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一章 因為我不配

  等吃的差不多了，白樺和墨香的故事也說的差不多了。

  寧飛拍了拍肚皮，站起身。

  「咱們該走了。」寧飛說道。

  墨香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寧飛：「去哪？」

  「去找白樺啊！」

  墨香臉色一暗說道：「我不想去找他。」

  「真不想去？」寧飛眯著眼睛看著墨香。

  眼神中滿是笑意，仿佛他能看穿墨香此時的內心想法一般，更讓墨香感到無奈的是，那一道眼神，都讓她感覺到了壓力，只好低下腦袋，不去接觸對方的眼神。

  她能感覺得到寧飛帶給她的壓力，讓她都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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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不去。」墨香強撐著說道。

  寧飛點了點頭，笑著說：「好，那你不去就算了，我先走了。」

  墨香點了點頭，只是現在她低著腦袋，所以，現在寧飛看不到她眼神中流露出的落寞。

  寧飛也沒有多說什麼，站起身走出了草屋，墨香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寧飛卻已經離開了。

  「我可真是個矛盾的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去見白樺，為什麼看到荒神大人走了，心裡還是會難過呢？」墨香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喃喃自語……

  只是過了差不多只有一個小時，寧飛就再次回來了，跟著寧飛一起回來的還有白樺。

  「我說你小子也是完蛋的玩意，這怎麼搞的啊？荒神都已經死了，你還不知道把你媳婦接回去。」寧飛對著白樺一頓嘮叨。

  白樺滿臉黑線：「你都嘮叨我一路了，我這不是因為最近一直很忙嗎？你以為這個主神很好當啊？你自己也經歷了，那是什麼樣的陣勢啊！我能活下來都不錯了，老實說我現在身上還有傷呢。」

  「還有傷？」寧飛趕緊問道，「需不需要幫忙？」

  白樺搖了搖手說：「沒事，不要緊，也就這兩天，就能恢復了，我還要去救夢神大人呢，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逞強的，如果真的需要你幫忙我肯定會開口。」

  聽白樺這麼一說，寧飛才點了點頭：「你能這麼想，我也就放心了。」

  白樺繼續說：「我現在就有些納悶啊，為什麼這一路上你叫我都說『你小子』『你小子』的呢？你知道我多大了嗎？我都幾百歲了，你還這麼稱呼我，我說你臉不臉紅啊？」

  先前寧飛也就是沒想起來這一茬，現在被白樺提起來，別說，還真有些臉紅尷尬了。

  仔細想想還真這麼回事，白樺到神界都不知道待多少年了，更不要說再來神界之前度過的那些年頭了。

  「主要這也怪你，你非得搞得這麼年輕，你說你要是弄的七八十歲的樣子，我還會這麼說嗎？」寧飛生氣說道。

  「……」白樺忽然無言以對了，他覺得石破天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但是真的怪自己嗎？

  「行了，到門口了，進去吧，這點事情總不需要我幫忙了吧？」寧飛說道。

  白樺笑了笑，看著寧飛，眼神中滿是真摯的感激：「寧飛，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而已。」寧飛說道，「先說好了啊，可不是我把你媳婦安排住在這裡的，是以前那個荒神。」

  白樺笑道：「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和我沒什麼關係，我還是要和你說一遍，免得你以為我剛成為荒神就開始虐待你媳婦了，到時候你要是給我來一刀怎麼辦。」寧飛擺了擺手，說完這句話他也轉身便走了，反正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得看白樺自己把握了，娶媳婦這點事情他可幫不上忙。

  等寧飛走了之後，白樺站在草屋門口，深吸了口氣。

  老實說，現在他都有些緊張。

  幾百年了，他還是第一次感到這麼緊張。

  哪怕是當年飛升來到神界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麼緊張。

  這種感覺，一時半會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一般是激動，一般是忐忑，過往的事情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自己腦海中閃過，以前他就想著等自己功成名就之後就帶著墨香過上安穩的生活，只是那個時候他覺得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不切實際了。

  現在，一切都擺在自己面前，只要自己推開這扇門，似乎自己就已經完成了當初的目標。

  只是，真的當一切都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卻又感覺到底氣不足了，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這麼一時半會的他也想不明白，歸根結底就是兩個字——緊張。

  就在他抬起手打算敲門的時候，木門已經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那響起的吱吱聲，在白樺聽來，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悅耳的音樂。

  四目相對。

  白樺的眼神很複雜，而墨香看著白樺的眼神也很是複雜，一開始眼神中流露出的是驚訝，接著就是激動，最後慢慢平淡下來，非常的平淡，沒有任何波瀾，就像七八十歲的老夫妻對視的眼神。

  「你來了？」墨香開口說道，她的聲音聽著是那麼的動聽，就像被撥動的琴弦——最起碼白樺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我來了。」白樺的聲音聽著都有些哽咽。

  忽然，他張開雙臂，將墨香攬入懷中。

  「只是，來的可能有些晚了。」白樺苦笑著說道。

  「我沒打算去見你，因為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了，只是這樣的話說出來太矯情了，因為我想見你，我就是想你，想看到你，想知道你現在怎麼樣。」墨香躺在白樺的懷抱里，笑著說道，「能看到你真好，你還是那樣，一模一樣。」

  白樺深吸了口氣。

  「你抱得太緊了，我又不會跑。」墨香說道。

  「但是我怕啊！我怕你會跑啊！」白樺認真說，「萬一呢？萬一你真的跑了怎麼辦？我都不知道我該去哪找你了，所以還是抱緊點好，這樣會有安全感。」

  「我也會有安全感。」墨香的手也抱住了白樺……

  兩人看不見的角落裡。

  寧飛揉著眼睛：「嗚嗚嗚嗚。太感動了，太感人了。」

  「……」流蘇在一邊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哎，這樣多好啊，我就喜歡看這樣的畫面，有情人終成眷屬，嘖嘖，多好啊！」寧飛繼續說著。

  「其實，在我們神界，丫鬟是不配擁有愛情的，更何況，那位還是影神了。」流蘇說道。

  「是嗎？」寧飛有些驚訝。

  「是這樣。」流蘇說。

  「那現在，這個規矩就被打破了。」寧飛說道，「比如說如果你喜歡誰，就去追求，我來幫你們張羅婚事，什麼丫鬟不配擁有愛情，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誰定下來的？」

  「可是……」

  「沒有可是。」寧飛伸出手指著白樺和墨香的方向，認真說，「你告訴我，現在你看著墨香，心裡會羨慕嗎？」

  「會。」流蘇如實說道。

  「是啊，既然你會羨慕，那就代表其實你們也是嚮往的，如果連自己嚮往的東西都不敢去追求，或者還有什麼意義呢？」寧飛正色說道，這是他少有的嚴肅。

  流蘇深吸了口氣，呆呆看著寧飛，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荒神大人，你真的是我見過——最不一樣的主神了。」

  寧飛咧開嘴笑著：「我就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流蘇：「……」她肯定沒有理解寧飛這一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等了差不多有十幾分鐘，寧飛才屁顛屁顛進了草屋裡。

  他敲了敲門，等白樺打開門之後才進去。

  「你可以直接進來的啊，這裡是荒神峰，是你的地盤，何必還要敲門呢？」白樺笑著說道。

  「我這不是怕你們在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嘛！」寧飛邁進門檻說。

  「……」白樺還好，但是墨香的臉就有些紅了。

  等寧飛坐下來之後，白樺說：「寧飛，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寧飛挑了挑眉頭說：「什麼事情？」

  「我想把墨香帶走。」白樺說道，「希望你能答應。」

  「你要把她帶走，是要問她啊，問我幹什麼？」寧飛有些懵了。

  白樺摸了摸鼻子，對寧飛這樣的反應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可還是開口解釋道：「你說的不錯，但是現在，她還是你們荒神峰的丫鬟……」

  寧飛明白了白樺表達的意思，笑著說道：「現在不是了，她是你媳婦啊，你要把她帶走就帶走吧，對了，我這裡丫鬟實在是太多了，還有那個以前的荒神，他老婆也很多，不然你也順道帶走幾個？」

  白樺只是笑著，而墨香則狠狠瞪了他一眼。

  寧飛氣著說：「你這丫頭也太沒良心了吧？怎麼說也是我幫著你把白樺帶來的，現在就開始瞪我。」

  白樺咳嗽了一聲，小聲說：「寧飛，其實墨香的年齡做你奶奶都綽綽有餘了，你稱呼她小丫頭不是很合適吧？」

  寧飛也瞪著他：「你更沒良心，我幫了你你還罵我。」

  白樺哈哈笑著。

  「看你的樣子，是打算娶墨香了？」寧飛問道。

  白樺點頭。

  「我不願意。」墨香卻忽然開口。

  白樺滿臉坦然，顯然先前他就已經和墨香交流過這個問題了，也從墨香的口中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所以現在墨香再次這樣回答，他也變得不驚訝了。

  他是不驚訝了，但是寧飛想不明白啊。

  「你不是喜歡人家嗎？怎麼現在人家要娶你了，你又不答應了啊？」寧飛鬱悶問道。

  「因為我不配。」墨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