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生產急救

  臨近晌午，地里幹活兒的回來了。

  

  一共擺了兩張桌子，擠一擠剛好可以坐下。

  飯菜已經陸續上桌了，一進院子就聞到飯菜香氣，大家只覺得飢餓難耐。

  車衡招呼著大家去洗手，劉忠說道，「車郎君你真是好福氣啊，宋娘子手藝這麼好。」

  車衡微微一笑，「今日辛苦各位了，飯菜管夠，都敞開了吃。」

  他洗了手去廚房幫忙端菜，宋思雲把菜遞給他，他一伸手，宋思雲又把筷子遞了過去。

  兩人默契十足，不用言語，便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唯獨感情這件事，他們誰都不敢亂猜，所以就這麼維持原狀。

  宋思雲今日可是費了心思做菜的，臘腸臘肉就不用說了，那是特色菜，肯定是要給大家吃上的。

  另外又燉了棒骨雞湯，往裡面加了新鮮的蔬菜，煮了個高湯青菜。

  一隻公雞讓她做了兩用，一半用來做了大盤雞，另一半燉煮半個時辰，涼了之後做了涼拌雞。

  又做了紅燒肉，三個小炒肉，再有兩個素菜。

  一桌子大多都是葷菜，可把來幹活兒的長工們高興壞了。

  東家大方，莊子上的吃食也不錯，可是他們也沒這麼吃過。

  這些菜顏色鮮亮，香氣四溢，真是看著就讓人流口水。

  來這裡幹活兒要算工錢的，現在伙食開得這麼好，大家都不好意思拿錢了。

  宋思雲招呼大家吃飯，顧鶴林動了筷子，顧家那幾個長工才開始動。

  上午活兒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宋思雲便給大家拿了酒，她自己泡的藥酒，連李大夫都說泡得好。

  院中一片歡聲笑語，正吃得高興，李強突然跑了過來。

  「二爺爺，王家嬸子到家裡來找人，說是她兒媳婦生孩子大出血，穩婆說得趕緊找大夫，要請您去看看。」

  一聽這話，李大夫趕忙放了筷子，著急忙慌地起身，「好，我這就去看看。」

  宋思雲想起了王家媳婦兒是誰，之前村里幾個人罵原主死肥婆，梁氏還幫著原主說話呢。

  生產時大出血可不是小事，宋思雲猶豫了一下，還是解下圍裙，想跟著去看看。

  她想讓車衡照顧一下家裡，結果還沒張口，車衡就接過了她手裡的圍裙，「你去吧，家裡有我在。」

  宋思雲點點頭，「鍋里還有粉蒸肉，一會兒就好，你記得端上桌給大家吃。」

  「我知道了。」

  宋思雲說完，轉身就跑，很快就追上李大夫和李強了，一起去了王家。

  王家院子外面聚了不少人，進了院子，王家嬸子張氏立馬迎了上來，「李大夫，還請救救我家兒媳，血止不住啊。」

  李大夫讓李強回家去拿他的藥箱了，帶著宋思雲往屋裡走，迎面撞上從裡面出來的穩婆。

  這是桃樹村的金婆子，幹這一行有三十年了，在整個高橋鎮都叫得上名號。

  她邊走邊嘆氣，「不中用了，還是準備後事吧，這就是命。」

  王家人一聽這話，全都愣住了，張氏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兒媳啊。」

  院子裡吵作一團，王佳傑聽穩婆說梁氏不行了，不管不顧地要往屋裡跑，被家裡其他人拉住了。

  李大夫眉頭緊皺，他也知道這金婆子的本事，她說不行了，那梁氏的情況的確是很緊急。

  兩人趕緊進了屋裡，金婆子道，「沒用的，肯定救不了了，還是早點兒準備後事吧。」

  梁氏平時乖巧孝順，張氏很喜歡這個兒媳，剛剛兒媳又給生下了個大孫子，她哪裡肯接受兒媳快死了的事？

  見李大夫進去了，張氏忙說道，「先別哭了，請李大夫試試再說。」

  正巧李強拿了藥箱過來，張氏提著藥箱就進去了。

  屋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床榻上一灘血，快把梁氏給淹沒了。

  張氏看見兒媳這幅樣子，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淚。

  「慧芳，你再堅持一下，李大夫已經來了。」

  宋思雲站在旁邊打下手，給李大夫遞針，服下固澀精氣的藥丸，李大夫急忙替梁氏扎針。

  只要能止住血，那就還有的救。

  宋思雲心裡有數，梁氏這個情況需要緊急手術，夾閉血管，要不然很難止住血。

  但是現在根本沒有那個條件，就算是她也不敢亂來。

  一套針扎完，血還是止不住流，李大夫儘管不想放棄，也沒了別的法子。

  「金婆子說得沒錯，的確是救不了了，還是早做準備吧。」

  張氏眼前一黑，老天爺怎麼這麼捉弄人？

  家中喜事喪事一起來，這不是折磨人嗎？

  「李大夫，真的沒有法子了？」張氏聲音哽咽。

  李大夫嘆氣，「我也不希望是這個結果，可是出血太嚴重，止不住，我醫術不精，實在是沒別的法子了，也許請來名醫大家還有的救，只是……」

  去哪裡請呢？

  情況這麼緊急，就算是請過來也來不及了。

  婦人生產就是如此，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能不能收回來就看自己的命了。

  梁氏已經臉色慘白，宋思雲不忍心，可這時候也的確是做不了手術。

  她看到梁氏朝著張氏伸出手，嘴裡念叨著，「孩……孩子。」

  宋思雲知道她是想看自己的孩子，忙讓張氏去把孩子抱過來。

  梁氏眼角含淚，她捨不得離開，還想繼續陪著孩子，可老天爺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了。

  宋思雲一直站在床邊看著她，見梁氏流淚，她心裡那根弦頓時斷了。

  「師父，我想再試試看。」

  李大夫心中雖認定梁氏沒得救了，但是他並沒有打擊宋思雲，「好，再試試。」

  宋思雲重新為梁氏扎針，扁鵲針經中有記載，只是這套針法比較狠，一不留神就會起到反效果，直接沒了。

  張氏將孩子抱過來了，見宋思雲要扎針，李大夫還在一旁幫忙，也沒有多說什麼。

  「慧芳，你快看看孩子，孩子還等著你帶呢，你咬咬牙撐住，一定要撐住啊。」

  宋思雲一陣紮上神闕，向會陰穴透針，梁氏只覺得一陣酸麻的感覺席捲下身。

  她很難受，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張氏著急，「李大夫，就讓雲丫別折騰我兒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