」

  徐若瑾淡然把話題接住,無非也是在抬舉著梁夫人。

  梁夫人的笑容更濃,微微點頭。

  張夫人咬牙切齒,恨不能吃了徐若瑾。

  這丫頭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當著自己的面,去抬舉她最厭惡的人?

  這不是明擺著與自己作對?

  就這番模樣還要進張家的門?張夫人只覺頭暈,恨不能馬上消了那門親事,順了張仲恆的意!

  可惜,張夫人做不得主,這種事也只能想想罷了。

  只暗自決定,待這丫頭過了門子,一定要好好教教她才行!

  徐若瑾在這裡得了梁夫人的讚賞,袁蕙翎是最不高興的一個人。

  明明就是個破府出來的丫頭,與張家定親也不知燒了哪門子高香,瞧她那副臊模樣?

  除了一張狐媚子臉之外,還能有什麼本事?

  說的那道簡單的方子,誰知道是真是假?絕不能讓她這般得逞!

  袁蕙翎心裡想著,站出來便道:

  「徐姐姐也別光說,倒是把方子寫下來,你剛剛也說了,每個人的年齡和癖性、狀況都不同,屋內坐著這麼多位夫人呢,你總不能逢高便捧,只顧梁夫人,不理其他夫人吧?」

  徐若瑾看過去,袁蕙翎冷笑的仰著頭,「依著我說,在座的每一位夫人,你都要開一道方子,釀一壇酒,怎麼樣?你敢嗎?」

  「別胡鬧,今兒可是你侄兒的周歲禮,讓你給攪和成什麼了?」

  縣令夫人立即出來阻攔。

  她是最懂張夫人與梁夫人對峙鬥氣的人。

  雖說梁家如今被皇上貶到中林縣,可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梁將軍不中用了,可還有忠勇侯在。

  那可是梁夫人的親哥哥。

  自家老爺不過是個縣太爺,真觸了侯府的眉頭,哪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可她雖明白,袁蕙翎被寵過勁兒的丫頭才沒這份心思。

  她是第一次見梁夫人,只覺得與張夫人更熟悉,又厭惡徐若瑾,所以開始挑刺。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敢不敢是她的事,不願意就算了。」

  袁蕙翎挑釁的一扭頭,徐若瑾也不示弱,更不怯場:

  「我倒是樂意為各位夫人效勞,只是也要各位夫人信得過若瑾,也要樂意說出身上的隱疾,望聞問切,我也只懂前三種,論診脈,是絕對不會的。」

  徐若瑾說的很明確,接下來便是各位夫人們做決定了。

  可她們也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今兒的事不對勁兒?

  梁夫人和張夫人一個字都不再多說,她們也只能看向楊氏。

  楊氏被眾人盯的有些心虛,擠出笑來應承著,「都瞧著我幹什麼,這丫頭別的不行,釀的酒還是不錯的,前些天我送了一罈子給王教諭的老娘,她倒是說不錯,否則即便縣令夫人開了口,我也不敢托大的,讓這丫頭釀酒送來。」

  提及王教諭的老娘,眾位夫人放心的點了點頭。

  再仔細一想,不就是說出點兒毛病,讓這丫頭開方子麼?

  張夫人與梁夫人過意不去,她們犯不上得罪人。

  逢場作戲而已,別惹出一身腥。

  縣丞蔣夫人一直沒說話,孰料卻是先開了頭:「說起補身子,我前陣子的確有點兒小毛病,還求岑大夫為我診了脈,我只是睡不安穩,哪怕有一丁點兒的動靜都會醒,而且會接連做夢,岑大夫也說了,還需平心靜氣的安養,光是喝藥沒太大用處。」

  「卻不知補一點兒藥酒,能不能有效用呢?」

  有人出了題,眾人便都看向徐若瑾。

  徐若瑾思忖的功夫,袁蕙翎已經吩咐丫鬟鋪好了筆墨紙硯,逼著徐若瑾寫下來。

  白紙黑字,哪容她在這裡信口開河,回去再找別人幫著開方子釀酒?

  一定要讓她當場出醜才行!

  徐若瑾雖明白袁蕙翎的心思,她卻不怕。

  思忖片刻,她走到桌案前,潤筆寫下藥方:

  「菊花一兩、枸杞子一兩、當歸五錢,熟地五錢,酒半斤,主治身體疲倦、視力模糊,失眠多夢。」

  徐若瑾寫好方子,又標註了蔣夫人的名諱。

  袁蕙翎走過去瞧瞧,很是不忿的撇撇嘴。

  典史趙夫人也湊了趣,「那我也湊個熱鬧?我主要是頭暈眼花,總是腰腿酸疼,厲害時難以起身,這又是怎麼調養?」

  徐若瑾輕咬朱唇,思忖後換了另外一張紙,提筆便寫:

  「生川烏、生草烏、川芎、元胡,洋金花,樟腦,酒……通絡止痛。」

  寫好之後,徐若瑾把紙頁放在旁邊,任由袁蕙翎拿走細看,徐若瑾則看向下一位夫人,繼續開起了方子。

  夫人們起初是為了圓個事,可見徐若瑾接二連三的陸續開方,倒都湧起好奇心。

  終歸都是婦人,頭疼腦熱的也沒什麼可遮掩的。

  說出症狀來,徐家丫頭思忖不足一炷香,便立即寫下藥酒方子。

  這倒是奇事了!

  五六張方子沒用太久功夫便寫好。

  徐若瑾寫下最後一筆,不由抹抹額頭的汗。

  抬頭正對上方媽媽的目光,看她慈祥的面容多了一分無奈。

  徐若瑾知道,方媽媽是在責她又犯了倔強的勁了!

  不過徐若瑾卻不後悔,她就在等著這樣一個時機到來。

  無論她是否對張夫人恭敬,嫁去張家,她都沒有好日子過,那此時又何必看她人臉色?

  只憑藉自己的心裡痛快便罷!

  她徐若瑾有生以來第一次能把所學之事報知眾人,又何必遮掩?

  夫人們看著方子議論紛紛,雖都喜笑顏開的說著,可誰都不懂,這方子開的到底對不對!

  袁蕙翎才不信徐若瑾有這份本事,她早斷定徐若瑾是故意糊弄人。

  把方子都拿在手中,她狡黠的故作撒嬌,「今兒小侄子周歲,父親還請了洪林堂的老大夫,我把方子拿給他看看去,別弄錯了藥,再把各位夫人們喝出毛病來,你們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袁蕙翎撒腿便沖了出去。

  夫人們當即尷尬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梁夫人看向徐若瑾,卻見她又退回到楊氏身後。

  雲淡風輕的掛著微笑,分毫沒有半分的膽怯害怕掛在臉上。

  有的卻是自信。

  那股發自內心的自信,不是能夠偽裝出來的。

  她就這麼信得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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