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明智選擇

  林師甫氣得吹鬍子瞪眼，卻也不再開口。

  秦松林緩和氣氛，主動請他入座。

  桌上擺著麻辣燉魚，底下生著小火，以及一些配菜，旁邊擺著四喜丸子扣碗。

  一碗大米飯，舀上湯汁，一口下去秦峰就飆淚了。

  媽呀，這跟前世吃的麻辣魚毫無區別！

  幾人紛紛吃得狼吞虎咽，林師甫也陷入沉思，難道自己真的太偏激了嗎。

  秦峰看出他的想法，隨口唱道：「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林相，你為人很不錯，你可知道天有陰陽太極，你偏向哪邊都是錯的。」

  「難道你要做到至清至純至白？或許，中庸之道才是不錯的。」

  林師甫一喜：「世子，快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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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峰裝模作樣道：「聖人說過，嚴於律己寬以待人，而不是拿條條框框束縛別人，否則會反噬自身。」

  人可以嚴格要求自己。

  卻不能要求別人和自己一樣，否則就是拿自己當聖人了，清高自傲必定被傷。

  「我懂了！」

  林師甫雙眼綻放光芒，當即拍桌道：「秦峰，你說得對！」

  「我出五千兩銀子，助你研發新菜品，條件是你必須讓我免費品嘗！」

  「一言為定！」秦峰大笑著答應。

  見到美食，天啟帝眼神一閃，並沒多說，反而指著底下的藍火道。

  「愛卿，敢問這是何物？」

  秦峰趁機出面解釋：「陛下，這是臣自己研究的酒精，只需放上一小塊，用火點燃，就可以燃燒許久。」

  「陛下，不如您先嘗嘗味道如何。」

  一場奇特的宴會開始，眾位大臣紛紛品嘗，少數人從中看到了商機。

  在眾人為酒精快震驚時，司馬大將軍忽然道。

  「陛下，臣有一個主意。」

  「邊關苦寒，難以生火，若是邊關將士能有此等神物，定能讓所有將士都吃上熱飯！」

  在邊關能喝上一口熱水都是難事，要是有能生火的東西過去，肯定會被瘋搶。

  天啟帝頷首：「朕已經想到此處。」

  「酒精會是個好東西，如果能夠大量研發，不僅能夠解決溫飽問題，也能對外出售。」

  「若是拿去和大遼交易，恐怕在短時間之內，大遼難以升起敵對之心。」

  只要大夏有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還能有利可圖，大遼就絕不會輕易動手。

  「秦峰，酒精塊能量產嗎？」

  天啟帝眼神深邃的望著秦峰，他沒想到這人每次都能為自己帶來驚喜。

  正逢江南水災，邊疆苦寒。

  秦峰卻拿出了酒精塊，若是能夠量產，定能解決危機。

  不知此人到底能帶給他多少驚喜？

  秦峰恭敬道：「陛下，臣已經試驗過，只要酒足夠，就能做到量產。」

  「其中工藝非常簡單。」

  當著天啟帝的面，秦峰又拿出一塊酒精塊，淺藍色的酒精塊在觸碰到火柴時，瞬間迸發出火焰。

  「不瞞陛下，曾親自試驗過，一兩塊就能燃燒一個時辰，燃燒效果極好。」

  「臣原本打算用在酒樓中，隨時為菜品加熱，也是無意之中聽說了邊境情況，才有了突發奇想的。」

  天啟帝點頭：「不錯，那就命你前去研發吧，務必要做到量產。」

  說罷，就準備喝酒。

  秦峰卻道：「陛下，臣已經是世子，更當過欽差大臣，若是在此時繼續領命，恐怕會讓部分人心中不滿。」

  「臣可以將製作工藝交出，再交由其他人。」

  太過鋒芒畢露，必定是會引來懷疑。

  若是在此時，適當往後退幾步，還能打消皇帝疑心。

  「嗯，那就交給司馬大將軍吧，你們務必把事辦好。」

  「陛下，末將以為，酒精塊可以在實現量產後，投進軍部使用，同樣也可以作為救援物資……」

  在司馬大將軍的帶領下，眾人開始商討酒精塊的可用之處，秦峰完美隱身。

  秦松林悄悄道：「兒子，你這是做什麼？」

  「明明是一個不錯的差使，你卻將其交給了別人，你就不怕別人搶了你的風頭和功勞？」

  要是司馬大將軍幹得不錯，眾人只會將功勞歸到將軍身上，到時候可就沒秦峰地份了。

  秦峰無所謂道：「爹，名頭罷了，我不需要。」

  「為官者，太露鋒芒很容易傷其自身，倒不如做個釘子。」

  如同車輪里的釘子，潤滑得油。

  若是沒了這兩樣東西，其他東西完全不成型，也難以發揮出作用。

  他已經貴為世子，又多次在朝堂上出風頭，天啟帝依然抱有疑心。

  既然已經決定媚上，就得用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手段，將自己安插到各處。

  處處都不是大頭，卻處處都有他的影子，還缺其不可。

  又不鋒芒畢漏，不出風頭，也會將東西拱手讓出，肯定能消除皇帝的疑惑。

  「只有讓陛下認為我們沒有威脅，又能有大用，自然會消除陛下對我們的敵意，到時候自然就不存在功高蓋主一說了。」秦峰道。

  很快，秦松林也明白了。

  他恍惚間想起自己曾看到的書籍，上面就寫了這樣的中庸之道，也隱晦強調要讓功。

  得了功名就功高震主，容易被皇帝忌憚。

  不得功名，又覺得生不逢時，處處不舒適，心裡難受。

  要是能激流勇退，關鍵時讓出去，既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名聲，又能不被皇帝猜忌。

  秦松林讚賞道：「兒啊，你這是大智慧！」

  秦峰不再多言，宴席結束後，原本打算離開，被御前太監請到了御書房內。

  明黃色書房內，天啟帝換了一身常服，不怒自威。

  「秦峰，朕真的很想知道，你為何將到手的功勞推了出去？」

  「還是，你有其他的打算？」

  不愧是皇帝，這麼快就看出秦峰的手段！

  心機如此深沉！

  秦峰跪地，不再隱瞞。

  「陛下，臣年少輕狂，先前多次在眾人面前狂妄自大，臣雖然有些本事，卻也太年輕了，不夠格。」

  「在大牢時，臣痛定思痛，突然明白了。」

  秦峰裝作誠懇：「臣曾經是浪蕩子弟，就是因為臣不在乎功名利祿，所以放蕩。」

  「可是臣略有本事，自然是不肯長久地沉寂下去，才在朝堂上顯露出來……」

  在皇帝面前說假話，就跟作死沒兩樣，能當上皇帝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兩把刷子？

  「臣只想自己的才能不被埋沒，能為朝廷出力，卻又不想風頭太盛，才選擇激流勇退……」

  天啟帝笑道：「好一個激流勇退！」