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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噴血

2024-07-25 11:40:28 作者: 琴律

  徐若瑾隨著楊氏在此地用過素齋後,便吃茶等著。

  

  另一間屋中乃是父親帶著兄弟二人和李忠林吃齋,完全沒與女眷們並在一個房間。

  李忠林有點兒失望。

  素淡的菜吃的也沒什麼心思,只用了幾口便撂下筷子,只等著下山時,再找機會一嗅美人香。

  眾人用過素齋,徐子麟便提議早些回去。

  前來凌空寺上香的過客也越來越多,何況李秋萍還大著肚子一個人在山下等,他怕生出什麼事端,惹麻煩。

  徐耀輝點頭應下後,便有人到楊氏的屋中傳話。

  各自收攏好物件準備下山,春草突然到徐若瑾的身邊,急促回道:「二小姐,奴婢剛剛去捧著那罈子酒,結果被李家少爺搶去了!」

  「啊?」

  徐若瑾瞪著眼,「怎麼會讓他拿去的?」

  「他跑到咱們屋中時,您和夫人已經離開了,他……他就從奴婢懷裡搶走了。」

  春草說時都快哭了。

  徐若瑾餘光朝那邊看去,見那罈子酒正在李忠林身旁的小廝手裡。

  這時也沒法對酒多說什麼,徐若瑾捏捏春草的手,「先下去吧,到了山底下再跟大哥說一聲,那罈子酒不能喝。」

  春草應答後,便扶著徐若瑾一起下台階。

  李秋萍早已經在山下等的不耐煩。

  可祭祖這等大事,她縱使再煩也不敢露出半點端倪,看到楊氏等人下了山,她立即迎了上去,「母親,你們可下來了,讓我等了好久呢。」

  「不是讓你在旁邊的茶肆里等嗎?」

  楊氏沒好氣的數落兩句,「沒有家人在身邊,你還這樣的放肆,挺著大肚子站在山腳下,怕人看不到你丟人麼?」

  李秋萍被罵的委屈,半咬著嘴唇看向徐子麟和她的大哥。

  可是這一看不要緊,李忠林的一臉通紅,好似被刷了紅漆一般,這是怎麼了?

  徐若瑾這會兒也看到了。

  一顆心險些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

  原本以為到了山下再說那罈子酒的事,可沒想到李忠林在路上就喝上了。

  封過了時間的酒,裡面的藥材加倍發酵,藥性一定增強,關鍵在於徐若瑾是第一次親自動手,還沒請方媽媽檢驗過!

  李忠林不過是喝了一小口,覺得味道不錯,汩汩喝了兩三碗,走路也踉蹌起來。

  「怎麼有點兒暈?」

  李忠林晃晃悠悠,也引起了周圍的人注意。

  不單是徐家人,過路的百姓和賣貨的小販們也都朝這裡看來。

  「這怎麼了?眼前都晃悠了,有點兒甜?」李忠林朝著鼻下一摸,看到那猩紅的血色,「嗷」的一聲,兩眼翻白,當即倒地不起。

  「大哥!」

  李秋萍看到李忠林流血倒地,撕心裂肺的沖了過去,「大哥你怎麼了?大哥你醒醒啊!」

  楊氏也嚇了一跳,見捧著酒罈子的小廝嚇的要哭,指著他便道:「怎麼回事?」

  「夫人,不關奴才的事,是李大少爺偏要在路上品一口二小姐釀的酒……」

  「徐若瑾,你的酒害死了我大哥,我跟你拼了!」

  李秋萍二話不說,站起身就朝徐若瑾衝來,徐子麟眼疾手快,立即把李秋萍給抱住,任憑她拼命掙扎也動彈不得,「別在外丟人,都回家再說。」

  「人都死了,說什麼說?」

  李秋萍淚如雨下,好似天塌了一般。

  徐耀輝皺著眉頭過去探了探鼻息,「找個大夫來,應當是喝醉了。」

  「才不會!」李秋萍不依不饒,拼命叫嚷,「我大哥的酒量很好,莫說是那一點兒酒,就是一整罈子他都不會有事的,公公,您要為兒媳做主啊,都是二妹妹害死了我大哥,我大哥是我們家唯一的希望了……」

  徐若瑾在一旁也驚住了。

  她完全沒想到只是遲著說了一句話,就會發生這樣的事。

  禍害終歸就是個禍害,什麼時候都會添麻煩。

  若不是怕事情惹上身,她真巴不得李忠林一口酒喝死算了。

  「先回家再說。」

  徐耀輝緊蹙的眉頭滿是不耐煩,李秋萍不肯罷休,「我不走!我就在這裡等著大夫來,我要證實我大哥一定會醒,如果不醒,我寧死也要她賠命!」

  見李秋萍豎著手指向自己,徐若瑾要上前解釋,卻被徐耀輝瞪了回去。

  這時候越是多說越出錯,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看笑話,就不要再添丑了,否則那個女人瘋癲之下,指不定說出什麼來。

  徐若瑾咬緊嘴唇悶聲不語。

  餘光忽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下意識的朝那裡看去,不正是張仲恆?

  張仲恆滿面恥笑的看著徐家鬧出的事,苦主居然還是他即將要娶的媳婦兒……

  他原本也應該在今日跟隨張夫人到凌空寺燒香,可早間起得晚了,便單獨趕來。

  到了山腳下時意外遇上了梁霄,可還沒等說出一二,就聽到茶肆外的喧嚷聲。

  張仲恆原本是極不耐煩看熱鬧的,但徐家的熱鬧,他一定要看到底。

  召喚了身邊的小廝,張仲恆低聲的吩咐了幾句。

  小廝連連點頭,聽過吩咐後便潛入了圍觀百姓的隊伍之中。

  見徐家派人去請了大夫,便刻意的壓制聲音,不讓事情鬧的過大。

  小廝半蹲著身子,把手攏在嘴邊朝內喊道:

  「明明就是死了人了,徐老爺不是主簿大人嗎?這會兒忍不下責難自家人了?」

  「山上便是凌空寺,怎麼還帶了酒上去?就算是祭酒,可給祖宗獻上能喝死人的酒,真是孝順的子孫啊……」

  百姓們聽了話,開始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

  徐耀輝的臉色青紫無比,冷哼一聲,硬聽著外人的腹誹不做聲。

  楊氏已恨不能鑽進了地縫兒里,看向徐若瑾的眼神恨不能吃了她!

  就算這個酒是徐若瑾親手釀的,但老爺若責怪的話,她這個做媳婦兒的也脫不開干係。

  誰讓準備祭品都是女眷經手的?

  她即便有一百個理由解釋都無法脫身。

  徐若瑾把張仲恆吩咐下人挑事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人就是容不得她有好日子過,非要弄死自己不可嗎?

  「主簿大人,您還是別磨蹭了,還不把您的閨女帶到衙門裡去問罪,在這裡等什麼呢?」

  徐耀輝猛的看向了徐若瑾,複雜的眼神已經無法做出抉擇。

  徐若瑾的拳頭攥的緊緊,她一定不能讓張仲恆這個鬼,毀掉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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