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彼此之間的聯繫

  兄妹的道歉的語氣和表情，倒是意外的相似。

  「嗯，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沒有你的話，營救行動也不會那麼順利。」

  龍傲雪露出一抹苦笑：「不用安慰我啦，我知道自己惹了不少麻煩，看來我離一名合格的搜查員還差得遠呢。」

  莫麟倒是沒和她客套，其實他沒說假話。單憑他一個人，想要救出谷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莫零，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谷夜冷不丁地開口說道，坐在旁邊的齊思涵被她冰冷的聲音嚇了一跳。

  「告訴你什麼來著，我想想。」

  谷夜覺得莫麟在裝傻，但她沒有證據，「你不是說因為我的關係，讓你在學校的名聲非常不好嗎？」

  「的確啊，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被誣陷成殺人犯呢？」

  「誣陷？」

  

  「說具體點就是，賈文利誣陷我是把你從天台上推下去的，你聽明白了嗎？」

  「賈老師他不是那種...」谷夜將快要說出的話吞了回去，這大概便是應激反應，若不是賈文利暴露了真面目，恐怕任何人都不能在她的面前詆毀賈文利的形象。

  「X莫說的是事實，因為我的愚蠢，險些冤枉了一個無辜的人，可也怪那賈文利太過狡猾...」龍傲雪自責地說道。

  作為學校的新聞員，齊思涵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是真的哦，賈文利讓莫麟背上了謀害你的大鍋，並且牢牢控制著輿論走向，現在學校論壇上清一色都是攻擊莫麟的言論。」

  齊思涵將手機上的證據遞了過去，谷夜沒有伸手去接，瞥了兩眼後垂下了眼帘，「看樣子你說的是真的。很抱歉，我能理解你，但也沒法幫你...」

  莫麟艱難地吐出一口氣，隨著出血量越來越多，他連說話都提不起力氣。傷口再不處理的話，很可能會失血過多而亡。

  「先說說，你從天台掉下去的來龍去脈吧。」

  「我被他叫到天台上，然後因為一些原因掉了下去，他就是兇手吧。」谷夜的語速非常快，她甚至不願提及賈文利的名字，直接用「他」做代指。

  「就這樣嗎？」

  面對莫麟的刨根問底，谷夜並不想予以回應，她別過頭沒再說一句話。

  「你不說的話，我也...呃...呼...」

  莫麟倚靠在牆邊，每一次呼吸都在消耗著他的力量。隨著整個人往地上一攤，身體再也無法支撐他表現出平常的樣子。

  「莫麟！」

  「X莫，你怎麼樣了，要挺住啊！」

  暗紅的血滴順著金髮滴落在地，谷夜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半張臉都沾滿了莫麟的血。

  她不自覺地伸出手，觸碰那粘稠的血液，殷紅的顏色浸染在自己的手指上。

  她的手指顫抖著，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奇怪的思緒縈繞在她的腦海。

  是藉口嗎？只是為了挽回自己的名聲，便不顧一切地為別人擋刀，這怎麼可能。

  賈老師會為了自己去做一些危及生命的事嗎...不會...從一開始那種溫柔便是謊言...

  「莫麟，搜查員馬上就到了，再堅持一下。」

  「喂，你要是敢死，我饒不了你！」

  龍傲雪的哽咽，齊思涵的擔憂。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如同一股無形的能量，在谷夜的腦海深處迴蕩。

  她抱住自己的頭，藉此來阻止那股蔓延至心底的思緒。

  明明死活都已經無所謂了，為什麼要給我擋刀啊？為什麼再一次給我活下去的機會？

  能不能回答我...

  「恐怕不能了...莫零他就快死了，是為了救你哦。」腦海里傳出其他的聲音。

  不行，給我答案...還不能死...莫零不要死。

  「不要死！」谷夜的聲音從唇間溢出，低沉而充滿了哀求。

  她精神失常的樣子，讓在場的幾人愣在原地。

  谷夜拖動著身體，狼狽地向前爬去，嘴上止不住地說著：「莫零，別死。」

  「不會死的，會安然無恙的，這次我保證。」

  不知何時，清醒過來的莫麟，已經重新站了起來，他朝趴在地上的谷夜第二次伸出了手。

  「有什麼事等逃出去再說吧，不管是你的事，還是我的事。」

  「不，請你告訴我，到底出於什麼目的，你才會冒著這樣的危險來救我？」

  谷夜的精神仍然處在崩潰的邊緣，即便讓她如同待機般地冷靜了一會兒。可稍有裂痕，這種不穩定的情緒便會破殼而出。

  被賈文利徹底擊垮的谷夜，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然而現在的危險處境，不具備莫麟給她做心理輔導的條件。

  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聲響打破了幾人談話的氛圍。

  震耳欲聾的聲音並非搜查員整齊有序的腳步聲。那是一種粗暴的、具有威脅力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外面用力踹門、砸門。

  萬幸的是，這一連串的聲音並不是針對他們所在的病房，而是來自遠處的走廊。

  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和節奏判斷，賈文利大概是用暴力強行打開了每一個房門，為的就是將幾個人揪出來殺掉。

  估計用不了多久，賈文利便會打開莫麟幾人所在的房間。

  最先發出疑問的是龍傲雪，「這聲音不太對勁啊，不是哥哥他們，那會是誰？賈文利！」

  「怎麼會，明明搜查員們已經找到了這裡，怎麼還不見他們的身影呀？」齊思涵急得直跺腳。

  出現這種情況，只能是那個人搞的鬼——戴今。

  「你們不要管我了，他的目標是我，和你們沒有關係的，快逃吧。」谷夜垂下頭，再一次回到放棄自我的心境。

  「現在說這種話太晚了，我的手可不能白被扎這樣一個窟窿。」莫麟用不容置疑的嚴肅語氣向谷夜施壓。

  假如谷夜被賈文利所製造的過去束縛，那麼莫麟只要強行把她從那裡解放出來就好。

  就算他們之間沒有很深的聯繫，谷夜也應該可以深深體會莫麟此刻所受的創傷。

  「可是...」

  「告訴你就可以了嗎？我救你的真正理由。」

  「請你告訴，求你告訴我，任何人都不要再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